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所住的是一座小院子,僻靜雅致。
因為先生的存在,平時這里很少人來,幾乎是學(xué)堂的一個禁忌之地。
事實上不少了解一點內(nèi)幕,知道先生身份的人,都想要來拜訪先生,但他們從來就沒得進入過院子。
因為院子外一般都守著一個老仆人,而這個老仆人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實際上實力深不可測,起碼青陽城沒有一個人是他對手。
曾經(jīng)有五品的中級武修想要硬闖,結(jié)果卻被老仆人輕輕松松地一掌拍扁,當(dāng)場送命。
那是真的拍扁,當(dāng)時在場的人們清楚地看到,那名武修全身骨骼肌肉皆被碾碎,只剩下一張皮完好無損,場面駭人至極。
從此在沒得允許的情況下,再也沒人敢接近這里。
路凡一路來到小院前面,手里提著一壺小酒和幾樣下酒的小菜,后面跟著端木雪五人,他們心里好奇,也跟著過來了。
院子門口擺放著一張?zhí)梢?,一個老頭正瞇著眼睛在那曬太陽,悠閑游哉。
聽到聲響后,他睜開眼睛,一眼看到路凡,隨即一張老臉就笑得像朵花那樣。
端木雪幾個有些不可思議,由于先生賞識,這地方他們也來過不少次,可是印象中,這老頭從來都是不言茍笑,永遠一副淡淡然的樣子,對他們也愛搭不理的,怎么今天就變了個大模樣了。
“路小子啊,你好久都沒來看我這老不死了,今天居然這么難得,來來來,快點過來和我殺兩盤!”老頭驚喜地道,說著從身后拿出一盒棋子和一張棋盤,居然是一副象棋。
路凡嬉笑一聲,難得露出輕松的氣息。
“福伯,今天恐怕不能和你下棋了,我有事要找先生,不過我給你帶來了酒,還有幾樣胖子做的小菜,您嘗嘗?!甭贩矊⑹掷锏臇|西舉起來。
福伯一聽不能下棋,頓時興趣缺缺,不過酒也是他的心頭好,既然有酒喝,那也不錯。
把東西接過來,忽然他眼神一凝,原本渾濁的眼珠子精光一閃,變得炯炯有神起來,緊緊地盯著路凡,身體不由自主地散發(fā)出一絲氣息來。
路凡身體一震,在他的感應(yīng)中,福伯好像忽然化身為一頭史前巨獸,氣息如淵似海,佝僂的身子蘊藏著極為強大的力量,彷佛一座將要爆發(fā)的火山,狂暴至極!
路凡眼中駭然,福伯此時給他的感覺,比瘋金剛要強大太多了,兩者就像綿羊與獅子的區(qū)別,差距太大了!
從前路凡一直以為,福伯雖然會點武技,但應(yīng)該不厲害,現(xiàn)在才知道,他居然是絕世高手,瘋金剛已經(jīng)是武道大師了,那他又應(yīng)該是什么境界?
就在路凡心里震動時,福伯的身上的氣勢已經(jīng)一閃即逝,收斂起來,眼睛也再次變得渾濁,整個人又變回了那個普通的老頭模樣,除了路凡,在場的幾人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好像那只是一場幻覺。
只是路凡知道,剛才絕對不是什么幻覺,這個自己認(rèn)識了多年的福伯,是一位極為強大的武修。
要是端木雪他們知道路凡的想法,肯定忍不住翻白眼,廢話,誰不知道這老頭是厲害人物,并且心狠手辣,整個青陽城的人都懼怕他。
只是路凡以前還真不知道這回事,他一向都深居簡出的,不和外人接觸,所以根本不知道,一直以來和藹的福伯,輸了棋就耍賴的福伯,居然是一位大高手。
“不錯不錯,沒想到幾月不見,你小子居然這么有出息,昨晚城里那點小動靜就是你鬧出來的吧?”福伯贊嘆道。
感情在他眼里,昨晚那震驚青陽城的驚世大戰(zhàn),不過是小動靜。
“是的,我最近有些際遇,所以昨晚在城里鬧了一場?!甭贩怖蠈嵉卣f。
在感知了福伯的強大后,他知道,自己這點實力,還真的不放在他眼里,所謂的大戰(zhàn),恐怕在他看來,不過是過家家的游戲。
“我說呢,又有哪個好運的小子能提前領(lǐng)悟到‘勢’,本來還想去看看,后來又覺得沒意思,沒想到居然是你,不錯,真不錯!”福伯連聲贊嘆,看路凡的眼神,就像是看到自己孫子有了大出息一樣,十分開心。
路凡心里一動,正想出聲詢問的時候,福伯?dāng)[了擺手。
“你不是來找老爺?shù)拿?,他就在里面,進去吧,早上他就說今天你會過來,老頭子還不信,原來他早就知道昨晚那人是你了,難怪?!?p> 這話說得路凡心里更是疑惑,先生知道自己要過來?不過既然福伯都這樣說了,他也不好再問什么,抬腳就往院子里面走去。
端木雪幾人早就驚呆了,他們沒想到,路凡居然和這神秘的福伯這么熟悉,并且聽剛才的話,他好像還是可以隨時見到先生,不受約束。
這要是給外面的家族知道了,恐怕要比路凡昨晚表現(xiàn)出來的天賦還要震驚,平時族里的長老們,提起先生,就只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崇敬,恨不能面見一番。
端木雪覺得,這消息要是傳出去,路凡那小屋的門檻,鐵定要被拜訪的人踩爛。
現(xiàn)在路凡往小院走去了,幾人卻有點尷尬,雖然獲得過先生的指點,但是平時若不得允許,他們是不能進去的。
路凡走了幾步,奇怪地回頭說:“你們不進去么?”
五人苦笑一下,回頭看了看福伯,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福伯瞇著眼睛,曬著太陽,擺了擺手,悠聲說:“你們幾個小娃子也進去吧,既然是跟路小子一起來的,也算難得的機緣?!?p> 幾人心中一喜,連忙跟上,只是路凡在他們心中,原本就比較神秘的感覺,又大大地加重了一番。
等到六人消失在小院里,福伯眼睛睜開一線,看著頭頂?shù)男袢?,若有所思?p> “看來老爺說得沒錯,讓他自己去琢磨,才是最好的方法,還好老頭我當(dāng)時忍住了,沒有出手相助,不然恐怕他也熬不到這一步?!?p> 想了想,福伯抿一口酒,拋了顆油炸花生進嘴里,再次瞇起眼睛。
“不過單憑自己琢磨,居然能領(lǐng)悟出‘勢’來,這小子還真了不得,也不知道他以后還會給人什么驚喜,能走到哪一步,還真是讓人期待啊。”
路凡幾人進入院子后,穿過一個拱門,來到一個別致的小天井。
天井是由質(zhì)地細膩的青石鋪成,種了些花草樹木,樹下有一張石桌和幾張石凳,石桌上擺著一個小泥爐和一副茶具,一個中年男子坐在那。
此人身穿灰白色長袍,劍眉星目,氣質(zhì)儒雅,溫潤如玉,路凡幾人到來時,他正將幾葉茶葉放進沸騰的紫砂壺中,熱氣裊裊,空氣中頓時飄著一陣沁人的茶香。
“拜見先生!”
路凡幾人恭敬地齊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