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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山遺篇

第八十七章 割袍

崖山遺篇 東楚少帥 3038 2019-03-01 18:57:01

  眾人往西行了五六里,便至三圣坳,頓覺暖風(fēng)習(xí)習(xí),不似外面寒冷。眾人暗暗稱奇這荒寒之地,竟有這般好地方。原是三圣坳四周高山圍住,擋住寒氣。

  何足道帶著四人來到三圣堂前,便聽到堂內(nèi)觥籌交錯之聲。這三圣堂乃是會客大廳,若非遇到重大慶典,絕不能在此處擺酒設(shè)宴。何足道登時心中不悅,喚來把門弟子,問道:“何人在堂內(nèi)喝酒喧嘩?”

  “回稟師父,是郭師叔正在宴請賓客!”弟子道。

  何足道急問道:“這些是賓客是何人?”

  “適才聽里面人說投靠朝廷,終身富貴之類話。相必是朝廷中人!”

  何足道點(diǎn)點(diǎn)頭,心中猜出這些賓客的來歷,便道:“等你郭師叔喝完酒,叫他來練功房找我,我有要事與他相商?!钡茏拥缆暿?。何足道又帶著四人來到練功房。

  這房中分為三處,左側(cè)墻上掛著十張棋盤,每張棋盤上各懸著一卷春秋棋譜,中間墻面畫著昆侖劍法以及劍訣,右側(cè)擱著五張不同材質(zhì)的琴。何足道平日練功若是累了,便把琴論棋,好不愜意。

  何足道喚來幾名女弟子,先將陳楊二女帶到廂房休息,隨后喚來五名男弟子陪楊慕龍練劍。再請朱文軒在旁觀賞春秋棋譜,若遇不懂之處,可詢問于他。又喚來一名弟子,令他連夜趕赴朱武連環(huán)莊,告知朱均儒,其子正在舍下,來日便回。待一切安排妥當(dāng),恭請張文通教他《廣陵散》和珍瓏棋局破解之法。

  不消半個時辰,何足道對珍瓏棋局破解之法了如指掌,又學(xué)學(xué)《廣陵散》,所奏之音遠(yuǎn)勝張文通,張文通暗贊何足道不愧為昆侖三圣。

  時值丑時,眾人有些疲倦,熬耐不住,便向何足道請辭休息。何足道即命弟子帶著眾人去廂房休息。恰逢何足道的師弟郭足雄來至練功房,與何足道商量要事。眾人更不便久留練功房,立時離開。

  眾人回到房中,解衣睡覺。不知過了多久,忽而外面羅拔鑼鈸聲響,有人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師父和郭師叔打起來啦!”

  三人頓時驚醒。朱文軒忙問道:“發(fā)生何事,外面為何如此吵鬧?”

  張文通搖頭道:“我也不知,咱們出去瞧瞧!”

  三人迅速穿好衣服,沖出門外。張文通攔下一名昆侖派弟子,問道:“敢問這位兄弟,貴派發(fā)生何事,如此驚動?”

  那人道:“聽說師父和郭師叔起了口角,便打了起來。各位師叔伯也前去勸架,二人仍是爭執(zhí)不下,引得各房弟子互毆。我等需速趕往三圣堂前去助陣?!?p>  張文通急問道:“他們?yōu)楹螤巿?zhí)?”

  弟子道:“還不是為歸不歸順朝廷之事。師父不愿歸順朝廷,而師叔愿歸順朝廷,授朝廷封賞,替朝廷牽制明教?!?p>  張文通心頭一驚,想不到韃子竟會廣招天下好漢,言道:“竟因此事,多謝兄弟!”

  那人道:“不客氣,我還要趕去三圣堂,就此別過!”

  張文通旋向楊朱二人陳述緣由,又詢問二人如何是好。楊慕龍道:“昆侖派同室操戈,咱們還是不管為妙!”

  朱文軒卻道:“這雖是昆侖派家事,我等不便插手,但何前輩為人和善,我們?nèi)裟苷{(diào)解一二,助他解決此次危機(jī),也是好的!”

  張文通點(diǎn)頭道:“朱兄說的極是。咱們?nèi)トヌ?,瞧瞧情況!”楊朱道一聲好,旋即三人奔至三圣堂。恰遇陳楊二女也在當(dāng)場。二女與他三人一樣,都被鑼聲吵醒,趕到三圣堂一瞧究竟。

  此時三圣堂分為兩陣,其中一陣以何足道為首,余下是其名下弟子和三名昆侖派足字輩的高手王足賢,鄭足柏,佟足定及其名下弟子。另一陣以郭足雄為首,余下是其名下弟子和另一名昆侖派足字輩高手淳于足洋及其名下弟子,還有八名賓客,四名是禿頭和尚,另四個便是幽冥四鬼。張文通等人瞧見幽冥四鬼,急忙將身子隱入人群,怕他四人瞧見自己模樣,引發(fā)事端。

  先聽得郭足雄朗聲道:“師兄,只要你歸順朝廷,可得終身富貴。況且我昆侖派久居西域,名聲籍籍,不利于發(fā)揚(yáng)本派。只要?dú)w順朝廷,我派便可入駐中原,比肩少林!”

  何足道正聲道:“我早已過慣閑云野鶴的日子。何必受朝廷的管。朝廷所謂的富貴榮華,只是想讓我們?nèi)恐泼鹘?。明教勢大,我昆侖派與之相抗,無疑是以卵擊石罷了。我不能將祖師爺辛辛苦苦創(chuàng)下的基業(yè)毀于一旦!”

