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回猛出手韓發(fā)退敵勇登臺蕭博亮相
虬髯公明蕭博在閬中府酒樓外看見了令人頗為震驚的一幕,一個健壯的年輕小伙竟然被人打得奄奄一息。從幾個圍觀的老百姓口中得知,這閬中府城南門外竟然設(shè)擺了一座比武招賢擂臺,而這個小伙就是在擂臺上被打成了重傷。
隱隱預感到這擂臺背后頗有隱情,蕭博與鐵面無極手高進和金掌韋陀廖繼先決定親自前去一探究竟。一行人風風火火的趕到了擂臺前,卻正趕上擂臺的一位擂官正在宣布比武規(guī)則。
“各位,方才在下所說的大會的規(guī)則,想必大家已經(jīng)都清楚了,在下不才,雖然身為本次大會的擂官之一,但我這兩下子著實不怎么樣,我呢,就先來練趟拳,壓壓場子,練得不好的地方,大家別見笑,如果哪位愿意跟在下過招,歡迎隨時登臺!”那惡面神韓發(fā)說罷規(guī)則,接著便亮出架勢站開馬步,兩只拳頭真好似磨盤一般,走行門邁過步便獨自練了起來。別看這惡面神如此龐大的身軀,練起拳來身法卻是十分敏捷,一招一式顯得異常迅猛,臺下的蕭博看的可是十分清楚,而真正令他有些心驚的是,這個惡面神韓發(fā)打的這趟拳法,似乎并非下五門的路數(shù)。
怎么回事?這家伙是什么人,這拳法為何看起來似曾相識?虬髯公明努力的回憶著,奈何一時竟想不起這拳法是師出何門何派,可就在他思考的當兒,臺下已經(jīng)有人呆不住了。耳畔只聽得“嗖!”的一聲,一個身影縱身躍起、登上了擂臺。
“呔!老兄,一個人練拳不寂寞嗎?俺來陪你走幾趟!”一個聽來極其渾厚的聲音響起,眾人舉目觀瞧,隨即便齊齊發(fā)出一聲驚呼。
只見登臺的這個人,形象跟惡面神韓發(fā)著實有的一拼:九尺掛零的身高,面賽鑌鐵,一臉的大胡子似乎比蕭博的虬髯還要更加濃密,身上是一件土黃布的箭袖袍,外罩英雄氅,跟惡面神韓發(fā)并列站在臺上,就好比兩扇門板一樣,把臺下眾人的目光牢牢地鎖定在他們身上。
韓發(fā)一看有人登臺,立刻收招定勢,向著對方一抱拳問道:“這位兄弟,你要登臺嗎?想跟在下過過招?”
“不是過招,是為了打倒你!”這大個子一邊說著,一邊閃掉了身上的大氅?!胺讲虐吃谂_下,看你練得實在是心煩,正好手也癢癢,這才登臺?!?p> 惡面神不慌不忙的看了看這大個子,隨即笑著說道:“這位兄弟,你要跟在下比武,在下當然歡迎,但不知這位兄弟聽明白規(guī)則沒有?”
