【章前言:《晉書·涼武昭王李玄盛傳》:信乾坤之相成,庶物希風而潤雨?!?p> 府邸門前,看著左豐慌忙跑掉,林易與孔燦相視一笑。
“恭喜林易兄,霸業(yè)將成啊?!笨谞N緩緩坐下,朝林易笑道,眼眸里帶著十拿九穩(wěn)的信心。
“呵呵,現(xiàn)在談這個還為時過早了。如今還有一支黃巾軍,等著我們?nèi)ソ藴缒?!這其中的突變著實令我擔憂啊。朝廷不安穩(wěn)啊?!?p> 林易雙手負背,原本開心的面容,不由微沉,他眉頭一挑,仰頭望天道。
孔燦也露出深沉地神色,吐了一口濁氣,道:“說的也是。我等離開冀州也不過四五日的時間,朝廷便以懈怠戰(zhàn)事之名,押解曹操回都問罪,這突變之快,著實令我堪憂啊。不過,這一下子林易兄,你也不必再顧忌曹操身邊的那個方渡江了。況且,這次是盧植盧子干領(lǐng)軍扛賊,想必遭受了連番進攻的廖化是擋不了他多久的。平原城的黃巾賊團,戰(zhàn)敗乃是遲早之事?!?p> 林易點了點頭,想起某事,笑道:“只是剿滅荊州黃巾賊也不過得了五盒珍寶,原本是打算給石墨兄弟建設(shè)馬場的?,F(xiàn)在突然少了四盒,不知到時候,他將會露出什么神情?!?p> “哈哈哈哈!”孔燦幸災(zāi)樂禍的大笑道:“誰讓他將我的眼睛當做瞎了一樣,活該被左豐這太監(jiān)貪墨了他的‘老婆本’。啊哈哈哈!”
豎日,林易整頓兵馬,直奔冀州,打著鏟除逆賊的名頭,他在沿途不斷招兵買馬,號召鄉(xiāng)勇參軍,終于是湊足了五千人。其中騎兵二千余,步卒三千余。但是這三千余步卒大多都是未經(jīng)訓(xùn)練的新兵蛋子,讓他們直接上戰(zhàn)場,恐怕不僅作用不大,反而還有可能會將林易大軍的整體戰(zhàn)斗力拉低。
平原城,緊挨兗州和青州。林易并沒有急著先去和盧植匯合,而是派了一些機靈的小兵,傳信給盧植。自己獨自領(lǐng)軍隱蔽的插了個道,進入了兗州地界,隨后將軍隊駐扎在兗州山陽郡內(nèi),欲要做一支奇兵,打他廖化一個措手不及,人仰馬翻的。
“報!將軍!盧植大人請將軍,明日午夜偷襲平原城南門。”探子回來報告。
“嗯。本將軍知道了。你速速去回信給盧子干大人,說本將軍一定會極力協(xié)助的,請他放心。”林易說道。
“諾!”
等到這探子走出營帳不久,林易朝孔燦和太史慈看去,問道:“倆位猜猜盧植想干什么?”
孔燦笑道:“廖化此人有帥才,單方面的夜襲是不可能迅速攻下平原的。且最近我聽說黃巾賊當代名義上的領(lǐng)袖張燕,也即是褚山燕,率領(lǐng)近萬余勇悍的黑山賊在常山一帶劫掠。若是平原告急,張燕也不傻的話,為了不孤立無援,必然會鋌而走險,離開老巢,攻打巨鹿城,以達到‘圍魏救趙’的效果;或者雙管齊下,分軍兩隊,一軍攻打巨鹿城,一軍援助平原城。若是此計成了,張燕不僅可以幫助廖化守下平原城,更可以占據(jù)巨鹿城,與平原的黃巾賊軍兩相呼應(yīng),對盧植軍造成夾擊之勢。故而,依屬下之見,盧植這是想以自己的一萬士卒為餌,猛攻北門,讓廖化不得不削弱其他城門的防御?!?p> 說到這,孔燦笑嘻嘻的看向太史慈,道:“這個時候,子義將軍可率領(lǐng)一些身高高強的士卒,翻墻而入,為戰(zhàn)前之先驅(qū),破開南門,引渡我軍入城。屆時,南門一破,賊軍必亂,平原城也無墻可依了。那樣子,廖化必敗無疑,盧植必勝無疑。”
太史慈點頭稱贊,把眼睛看向林易,且看他怎么個說法。
林易點了點頭,道:“很好!聽令!”
“子義將軍為先驅(qū),帶領(lǐng)一百精銳士卒,為戰(zhàn)前先鋒官,夜襲平原城,為本官破開城門。而本將軍則率領(lǐng)二千騎兵,掩住馬嘴,先行;待我軍進入城中,文昌,你再引三千步卒前來壓陣。”
這三千士卒新兵大半,沒有什么戰(zhàn)場經(jīng)驗,若是放在前列,必定暴露行蹤。那時候,還談什么偷襲?
“傳令下去,讓全軍士卒準備粗布,到時候給本官捂住自己馬匹的口,纏滿馬匹的蹄子,不得發(fā)出一道聲響。違令者,斬!”
“諾!”
……
“全軍攻城!”
深夜,盧植不顧本陣安危,率領(lǐng)一萬士卒全軍出動,傾盡全力猛攻平原城北門。
“弓箭手!準備!射箭!”
休息時亦盔甲不卸的廖化站在城頭之上,指揮若定:“步卒!上前!澆油!點火!”
