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少年名司默
沈容玉斜眼看著夏嬋,淡淡道:“你做的很好,夏嬋,賞!”
守衛(wèi)做對了事情,夏嬋自然高興,立即給兩個守衛(wèi)一個人打賞了二兩銀子。
“謝小姐賞?!比鄽q的守衛(wèi)趕緊道,還推了推傻在一旁的那個少年。
沈容玉注意到那守衛(wèi)的動作,就細(xì)細(xì)的打量了少年一番:“你是新進(jìn)府的?之前沒見過你啊?!?p> 這少年生的眉清目秀,眉眼間自有一份傲骨。沈容玉仔細(xì)回憶了一下,都不曾記起有這個少年的存在。
少年低眉順眼,不復(fù)最開始回話的憨厚之感,不卑不亢道:“回小姐話,我是三天前進(jìn)府的?!?p> 三天前?沈容玉抿抿唇,怪不得她沒見過,那個時候,她還昏迷不醒呢。
沈容玉打量了一下暗牢四周,這地方偏僻,荒涼,管家怎么辦的事?這孩子只有十六七歲,怎么能看管這種地方呢?
“你怎么會被分配到這里看守暗牢?”
少年顯然對自己在哪并不感興趣,撇撇嘴道:“我也不知道,管家分配的?!?p> 沈容玉猶豫了一下,問道:“你可會些拳腳功夫?”
少年毫不猶豫點了頭,神色間毫無卑微之感。
“那好,從今天起,你就跟著我?!鄙蛉萦癞?dāng)即下了決定,然后對另一個守衛(wèi)說:“你去找管家再調(diào)個人來看守暗牢。”
守衛(wèi)一聽,也笑了,忙道:“好的,小的明白。”
原來跟他一起守暗牢的那個人辭職回鄉(xiāng)了,后來管家就派了這個小子過來。畢竟不是一個年紀(jì)的人,談都談不攏。更別提,這小子心中有傲骨了,平時不好親近,他正尋思著怎么才能換個人呢。這不,小姐立馬就給了他這個機(jī)會。
沈容玉滿意的笑了笑,“前面帶路吧,我要審一審?fù)鯆邒??!?p> “里面臟亂不堪,小姐身子金貴,還是我替小姐來審吧!保證兩頓刑下來,就能撬開她的嘴。”他干這活自然是干了不少,怎么審訊一個嘴硬的婆子,他還是有點法子的。
“不必,我要親自審問。”沈容玉直接出言拒絕道。拔腿就往里走,守衛(wèi)也只勸不了,趕緊在前帶路。
“好,您請,里面黑,小姐要小心?!?p> “我不侍奉女子!”少年站在原地,大聲道。
沈容玉回頭,看著少年倔強(qiáng)的模樣,忽然來了興趣,“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冷哼了一聲,將頭偏到一側(cè),不去看她,也不回答。
守衛(wèi)看到這般舉動,冷汗都要下來了,冷斥道:“你不想要這份工作了,不想救你娘了?還不快跟小姐道歉!”雖然和這少年合不來,可是卻也心疼這少年。
守衛(wèi)冷喝完了少年,轉(zhuǎn)臉又沖沈容玉笑了笑,求情道:“小姐別跟他一般見識,小孩子不懂事,傲氣了一些?!?p> 沈容玉倒是不在意,反而高看了少年這份傲骨兩眼。不過,聽完守衛(wèi)的話,她忽然又覺得這少年又太過倔強(qiáng)了一些。
“你叫什么名字?”沈容玉重新問了一遍,她倒是要看看,為了自己的親娘,這少年是否會低頭。
少年臉一紅,尷尬的低下頭,聲音明顯帶著敷衍的味道:“回小姐話,我叫司默?!?p> 司默。沈容玉在口中默默念叨著兩個字,她拾階而上,走到司默身邊,漠聲問道:“你為何不肯侍奉于我?”
“我不想給女人做狗?!?p> 在這種大宅里,簽了賣身契,命都是人家了。這跟狗又有什么區(qū)別呢?他是簽了賣身契,可是他不愿意去侍奉嬌小姐。聽說這種嬌小姐,都很蠻橫不講理的,像城外張財主的千金就是,整天為非作歹,苛待下人。當(dāng)這種女子的下人,肯定會受到虐待的。所以他當(dāng)時寧愿選擇了來看管暗牢,都沒選擇去侍奉大小姐。
沈容玉倒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說話,原本她還高看這個人兩眼,如今看來,此人心中并沒有丘壑。只有自己的那一身清貴,可惜落得賣身之境。不愿放低身價么?她貴為丞相之女都身不由己,這少年又怎能免俗呢?
“你竟是這般認(rèn)為,倒是我看錯了你,原本以為你有傲骨卻也能屈能伸,原來是我錯了。你的那身清貴,不過是你心中的可憐蟲罷了。你想要尊嚴(yán),可是你覺得落魄到如今這境地。你的尊嚴(yán),是能讓你吃飽飯,還是能救你娘?你覺得侍奉我區(qū)區(qū)一介女子,是你的恥辱,可見你心中無大志。我原是高看你一眼的,更是從未將人當(dāng)成狗來對待,你這般想我,看來也是容不得人的人。呵,如此看來,你確實可憐?!?p> 言罷,沈容玉一甩廣袖,踏進(jìn)了黑暗里。
而她沒有想到,她今日一席話,如同一記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司默的心上,就此改變了一位少年。
司默望著沈容玉的背影,咬著牙,死死的攥緊了手心。
地牢里陰暗潮濕,一股血腥的腐臭味不斷襲來,夏嬋用帕子捂著鼻子險些吐了出來。昨夜就來過一趟,害得她連早飯都吃不下,今個兒又來一趟,真要命。
再看連守衛(wèi)都皺緊了眉頭,可是看到自家小姐時,所見小姐一臉的鎮(zhèn)定,恍若在花間漫步一般的悠然自得。
這里的血腥味,腐臭味怎么比得上太子府的暗牢呢?上一世她可是聞了三天三夜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腐臭味啊?,F(xiàn)在這種味道,又算得了什么呢?
守衛(wèi)在一間牢房門口停了下來,從腰間取下鑰匙,上前道:“小姐,就是這兒了,我給您開門。”
牢門打開,沈容玉鉆了進(jìn)去,就看到王嬤嬤被捆的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扔在墻角,看到她進(jìn)來,發(fā)出嗚嗚嗚的響聲。
就著守衛(wèi)搬過來的椅子,沈容玉坐了下來,指了指王嬤嬤,道:“給她松綁吧?!?p> 得了指令,守衛(wèi)趕緊給王嬤嬤解開了身上的繩子。王嬤嬤一自由,一下就趴到了地上。
王嬤嬤一邊往起怕,一邊暗中啐道:“小兔崽子,疼死老娘了!”
聲音不大,沈容玉卻聽了個清楚,但什么都沒說。
王嬤嬤覺得自個兒身旁的酸澀減輕了些,就撲通跪了下去,一邊兒哭,一邊兒喊道:“小姐,您終于來看老奴了。您再不來,那小畜……我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