“聽明白了!俺對你家江陵王沒什么興趣,今天登臺就是為了揍你,順便帶回那五千兩銀子,給鄉(xiāng)親們買點好吃的!”大個子看來也是早有準備。
“好,痛快!不過在下得提醒你一句,上午已經(jīng)有四個人登過臺了,全都是抬下去的,既然是比武打擂,那可是當場不讓步、舉手不留情的事,若是傷了筋骨或是送了性命,后果自負!還請這位兄弟報通一下名姓,若是打輸了,也好通知你家屬抬你回去。”韓發(fā)冷笑一聲,言語中已有了輕蔑之意。
“廢話少說,俺叫杜大彪,就是南村來的,要是怕輸今天就不會來!你別覺著你練得那兩下武巴抄不含糊,今天誰被抬下去還不一定呢,休走,著拳!”言還未盡,大個子杜大彪便照著韓**拳便砸。
誰料,那惡面神卻是早有預料,叫聲“來得好!”,接架相還,兩個大塊頭四臂齊搖,這就斗在一處。
臺下的蕭博一看,心里暗道不好,這個叫杜大彪的大漢雖說血性十足,可這一伸上手便顯出了與對方的差距。只見杜大彪的拳勢雖猛,但技巧明顯不足,充其量不過是個習武的初學者而已,那惡面神韓發(fā)左躲右閃、步法輕巧,杜大彪根本碰不到他,僅僅十幾個照面下來,章法就已經(jīng)凌亂起來了。
就在杜大彪一記獅子大張口般的猛撲落空之際,韓發(fā)使了個黑狗鉆洞從杜大彪腋下鉆過,緊接著便是一記反身鷯子腳,這一腳正蹬在杜大彪后腰上,龐大的身軀向前一個趔趄便爬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再來??!廢物!”韓發(fā)得意的嘲笑道,這可就氣壞了杜大彪,他爬起身來,又不顧一切的沖向惡面神,這下可好了,氣昏了頭的大個子更加不是對手了,反而成了韓發(fā)戲耍的玩物,惡面神身形滴溜溜亂轉(zhuǎn),一有機會便將杜大彪掀翻在地。眨眼間,兩人已斗了十幾個回合下來,這杜大彪被惡面神一連摔了十幾個跟斗,臉上是青一塊紫一塊,嘴里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力氣也泄了大半了。
眼看對方已沒有了還手之力,韓發(fā)也不再戲耍,轉(zhuǎn)守為攻,照著杜大彪的上三盤連連進攻,磨盤大的拳頭又準又狠,那杜大彪的腦袋竟成了沙袋一般,三五拳過后已是傷痕累累,緊接著,胸口便挨了惡面神重重的一腳,隨即便飛出擂臺“呱唧”一聲摔在地上。
臺下的人群跟著便是一陣大亂,再看那大個子杜大彪則是痛苦的在地上翻滾著,嘴里不住的哀嚎,有人立刻抬上了擔架,七手八腳的把杜大彪抬了上去,直看得眾人議論紛紛、唏噓不已。
“哼,不自量力,這么差的身手也敢登臺挑戰(zhàn)?呸!”惡面神抱著肩膀,冷冷的看著擔架抬走,無疑剛才這場交手,讓韓發(fā)是賺足了彩頭,也對臺下眾人起到了更進一步的威懾作用,這已經(jīng)是惡面神今天取得的第五場勝利了。
然而,虬髯公明蕭博卻看出了異樣,本來對于這韓發(fā)的武功路數(shù)他就感覺到了不尋常,通過剛才與那杜大彪的交手,蕭博更是看出了端倪,他深深意識到,這惡面神的本領(lǐng)絕不是師傳自普通門戶,想要深入了解,非得親自過招不可。
“還有誰要上來試試?!這么大的閬中府,難道全是飯桶不成?!”那韓發(fā)還在叫囂著,氣焰愈發(fā)囂張,直引得那些躍躍欲試的年輕人咬牙切齒,奈何迫于這家伙剛才的威猛,一時也沒有人敢再登臺了。
“高老兄,這個惡面神看來是頗有些來頭啊,讓兄弟我來會會他如何?”蕭博扭過頭對身邊的高進說道。
“這不合適吧,公明兄弟你初來閬中府,更何況這比武招賢大會可是江陵王設(shè)下的,我們沒必要趟這趟渾水啊?!辫F面無極手顯然不贊成。
“非也,高老兄難道沒看出來嗎?這個惡面神的武功路數(shù)極不尋常,絕非一般的盜匪流寇,我懷疑,這場比武招賢大會已經(jīng)引來了不得了的人了,若不出手會他一會,恐怕會有事情發(fā)生。”虬髯公明到底是心直口快之人,不等高進回答,他雙腿一飄,“噌!”的一聲縱身躍上了擂臺。
韓發(fā)一看,總算又上來一位,隨即抬眼觀瞧,這一看可頓時來了精神。但見上來的這位身材依舊高大威猛,身高九尺掛零、頭戴鵝黃色鴨尾巾,面似丹金、二目如電,顴骨高高聳起,高鼻梁、方???。最引人注意的,則是唇口邊卷曲的絡腮胡子。周身上下一身鵝黃色粗布短打,斜挎百寶囊,十字絆大帶紗腰、抓地虎的快靴,身前身后真是百步的威風、千層的殺氣,好似金剛一般,臺下觀戰(zhàn)的眾人不由得也是一愣,不少人心說:今兒怎么來了這么多的長人啊,這都哪里出產(chǎn)的?一個比一個高、一個比一個壯啊。
“這位兄弟,你也要打擂嗎?也跟剛才那位一樣,要打倒我?”韓發(fā)斜著眼對蕭博說道,看這位的氣概明顯與那杜大彪有著本質(zhì)的差別,背后還背著把很是扎眼的大斧,不覺便認真了許多。誰料,他這略帶譏諷的言辭卻并沒有激怒眼前這個虬髯大漢。
“不錯,適才見兄臺身手不錯,故而想討教幾招、切磋切磋?!笔挷┫蛑n發(fā)一抱拳說道。
“這位兄弟過謙了,想切磋我們當然歡迎,但是,剛才你也都看見了,這比武打擂可是當場不讓步舉手......”
