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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山遺篇

第八十三章 胎記

崖山遺篇 東楚少帥 2976 2019-03-01 12:38:28

  武修文瞧著一屋少年,似見當(dāng)年闖蕩江湖,鎮(zhèn)守襄陽的年少歲月,不禁喜道:“我雖與楊大哥、楊大嫂、還有程師叔和陸妹子已有數(shù)十年未見,但今日能與故人后人相見也是幸事。昭陽,速去后廚備好酒宴,我要宴請貴客!”

  楊慕龍搶聲道:“武叔叔且慢,我等已食過晚飯,不便多食。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允否?”

  武修文問道:“有何事盡管直說!”

  楊慕龍道:“武兄弟今日違命打獵,只是少年習(xí)性,不應(yīng)重罰。還請武叔叔免于責(zé)罰。”

  武修文笑道:“我當(dāng)何事。這事,我允啦。哈哈哈!”

  楊慕龍拱手道:“多謝武叔叔!”

  武昭陽心中一喜,道:“多謝爺爺!”

  武修文又道:“你們?nèi)羰遣辉付嗍?,便在我莊中多留片刻,陪我聊聊!”

  眾人歡娛,不禁細(xì)聊種種。楊氏兄妹將一家人在古墓生活瑣事細(xì)細(xì)講來。當(dāng)談及楊過夫婦指點兄妹二人武功。武修文不禁稱贊楊慕龍功夫非凡,乃是當(dāng)世后起之秀。楊慕龍聽后,心中一快,得意一笑。又談及楊慕龍單挑全真教諸道,武修文也道全真教自全真七子后,武學(xué)敗落,后人難有在武林中成名人物。陳若師談及在桃花島的歲月,武修文忙問郭靖夫婦衣冠冢可曾每年清理。

  眾人相談甚歡。張文通也趁機(jī)問道:“我瞧莊前楹聯(lián)寫著‘盡忠報國,承岳王云志;隱鱗戢翼,效蘇武氣節(jié)’,敢問武叔叔是否自比于岳王爺和蘇子卿?”

  武修文聽后,旋即收緊笑容,倏爾微微一笑,道:“岳王爺毀家紓難,抗擊金人,乃大宋豪杰。蘇子卿在漠北執(zhí)節(jié)十九年,不降匈奴,也是大英雄。岳王爺和蘇子卿乃是我所敬之人,我是比不得半分?!?p>  張文通道:“武叔叔自謙不如岳王爺、蘇子卿??墒欠裣胱霎?dāng)世岳王爺、蘇子卿?”張文通知武修文乃是郭靖徒弟。郭靖是天下第一抗蒙俠士,駐守襄陽五十年。料想武修文必隨郭靖駐守襄陽抗擊蒙古。武修文以岳飛、蘇武做比,以表抗擊蒙古,收復(fù)山河之志,縱使歸隱山林,也對漢家忠心不渝,決不投降蒙古之節(jié)。

  武修文哈哈一笑,道:“現(xiàn)在時候不早了。人老了,平日里我到此時應(yīng)該去休息啦!昭陽,你代我陪陪他們。我先回房去了!”說罷,起身離開。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武修文為何這么早離去,忽又瞧向張文通,似怪他說錯話。眾人哪知武修文心中苦悶。武修文自幼便隨郭靖鎮(zhèn)守襄陽,經(jīng)歷大小戰(zhàn)事無數(shù)。十余年前,襄陽城破,家人竟被蒙古人殺戮殆盡,唯有他與武昭陽沖出重圍,逃至昆侖山。十幾寒暑轉(zhuǎn)眼而過,青絲染霜,而蒙元日益漸盛,縱自比于岳飛,卻無岳飛功業(yè),唯有比齊蘇武,不降蒙古,堅守最后的忠義。歲月蹉跎,付之一笑,多談無益。

  武修文忽然離去,也使得張文通滿臉尬色,不知言何。幸得楊玉真在此插一句,緩解氛圍:“陽弟,你與武叔叔為何遷徙至此?”若論資排輩,武昭陽乃是楊玉真子侄輩,然楊玉真不按俗禮,只因二人年紀(jì)相仿,稱武昭陽為陽弟,倒顯得親切。

  武昭陽道:“此事說來話長。爺爺自十余歲時,隨郭太師祖駐守襄陽。十六年前,蒙古韃子攻破襄陽城。爺爺、大爺爺及一燈祖師爺門下弟子率領(lǐng)家眷從襄陽城突圍。我們遭到韃子前追后堵,奶奶,爹,媽還有大爺爺全家都被殺害。爺爺從此不愿再踏足中原,便帶著我,還有朱叔叔一家來此處定居。”

  張文通聽完武昭陽一家慘事,心有感觸,想起自己爺爺與父母盡皆以身殉國,不禁拍腿叫道:“韃子著實可恨,侵吞我漢人河山,殘害我漢人百姓!”

  朱文軒道:“適才張兄問莊前的門聯(lián),其意便是武爺爺所想。武爺爺雖久居此地,可無一日不思如何驅(qū)除韃虜,報這國恨家仇!”

  張文通忙道:“如今天下未定,各路反元義軍如火如荼,我想不久之后,武叔叔大仇定能得報!”

  朱文軒道:“只可惜武爺爺年事已高,這報仇大事得靠昭陽哥哥!”忽瞧向武昭陽。

  武昭陽先是一愣,忙問道:“怎又說到我?”

