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城門墻角下幽黑一片,城墻上的城衛(wèi)絲毫不知道這片黑暗中潛伏著一個人,燈下黑向來是最難防最能讓人疏忽的。
羅原緊緊的貼著墻面,巖魔之力隨時準(zhǔn)備著,只等重生的倒記時數(shù)完。
3..2..1...
轟的一聲,城門內(nèi)發(fā)出一個爆炸聲,緊接是接二連三的爆炸,一下子讓里面熱鬧起來,本來沉睡的人以為是進化獸攻鎮(zhèn),紛紛嚇醒跑出,頓時場面大亂,哭聲喊聲夾雜著時不時的爆炸聲驚醒了整個江河鎮(zhèn)。
而正這個時候,羅原也動手了。
巖魔之力輸出使城墻開始變化,掛著阮寶的繩子所系的城齒開始垂落延伸,使阮寶越來越低,直至落到他的懷中,羅原趕緊給阮寶松綁。
他必須要快,里面的動靜的拖不住太多人,所以羅原抱起阮寶就跑,而上面已經(jīng)有人發(fā)現(xiàn)這里的情況了。
“犯人被劫跑了。”
上面的守衛(wèi)頓時大亂,有心想要阻止,但是開城門是需要時間的,而城墻為了防止進化獸,做得很高,如果跳下來沒阻止到人反而會把自己摔個半死。
羅原可不是白白來救人的,在白天時他便已經(jīng)策劃了一個很周密的計劃,并讓重生給他計算了一下,成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二。
那些在城里的爆炸也是他準(zhǔn)備的,所使用的方法是讓自己制造的土傀儡拿著高能火流彈,到處亂放就行了。這種遠程控制土傀儡的方法就是他的異能完美控制結(jié)合巖魔之力所滋生出來的新的效果,只要土傀儡里面所注入的精神力沒有用完,可以一直行動。
現(xiàn)在本來就是晚上,一個不到膝蓋高的土傀儡隱在暗處本來就難以引人注意,在白天羅原還特意把它們放在一些少人的角落中,于是在時間到了后,土傀儡啟動,成功吸引住了里面的大量注意,羅原也趁機救到了人。
不過這個時候計劃才到了三分之二,接下來就是逃跑。
當(dāng)然,退路也在一開始便決定好了,便是他來得的那條地道,他之所以讓城墻的人發(fā)現(xiàn),也是他故意想讓城衛(wèi)的人看見他是帶著阮寶離開江河鎮(zhèn),來迷惑他們以為自己是朝野外跑的。如此他才帶阮寶從地道重回江河鎮(zhèn),到時候他們把大量的人手和精力派到了野外,鎮(zhèn)里反而會安全很多。
這一手虛實玩得其實并不漂亮,但有效就行。
羅原抱著阮寶很快的便來到地道洞口前,跳了進去,然后真接毀掉了洞口,用巖魔之力將洞口變得與周圍環(huán)境沒什么兩差的樣子。二十分鐘后,羅原抱著阮寶出現(xiàn)在了自己家的小院中,走過的地道徹底被震毀淹埋,如此便再也無人能找到這條地道了。
沒有耽擱,他將阮寶抱進了屋里面,搬到了床上躺好,那里早已經(jīng)備好了傷藥,阮寶目前的情況太嚴(yán)重了,一直昏迷著,生命特性極低,隨時都有斷氣的可能。
該死,他們這些混蛋怎么能這么做!
全身的經(jīng)脈斷裂,手腳皆被打斷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已經(jīng)接不回去了。身上有多處刀傷,最深的地方竟然可以見骨,不僅如此,羅原還在阮寶身上發(fā)現(xiàn)了多種異能造成的傷害,有電擊,有火燒,有被尖利的東西洞穿,甚至還有毒傷。這樣內(nèi)傷外傷幾乎讓阮寶身上沒有一塊的好肉,最嚴(yán)重的是他的背部有一個拳頭大的破口,羅原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傷口極為嚴(yán)重,幾乎要了他的命。最奇怪的是這傷口并不是由外所造成的,反而像是由內(nèi)而外爆炸才形成的。
這樣也不死!
這一刻,羅原覺得自己一點也不了解阮寶,普通人受這樣的傷足夠死個十次八回了,就算是一般的進化者也抗不住。除非是那種異能是強化生命力的,或者是練體有成的進化者,只有這二樣才有可能在這樣嚴(yán)重的傷勢下還挺著不死。
羅原也沒想太多,阮寶現(xiàn)在命懸一線,危在旦夕,不能再拖了。
先是將阮寶的身體小心的擦洗了一遍,然后下外傷藥,加速恢復(fù),大一點的傷口又在流血了,只用藥是不行,羅原直接縫起來,這一次的傷藥是羅原在白天是特意買回來的,效果非常好,阮寶的傷口已經(jīng)在收縮結(jié)疤。
但是阮寶的情況依舊很差,羅原一咬牙決定還是使用強效救心劑,這是一種聯(lián)華研發(fā)出來的特殊藥劑,能夠激發(fā)人體的潛能,加強心臟功能,是關(guān)鍵的時候用來救命的,也是羅原特地買來的。只不過使用后會加速血液流動,所以羅原才會開始先處理阮寶的外傷,而且這般還能沖散其內(nèi)傷的淤血。
只不過強效救心劑的后遺癥是之后的一周內(nèi)身體會產(chǎn)生嚴(yán)重的虛弱,阮寶本來就狀況不妙,身體再虛弱,難保不會出什么事。只是他現(xiàn)在都有一點熬不過了,何況之后,因此羅原不得不給他打一針。
一個小時后,羅原滿頭大汗的坐在地上,看著就差眼睛沒被綁,其余地方都被綁的像是木乃伊的阮寶,心嘆一口氣。
該做得事他都做了,能不能活下來就看阮寶自己了。
又過了幾個小時,困倦的羅原守在阮寶的身邊,睡意朦朧的時不時點頭,突然一陣虛弱的呻吟驚醒了他。
阮寶醒了。
“阮寶大叔,你終于醒了,太好了?!?p> “水...水...”