  郭足雄道:“師兄,你若真為祖師爺?shù)幕鶚I(yè),更要?dú)w順朝廷。明教雖然勢大,但不過是江湖門派,可天下都是朝廷的。師兄若不順從天意,難道不怕我昆侖派遭滅頂之災(zāi),眼睜睜地瞧著全派五百六十三口人丟了性命?”

  何足道笑道:“我昆侖派行的端做得正,既不欺君,也不罔上。朝廷怎會滅我全派?難不成他們想搞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到那時蒙古人江山不保。朝廷不會因我一個小小的昆侖派,便置天下不顧?”何足道這番話引得名下弟子個個叫好。

  黑賭鬼卻按不住性子,上前喝道:“你奶奶的,什么顧不顧!老子就問你一句,你到底是歸順還是不歸順?”

  何足道冷冷道:“人各有志!”

  黑賭鬼怒道:“那還說個鳥,咱們今日就將你這昆侖派給滅啦!”說罷,掄起醋缽大的拳頭。

  那樂嫖鬼在旁拍手嬉道:“好??!二哥,你趕緊滅了昆侖派。適才瞧見這里有幾個小妮子長得俊美。等二哥把它滅了。我好拿幾個妮子耍耍!嘻嘻!”

  黑賭鬼和樂嫖鬼這番鬧騰,更使昆侖派上下同仇敵愾,人人怒目望之。二鬼渾不知情形險(xiǎn)惡。喜吃鬼急忙攔住黑賭鬼,喜道:“二弟,且慢動手。今日之勢,我等討不了便宜,我可不想真成死鬼!”喜吃鬼較之余下三鬼,甚是聰慧。他心中明白,對方人數(shù)數(shù)倍于已,若真相斗,必?cái)o疑。好漢不吃眼前虧,君子報(bào)仇十年不晚。

  怒賭鬼聽了喜吃鬼的勸,收起拳腳,喝道:“老子今日心情好,不滅你昆侖派,改日再來滅你們!”

  王足賢難忍幽冥四鬼吵鬧,心中極其不悅,不禁嘆道:“想不到郭師弟竟與這群人為伍,枉費(fèi)先師教誨,有辱師門啊!”王足賢年近七旬,是昆侖派六足之長,是為大師兄,武功雖非六足之首,但為人仁厚,平易近人,最為后輩弟子愛戴。

  郭足雄見他出來斥責(zé),心也虛了三分,又見對方人多勢眾,不便相抗,若是就地服軟,又恐八位賓客笑話,便順著王足賢的話,就坡下驢,決裂昆侖派,乘機(jī)離去,登時冷笑三聲,說道:“既然王師兄說小弟有辱師門,那小弟只能保全先師顏面,自行逐出師門,從此與昆侖派一刀兩斷,再無瓜葛!”說罷,撩起長袍,拔出佩劍,將其割斷,又大聲喝道:“今日我與昆侖派眾兄弟割袍斷義。自此以后我非昆侖派門人。昆侖派日后有難,我無需救援。我日后有險(xiǎn),也無需昆侖派門人相助。即日起,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誰也不認(rèn)識誰。在下與昆侖派諸位就此別過!”說著拱手離去。倏爾,郭足雄身旁眾人稀稀疏疏也隨郭足雄離去。

  郭足雄斷袍之舉,驚得昆侖派門人面面相覷。有人覺得他太近利,有人覺得他太性急,有人又替他惋惜。今日是非難以當(dāng)斷,唯有日后才知對錯。

  王足賢上前拾起郭足雄的斷袍,嘆道:“郭師弟天資聰穎,乃是武學(xué)奇才??上槿思惫瑦勰教摌s。今日與我等割袍斷義,恐怕明日便會與我們刀兵相見!”

  何足道瞧向那斷袍,道:“大師兄不用嘆氣。人各有志,勿需強(qiáng)求!”

  鄭足柏道:“郭師弟此次與我等絕義,恐怕日后會找我們的麻煩?。 ?p>  何足道正色道:“果有那日,我們只能以背叛師門之罪將他論處!”另外三足聽了此話,不免憂心忡忡,同門手足相殘竟而離他們不遠(yuǎn)。

  四足驅(qū)散堂中弟子,令他們回屋睡覺。張文通等人上前安慰何足道,何足道只說無事,便也催他們早些休息。眾人謝過何足道,便一同回房休息。

  路上,張文通心事重重,回想堂中一切,驚覺郭足雄撩起長袍時,他腰間掛著一塊鐵牌,似禿鷹手中鐵令牌。他不禁想道:四怪此行昆侖山乃是為殺圣上。郭足雄與他們一起,必是同伙。他的腰間又有禿鷹的鐵令牌,莫非郭足雄就是禿鷹?

  細(xì)思之下,忽覺此事必有蹊蹺,又思道:若果真如我所想,這群殺手又聚一起,莫非想尋到圣上,殺之后快?想到此處,不禁背冒冷汗。

  張文通忽想跟蹤郭足雄,查出此事詳情,但郭足雄身旁高手眾多,若被發(fā)現(xiàn),難以脫身,且趙絲現(xiàn)在朱武連環(huán)莊,難以被他尋到,暫時無事,便打消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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