  朱文軒道:“昭陽哥哥,你可知為何武爺爺對你如此嚴(yán)苛?”

  陳若師忽然搶道:“我也想知道是為何,難道朱公子知曉?”

  武昭陽道:“定是爺爺想望孫成龍!”

  朱文軒道:“望孫成龍不假,希望你成龍之后,便可替他報仇雪恨!”

  武昭陽疑道:“軒弟,你是怎么知曉?”

  朱文軒笑道:“我的傻哥哥,此事明眼人都能瞧出?!敝旒遗c武家毗鄰,兩家之事互有耳聞,且朱文軒好讀書,明事理,武修文心思怎能瞞過朱文軒。而武昭陽天真無邪,諸事不去細(xì)思,其中深意難能猜透,因而縱使相伴武修文二十余年,也想不通他的想法。

  眾人又寒暄一陣,外面風(fēng)雪停住。陳若師和楊玉真提議眾人再玩耍一陣。余下四人欣然同意,陪二女戲耍。時過亥時,眾人疲憊,便辭別武昭陽,徑回朱家留宿。

  張文通在路上心中嘀咕:武家與韃子有如此深仇大恨。日后若舉義旗滅韃子,必再來此處,將武兄招入麾下,也是一得力干將。

  正想間,眾人行至廂房,各自回屋。張文通走近廂房,瞥見趙絲房中燈火通明,忽思道:他到底是何人?冥思間,徑向趙絲房前,輕敲三下房門。

  “何人敲門?”房中傳來趙絲的聲音。

  “是我,張文通!”張文通答道。

  倏爾,趙絲打開房門,請張文通屋內(nèi)就坐。張文通瞧他手持佛珠,桌上又有一本《金剛經(jīng)》,問道:“趙公子適才在誦經(jīng)?”

  趙絲道:“閑來無事,便讀些經(jīng)書,聆聽圣誨!”

  張文通又問道:“趙公子從小便是佛門信徒?”

  “正是!”趙絲轉(zhuǎn)動手上佛珠道。

  二人相望無言。過了半晌,張文通又道:“還未問趙公子是哪里人氏?”

  “大都!”

  張文通心頭一驚,德祐帝趙隰也是在大都,忽想起趙絲曾告訴他要去宣政院薩迦寺,又驀地記起,當(dāng)日幽冥四鬼在終南鎮(zhèn)談及前朝皇帝趙隰前往宣政院出家為僧,再瞧趙絲,登時心跳不已,又問道:“你此去西域果真是去宣政院薩迦寺?”

  “正是!”

  張文通心中又驚又喜,思道:他難道真是德祐帝?我需驗明正身,不能有半點差池。爺爺曾說,德祐帝胸前有一日字形胎記,今日我需瞧個明白。

  張文通又道:“趙公子已心屬佛門,算作半個僧人,我曾聽人說與佛有緣之人,身上必有異痣怪疤,如天庭懸月、腳踏七星。不知趙公子身上是否可有?”

  趙絲淡淡一笑道:“佛曰‘一闡提也有佛性,以佛性不斷故,終生皆得成佛’,豈因異痣怪疤便是有佛緣之人!”

  張文通也是淡淡一笑,心中卻道:他守口如瓶,片言不答身上疤痕。多問無益,須另想他法。又道:“能說出此話之人,必有大智大慧!”

  趙絲道:“張少俠謬贊。我只不過是尋常的善男信女,怎還有如此高的大智大慧境界!”

  “趙公子謙虛了。我忽然想起一事,忘問趙公子?!睆埼耐曏w絲雙眸。

  “何事?”趙絲不加懷疑。

  “不知今日在野狼峪,公子是否受傷?”張文通問道。

  “多謝少俠關(guān)心。今日多賴少俠保護(hù),我未受傷!”趙絲答道。

  “傷可以是外傷,也可以是內(nèi)傷。外傷易見,這內(nèi)傷需過些時日再能瞧見。我頗通醫(yī)理,能否允我替公子把脈,瞧瞧是否受內(nèi)傷?”張文通道。

  “既然如此,那多謝張少俠!”趙絲不假思索伸出右手,左手仍不停的轉(zhuǎn)動佛珠。

  張文通按住趙絲的尺寸關(guān),又瞧趙絲的手相、舌苔,說道:“趙公子未受內(nèi)傷。只是公子的體質(zhì)羸弱,又兼近日天氣寒冷,身體虛寒,公子需多保養(yǎng)身體!”

  “多謝張少俠提醒!”趙絲謝道。

  張文通又道:“我瞧趙公子頸椎似有些不好?!?p>  趙絲道:“沒錯,有時僵硬,有時酸痛?!?p>  張文通道:“無妨,我有一套按摩推拿手法,裝治頸椎疾病。我可傳授公子,日后公子可依法施為。請公子坐到鏡前?!?p>  趙絲又道聲謝,聽從張文通吩咐,坐到鏡前。張文通又道:“煩請公子先寬衣?!?p>  “這是為何?”趙絲不解道。

  “我這推拿手法需手手到肉,效果最佳!”張文通道。

  趙絲似覺有理,未再多問,便脫去上衣。張文通屏氣凝神,雙目注視著趙絲胸口。上衣從趙絲胸前慢慢滑落,直至一個日字胎記赫然映入張文通眼中,張文通懸著心方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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