初醒過來的阮寶,意識朦朧,發(fā)出本能的渴求。
“好,水...馬上來?!?p> 羅原急忙從桌上倒了一杯水過來,扶起阮寶小心的喂他喝下,阮寶卻是喝得急,嗆得直咳嗽。
“阮寶大叔,別急,慢點喝?!?p> “這里...是那里?”
喝過水后,阮寶的意識有點清醒過來,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問道,只是羅原還沒回答,阮寶卻又說道。
“羅原小哥!?是你!原來是你救了我...”
阮寶的遂漸清醒,見到羅原后于是馬上理解了事情。不過他真的沒想到會是羅原救了自己,他還一直擔(dān)心是那些人會來救他,也好,這樣?xùn)|西也不會落在他們手中。
“咳..咳咳...”
“阮寶大叔你沒事吧,你別激動?!?p> 羅原拍著阮寶背,幫著他順氣。阮寶對著羅原艱難的笑了笑表示感謝。
“羅原小哥,不知道我托給你的東西還在不在?”
“在,還在,我這就給你拿去。”
羅原小心的放平阮寶后,進到自己的里屋從墻角柜子下的地面拿出了阮寶交給的那包袱,回去交到了阮寶的手上。阮寶見這包袱竟是與自己之前交給羅原的一模一樣,說明了羅原自始至終也沒打開過,這讓阮寶看向羅原的目光中更加信任。
阮寶很想摸摸這個造成他自我悔恨了半生的東西,但手腳皆斷,身體也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只能叫羅原幫忙打開了包袱,露出了里面的一只大概有二三十厘米長,十厘米寬的古香木盒。
看著這個木盒,阮寶的眼色復(fù)雜,卻也下定了一個決心。
“羅原小哥,我能拜托你一件事么?”
“阮寶大叔你說?!?p> “我希望你能幫我將這個盒子帶到山城的大佛寺,交給那里的方丈,靜遠主持,然后替我說一聲對不起。”
“這......”
羅原沒想到阮寶想讓他做的事竟然是這個,山城他自然知道,人類三大聚集地之一,可不像是鬼哭荒原里的三大這般,那可是真正擁有百萬人口以上,人類大變后成立的最早的大城之一。羅原一直夢想著有機會去見識一下,可那里離鬼哭荒野幾乎隔了個十萬八千里,遠得很,而且途中間還有不少的危險地區(qū)。更讓他想不到的是阮寶居然與山城還有關(guān)系,那間大佛寺他好像聽過,總覺得有點耳熟。
看到羅原臉上的為難,阮寶雖心中也不想勉強眼前這個小伙子,可如今也只有羅原能幫他了。
“我知道這樣很自私,但能幫我的只有你了,我能求得也只有你了。我懇求你幫我,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只有你能幫我完成這個遺愿了,如果你答應(yīng)了,盒子里的東西便是報酬,只求你看過后將里面的東西原原本本的還回大佛寺?!?p> “別這樣說,阮寶大叔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別擔(dān)心?!?p> “別安慰我了,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他們知道我練過...所以打碎了我的本源,這種傷是治不了的,我能感受到生命力的消失...”
羅原沉默了,他知道阮寶說的是事實,盡管現(xiàn)在他表現(xiàn)的愈發(fā)的有力氣,但這僅僅強救心劑所帶來的回光返照罷了。
從來沒有經(jīng)歷這樣的事的羅原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安慰阮寶,只能沉默。
“好了,沒事,這些年我早就看開了,這樣也許對我而言也是一種解脫吧。只是這東西不能落到他們手里,十七年前我便錯了一次,悔憾終身,這一次我不能再錯了。羅原小哥,我求求你,幫我把這盒子交給靜遠主持,來生我做牛做馬一定報答你。”
言罷,阮寶便激動的要爬起來給羅原磕頭。羅原見此大驚,只能答應(yīng)。
見羅原終于答應(yīng),阮寶心中的大石放了下來,隨著最后一絲的執(zhí)念放下,他只覺自己的生命好似也要走到了盡頭。他用出最后力氣將自己朝向了東北方,那里是山城所在的方向,他的身體無法動彈,頭卻連連點著,像是在磕頭的樣子。
羅原剛想過去幫忙卻被阮寶阻止,他想完成自己最后的懺悔。
“師父,當(dāng)初弟子一時貪念,鑄下大錯?;诓划?dāng)初,弟子今日下場實乃報應(yīng),報應(yīng)啊,師父,弟子錯了,弟子錯了...”
阮寶涕哭出聲,卻是聲音漸弱,等羅原再過一探時,發(fā)現(xiàn)阮寶已經(jīng)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荒林閑人
大晚上,哦,不對,是大早上的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