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棧的病房中,兩個烏家小賊終于看到了自己家族的親人了,倒在地上雙手雙腳被捆著的烏八首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龍哥,你真的來了,來救我們了?”
另一個躺在床榻之上的賊少,眼睛溜溜地望著烏龍沒有言語,原本兩個人在家族之中就不對付,手下各有一幫兄弟,只是立志于走正道的都追隨烏龍,烏家的龍少,而那些游手好閑不思進取的都追隨烏賊,烏家的賊少。
烏家的龍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小八和床榻上的小賊沒有言語,但眼神中顯露了憤怒之情,轉(zhuǎn)過頭笑著問向張寧軒:“軒王,開個價吧?”
“價格好說,咱們出去說,這里說話也不方便?!睆垖庈幷f完,轉(zhuǎn)身便向自己的會客房間走去。
重新回到了張寧軒的會客房間,賓主落座之后,烏龍首先開口:“軒王爺,不會是想獅子大開口吧?!?p> “哪里哪里,龍少真是誤會了,咱們明人不講暗話,人你可以領(lǐng)走,但是,我們需要訂立攻守同盟,互相幫助,我們有事的情況下,你出動你的的隊伍,你覺得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們出動全部人馬幫你在烏家上位,另外,再補償我們一點土特產(chǎn)就可以了?!睆垖庈幮σ鉂鉂獾卣f道,仿佛吃定了烏龍一般。
烏家的龍少望著張寧軒一陣沉默,“這么做,軒王爺是不是有點虧啊?”
在這一陣沉默之中,烏龍的內(nèi)心思索了再三,但是無論怎么想,都覺得是自己得了便宜,自己將來要奪權(quán)上位的事情只是早晚的問題,這些族群內(nèi)部的爭斗都是不避諱的,但是能讓張寧軒一下子就猜中自己心中的想法,確實有些驚訝。
這世上哪里有免費的午餐,烏龍少爺也是害怕其中有什么貓膩在里面。
“難道軒王爺就不怕我不接招,直接告訴烏賊的長輩,讓他們直接發(fā)兵來搶人?”烏龍又問了一句。
聽完此話,張寧軒的心里徹底放心了,魚兒已經(jīng)上鉤了,捫心自問,這本來就是一樁沒有本錢的買賣,先不說攻守同盟誰先背信棄義,單憑烏家的補償也是一筆小收入,另外,攻守同盟訂立之后,自己又將烏龍這個年輕的才俊拉下了水,烏龍的志向是整個族群,而自己的志向卻是整個天下,相當(dāng)于安插了一枚棋子,這種大胸懷大志向別人又如何能懂。
“哈哈,龍少,你在本王的臉上能看到一個怕字嗎,在本王的字典中從來都沒有一個怕字?!睆垖庈幾肿昼H鏘有力,面容嚴肅。
“本王若是怕就直接將他們兩個抹殺了,咱們還會在這里談判嗎,龍少若是真有想試試的想法,把你那二百弟兄拉過來搶人,看看是哪家血流成河?”
張寧軒的話語雖然說得很強硬,但是現(xiàn)在也確實具備這個實力,人有大多的能力辦多大的事,在座的都是精明人,你能唬得了一時,還能唬得了一世嗎。
“呵呵,軒王真是說笑了,看來軒王是對這一帶志在必得?。磕f的我接受?!睘觚堃彩撬斓卮饝?yīng)了。
不答應(yīng)又能如何,現(xiàn)在明擺著張寧軒已經(jīng)不怕單挑烏族這股勢力了,而烏龍現(xiàn)在又是勢單力薄正在謀求上位的時刻,多一個朋友就多一股力量,多樹一個敵人就多一份危險,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好,龍少爺真是爽快人,老于筆墨伺候。”張寧軒立刻招呼道。
片刻之后,筆墨準備好,張寧軒筆走龍蛇,一張古代的契約算是書寫完畢,一式兩份,張寧軒用嘴咬了一口手指,按下了一個鮮紅的手印。
烏龍走上前,拿起契約合同仔細地看了一遍之后,同樣,以血為鑒,“軒王,這下滿意了?”
“哈哈,咱們兄弟之間何必見外,不如今天就留下來咱們痛飲一番,不醉不歸?”張寧軒看到這份契約完成之后,也是真心實意地邀請一番。
烏龍一抱拳,“謝謝軒王美意,只是在下事務(wù)繁忙,還有很多要是需要處理,咱們改日,如何?”