“吼!”的一聲響,倒在城墻上的火油被點燃,將無數(shù)踩著攻城梯往上爬的漢軍士卒們?nèi)紵?,直燒的他們痛哭流涕,慘叫連連,噗通一聲,猶如著火的蝴蝶,凋零落地。
“為報圣心!——常武!”
盧植撫摸官印,施展異能,一道金色浪氣拂過眾士卒的身軀,為他們幻化出一身鎧甲,抵擋城墻上燃燒的火焰。這一下子,漢軍傷亡登時減少了不少。
“哼!眾弓箭手,聽令!一發(fā)雙貫,一箭雙雕!——貫箭!”
廖化佩劍一揮,無數(shù)激射出去的箭矢上,盡皆附著幽冷的寒光,隨著廖化的喝聲,一箭不僅穿透了漢軍士卒的盔甲,而且還穿透了先前士卒的身體,再穿入另一人的體內(nèi),果真是一箭雙殺!不愧貫箭之名!
盧植見廖化的利箭如此鋒銳,眉頭不由一皺。他本是儒家宗師,也精通謀劃,對于打仗一事,可謂是要計謀,有計謀;要統(tǒng)帥能力,有統(tǒng)帥能力。然而盧植卻沒有出色的戰(zhàn)爭異能。當然,除了令世人驚駭萬分的龍文之力。
他看向城頭的廖化,眼眸有些深沉,輕輕吟誦道:“信乾坤之相成,庶物希風而潤雨!——潤雨!”
此話一出,天地風云驚變。先是一股濕潤的風吹過,接著便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將滿城墻的火焰澆熄。
廖化心下一驚,不由喃喃道:“此雨好生古怪!”
這雨水何止是古怪,簡直不可思議?;鹕蠞灿?,再澆水,還不噼里啪啦的響個不停,怎么會就此熄滅呢?
而當這些雨水沾在漢朝士卒的身上之時,竟然還為他們治愈傷勢。那些被火燒的慘重,從高墻上摔下來僥幸尚存的士卒們,被這雨水沾了,緩緩恢復(fù)了生機,再次握起了武器,又加入了攻城的行列之中。
這一幕,讓城頭上的廖化真切地看見了,不由心中感嘆道:“不愧是能夠和大賢良師相抗衡的人物!大漢儒宗之稱,果然不虛啊?!?p> 滴滴答答,潤雨下個沒完沒了,漢朝的士卒受傷了,稍等一下又生龍活虎,再次戰(zhàn)斗;只有少數(shù)受了致命傷的士卒,才不能被治愈,躺著茍延殘喘著。
此消彼長,看著越來越多沖上城頭的漢朝士卒,廖化心中閃現(xiàn)一絲危險感,朝一旁的親衛(wèi)道:“去將其余三個城門的士卒抽調(diào)四分之一過來!”
如今北門的戰(zhàn)事太吃緊了,原本北門有四千的黃巾軍現(xiàn)在只剩下一半了,而原本一萬之數(shù)的漢朝士卒,現(xiàn)在仍舊有八千多人。攻城的一方居然和守城的一方,消耗的兵力一樣!所以,廖化不得不抽調(diào)其余三門的兵力,不然北門守不住。至于分出一只軍隊,偷襲漢軍的本陣,他不是沒想過。不過,當他看到這次漢軍的攻擊程度的時候,立即就明白了。盧植這次是要破釜沉舟了。即便本陣被破,只要收復(fù)平原,一切都值得。
而沒有城池的廖化,帶著殘余的部隊,又還能往哪里跑呢?
戰(zhàn)爭越來越緊張,雨還一直下個沒完沒了,廖化不斷抽調(diào)士卒,讓其余三門的防御愈發(fā)的薄弱了。五千漢軍對六千黃巾賊,這便是北門如今的局勢。而平原其他城門,加起來的總和也不過二千余人。
“不能再抽兵了,必須守?。 ?p> 作為一軍統(tǒng)帥,廖化有一種軍事直覺,他隱隱感覺,盧植的目的沒有表面這般簡單??粗穷^上和城墻下堆積成山的尸體,他仰天嘆了口氣,一不小心之下,卻是喝了幾口盧植異能降下來的雨水,苦笑了一聲:“呵呵。為了活著的人,抱歉了,死去的將士們,請將你們的身軀借給本將軍一用吧!”
說完,廖化狠下心腸,舉劍在自己的手掌心中劃開一道口子,隨后掌心對著地面,口中念著某種不知名的語言:“@RT!3344!T@#¥*……@!”
“滴答!”不是雨水的聲音,而是鮮血的聲音。認真聽過的人,就會知道,雨水的滴落聲沒有鮮血的滴落聲——空靈以及幽深!
“以血為引,歸汝靈魄!——還魂術(shù)!”
廖化眼中幽光大冒,散發(fā)無窮詭異之氣,蔓延至整個戰(zhàn)場。
下一刻,“咯吱”,“咯吱”,“咯吱”的聲響,響遍平原城南門上下。只見——原本死去的士卒,不論是漢軍還是黃巾賊,盡皆顫顫巍巍地爬了起來,生前握著武器的士卒揮動武器捅死身旁的活人;而生前丟了武器的士卒,咆哮一聲,抱著離自己最近的活人,就死勁的撕咬,啃的肉片鮮血混合著橫飛。直令一旁的活人,心中毛骨悚然!
百家瘋子
好了,七七四十九,已達四十一。黃巾之亂即將謝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