“不用說了,在下對規(guī)則和風險全都清楚得很,此番登臺,一不為銀兩、二不為當差效力,實則是贊賞兄臺的武藝,只討教幾招、點到即止?!辈坏软n發(fā)重復那啰嗦的話,蕭博就打斷了他。
這惡面神韓發(fā)聽了,冷笑一聲,心說你好大的口氣啊,我們這擂臺擺了三天了,還從來沒有人說自己是不為名利而來、單要切磋的,而且這幾天敗在自己手上的人不計其數(shù),各個都是慘敗而歸,你有什么本事,竟敢跟我說點到為止?!想到這,惡面神決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大胡子,他擼起袖子、擺開架勢,也不問蕭博姓字名誰了,這就準備要伸手。
“既然這位兄弟這么有興致,在下理當奉陪,那咱倆是比拳腳呢,還是比兵刃啊?”韓發(fā)瞅了瞅蕭博背后的大斧問道。
“自然是比拳腳功夫,這刀劍無眼,我也不想傷了兄臺的性命,”說著,蕭博卸下了背后的萱花雙刃戰(zhàn)斧放到擂臺一邊,“就請兄臺用剛才那套武藝盡量攻過來吧?!?p> 韓發(fā)一聽,什么?讓我先進攻?你真是茅房里點燈——找屎啊!想到這,惡面神劍眉倒豎虎目圓睜,叫聲“接招!”,便朝著虬髯公明猛撲過來。
這回一伸上手,可就是急茬兒的了,無疑蕭博的話對于這韓發(fā)可刺激不小,惡面神身形急轉(zhuǎn),三兩步便竄到蕭博面前,大手一晃其面門,腳下跟著一個急蹬步,使了個蛟龍?zhí)胶?,一腳直擊蕭博的下顎。虬髯公明哪敢怠慢,身體一斜,左臂使了個屏風半掩,立即格擋,兩個壯碩的身軀閃轉(zhuǎn)騰挪,動作越來越快,整個擂臺都被帶的呼呼刮風。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現(xiàn)在真的較上勁了,對于這惡面神的本事,蕭博也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這個韓發(fā)的武藝確實不錯,別看身大力不虧,走的卻不是剛猛路子,一招一式中頗有些技巧、靈活多變。對于蕭博動作的捕捉也是十分精準,顯然是曾經(jīng)有過一番不俗的修煉。
但是,他蕭子聰畢竟是堂堂戰(zhàn)斧門的門掌,在當今武林也是劍客級別的人物,面對這惡面神的進攻,招式也是嚴絲合縫、密不透風,讓其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兩人打斗到二十幾個回合未分勝負。
不過這惡面神韓發(fā)滋味可就不太好受了,他沒想到自己竟然遠遠低估了這個虬髯大漢的實力,這比武招賢大會開擂三天半了,自己從未遇到對手,一般用不了十幾個回合,對手就頂不住了,想不到今天竟然碰上個硬茬子,自己要是再不認真點對付,非吃虧不可。想到這,惡面神倒退兩步,雙臂展開,竟然擺出了一個頗為奇特的姿勢。
而當蕭博看清對方的架勢時,不禁也倒吸一口涼氣,心說話:好家伙,竟然是這一招!這個人果然是大有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