“也好,備轎將兩位烏家的小少爺給我送回烏家府宅?!睆垖庈幰宦暳钕拢愿烙诠苁氯マk理。
畢竟,那個烏賊還帶著傷呢,一路馬上顛簸還是有一些吃不消,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直接給你抬回家去。
烏家離通達集鎮(zhèn)十余里,張寧軒親自與烏龍在客棧門口處道別,望著遠去的烏家人,張寧軒一揮手,臉上露出了一陣笑意,回到烏家怎么處理是他們的家族內(nèi)部之事,自己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
回到自己的書房中,張寧軒靜靜地靠在了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這兩天的忙碌,確實有點累了,這時,于管家走了進來。
“有事?”
“軒王,為什么這么輕易地放了他們?我們現(xiàn)在銀兩很短缺啊?!庇诠苁掠行殡y地說道。
張寧軒笑了笑說道:“銀兩確實是個問題,但是在這亂世之中,還有錢財買不來的東西,比如情誼和人心,銀子再貴重不能當(dāng)飯吃啊?!?p> “我心里有數(shù),我要等的人也快來了,到時候我們還可以小發(fā)一筆,實在沒招了就先把我這把匕首賣了吧?!?p> 說完,張寧軒取出了幽藍匕首扔到了于管家的桌上,“別在意,沒什么,今天我能有一把,明天我就會有許多把?!?p> 于管家的眼睛緊緊盯著那把幽藍匕首,面色難堪地說道,“王爺,這是您的心愛之物,萬萬不能啊?!?p> 看著于管家為難的表情,張寧軒心有感慨說道,“何必在乎這一把區(qū)區(qū)的小匕首呢?最終能夠決定成功的是百姓,是人心,這些都只是一些身外之物罷了?!?p> “那好吧,老臣這就去聯(lián)系買家,或是拿到拍賣行去賣掉,暫解燃眉之急?!庇跊鲋艺f完轉(zhuǎn)身就要退去。
“等一等,于老,我又忽然想起一件事。”張寧軒回到座椅上之后,叫住了要離開的于管家。
“我昨夜查閱卷宗,有一個人,就是百里之外的那個魏老者,據(jù)說他來到這里五六年了,然而什么也不做,只是開著一個小茶舍,供人休息,其他時間都是在栽花種草,或是泛舟垂釣?!?p> “是啊,平日里沒有什么異常,據(jù)說是中原人士,是個落魄的貴族,也有說是奇人異士,總之有一些謠傳?!庇诠芗已a充說道。
“人活著,要么圖名,要么圖利,要么圖天下,你相信他會什么也不圖,就圖個清凈樂呵嗎?”張寧軒手指輕輕地敲打著幾案,詢問道。
“難道是隱而不發(fā),所圖甚大?十年磨一劍,劍出天下驚?”于管家也開始了認真的思索,因為這樣的人真的所圖甚大,那么這種隱伏的能力就太可怕了。
“這樣,這里的事情暫時交給你,我先去會他一會,看看他到底是真奇士,還是在那里裝神弄鬼?!睆垖庈幍氖忠慌淖腊?,就這么決定了。
這個想法并不是張寧軒臨時起意,而是一種直覺與經(jīng)驗上的判斷,大隱隱于市,小隱隱于野,這兵荒馬亂的年代誰還真會置身于戰(zhàn)火之中。
午時,一行五人,張寧軒帶著熊心豹膽四個護衛(wèi)出發(fā)了,帶著一些生活必需品和簡單的禮物,目標直指魏云開的小茅舍,兩個時辰之后,抵達了魏云開的住所。
這間茅舍依舊是靜悄悄的,路上偶爾才能看見幾個路人急忙趕路,或是漁樵而歸,魏云開依舊沒有在家。
張寧軒命令四個護衛(wèi)在旁邊的樹林,就地安營,負責(zé)外圍的防護工作,自己帶著物品大大咧咧地進了屋內(nèi),屋內(nèi)的擺設(shè)依舊如前幾日,棋局,茶壺,筆墨紙硯,墻上的畫卷。
慢慢地環(huán)視了一周,走近了右側(cè)的木桌旁邊,上面的宣紙畫著一幅幅奇怪的圖案,蝌蚪狀的星星點點,一條條彎曲的連線,這一看不要緊,張寧軒看著畫面仔細一思索,心中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