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天行道?這詞不錯?!甭櫰溲霾灰詾閻u,還很用心道:“我記下來,以后用上。”
紀淺夏無語看著他。
這就是個二貨!
“好吧,看你這么有誠意,我就有償告訴你吧?!?p> “有償?你還收費怎么著?”聶其仰震驚了。
紀淺夏壓低聲音:“我不差錢。只是交換。”
“換什么?”
“你悄悄再去后臺打聽,看駱縣尉問出什么結果來,我再告訴你線索,怎么樣?”
聶其仰后仰脖子,滿目都是驚訝:“你也喜歡插手這種事?”
“不是,我主要是看你順眼,一起對付那個張狂的駱縣尉而已。”紀淺夏扯著謊,笑瞇瞇:“怎么樣?多了幫手,是不是信心大漲了?”
輪到聶其仰無語了。
當他是笨蛋嗎?這種不靠譜的理由也說得出來?
看順眼?去!小爺我知道自己玉樹臨風,人見人愛好吧。這時候姑娘樣不是該哭著喊著倒貼出主意嗎?哪有像她這樣搞交換的?
信心大漲?多個礙手礙腳的閨閣女子,一點信心也沒有好吧?流失完了。
“快去呀。我在后廊等你?!奔o淺夏不在意他的錯愕,還催上了。
“好吧?!甭櫰溲雒銥槠潆y的答應。其實他覺得去后臺悄悄打聽,也是個應忽的法子,正合己意。
紀淺夏就拎起裙擺避到后廊柱后。
丫頭都很著急,小聲勸:“姑娘快別鬧了,回去吧。大小姐該等急了?!?p> “不急。這會正唱的歡,她們只怕聽入迷了吧。我回不回,她們未必知道?!?p> “可是……”
“別可是了。我實說了吧?坐著半天的戲,我腰酸背痛,還不如四處走走?!?p> 偎蕉就驚奇問:“姑娘,你先頭不是最愛聽戲的嗎?”
“嗯,落水后,這個習慣矯正了?!奔o淺夏隨便塞個借口。
“???”兩個丫頭都呆了。落水病后一場,多年的習慣也改正了?這,只怕不吉詳吧?莫不是沖撞了水里什么神之類的?
紀淺夏不再搭理驚詫莫名的丫頭,昂著頭望天沉思。
嗓子壞這個事,絕非一朝一夕能搞破壞的。小桂珍出道多年,自然懂嗓子就是她的命。平時一舉一動那是格外小心謹慎。有些東西要忌口,她一定知道。
而嗓子前一天不壞,后一天不壞,偏挑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登臺壞掉,說是偶然,誰信?
看不得她大紅大紫的無非是同行對手。想取代的她的或者眼紅她的對手。很可能就是戲班的人。
另外一個可能就是別的戲班眼紅,故意指使人暗中下黑手。但以小桂珍的名氣和紅火度,想輕易挨近她投藥,似乎不太可能。
那么很可能是她身邊的人被挾攏,暗中做手腳的。
最要緊的是證據!證據就是什么東西把她的嗓子弄壞的?而且不知不覺,忽然爆發(fā)出來?
正亂想著,聶其仰黑沉著臉匆匆過來。見了她,直搖頭:“唉!別提了。戲樓的人把小桂珍今天有過接觸的都挨個問了遍,并無疑點。”
“請大夫看了嗎?是什么致使她嗓子變壞?”
聶其仰搖頭:“請大夫看了。我沒聽到是什么東西把她嗓子弄壞?不過,我抄得了一張大夫開的藥方?!?p> 紀淺夏伸手要過抄來的藥方看一眼。
她并不懂醫(yī)理呀。只是努力的辯認了下寫的藥材名字。
看到一個枇杷的字眼,心中一動。
“聶公子,你能不能把小桂珍平時喝茶的杯子悄悄拿過來嗎?”
“做什么?”
“我聞聞,或許知道她喝的茶里有沒有被下什么怪藥?”紀淺夏想了想,又添補:“我鼻子比較靈,能聞到別人不能聞到的氣味。”
“哇,真的呀?”聶其仰眼一亮,很新奇。
紀淺夏無非就是覺得這個事跟裘府大少奶奶被下藥弄的胎兒流產有某種關聯(lián)而已。
“快去吧?別讓下人把她的杯子洗干凈嘍,不然我就聞不到了?!?p> “好,你等著。”這么個小事,聶其仰飛快答應了。
紀淺夏用腳尖劃著圈圈,低頭繼續(xù)推測。
偎蕉和倚櫻見她不聽勸,只好分工合作。一個守著她,一個跑去樓上給紀大小姐送信,重新編了個借口拖延時間。
“哎,四小姐,你在這里做什么?”旁邊忽然有個淡淡的聲音好奇問。
紀淺夏循聲扭頭,對上駱凜似笑非笑的視線,翻他一個白眼:“我看風景不行嗎?”
“行?!?p> 紀淺夏扭回頭,不畫圈了,舉頭望天上,陽光明媚,一片云也沒有。
駱凜看她一眼,走下廊階,從她面前穿過一條石子路去。
“還真是冤家路窄,這角落都能遇上?!奔o淺夏默默自吐槽。
“來了來了。”聶其仰懷里兜個粉彩藍的茶盅,小心捧給紀淺夏:“快點,我還得馬上還回去?!?p> “你做賊呀?”
“跟賊差不多了。快點聞吧。”聶其仰抹抹汗,膚色愈發(fā)白潤了。
紀淺夏暗暗贊揚一句:貴公子的皮膚真好!
她急忙聞了聞,茶盅還沒清洗的,殘余著茶葉的細微清香和敗梗的枯氣。聳聳鼻子,還有淺淺苦辛味。
“聶公子,你聞到苦辛味嗎?”
聶其仰搖頭:“沒有。我問過小桂珍身邊的人,說她泡茶一向是以甜味為主,護嗓。酸苦辣一概忌口?!?p> “有道理。”紀淺夏還回漂亮的茶盅,看向廊院道:“這個味道,古怪?!?p> “哎呀,你真的聞出來了?那是什么味?”聶其仰期待問。
紀淺夏制止:“別吵,讓我想想。”
“好好,你慢慢想?!?p> “這個味道我好像才聞過?”紀淺夏支支下巴,慢慢踱步,突然想起什么,提起裙擺跳下臺階朝碎石路去。聶其仰忙跟在身后問:“怎么啦?”
“噓?!奔o淺夏抽抽鼻子,快步沿著碎石路,才拐過一道門,就看到前方一顆古樹之下站立著挺撥如松的駱凜和他的一個小廝。
聽到動靜,駱凜望過來,嘴角一勾。
“這家伙怎么在這里?”聶其仰嘀咕。
紀淺夏心頭有不妙的預感劃過。她呆了呆,把目光從駱凜欠扁的笑容上移下,挪到樹下那片不知名的矮花草叢上。葉子青翠寬大似掌,頂端結著小小一朵紫色的花,像喇叭狀,但花口沒有開的那么夸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