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王承安排妥當(dāng),但張文通仍是心有不安,便把王承拉在一旁,暗中囑咐王承,派人速去五峰山告知徐伏波,趙昺在北路哨崗,請他立即派人保護趙昺安全。王承覺得此舉穩(wěn)妥,若不告知徐伏波,一旦趙昺出了差池,他也擔(dān)待不起,便又差人速去五峰山報信。
是夜,天高氣爽,月明星稀。眾人各自回房休息,唯有武杭覺得閑來無事,便在院中練拳至子時,方才回房。令那暗中監(jiān)視的伙計也暗贊武杭勤奮。
又過許久,那伙計忽聽得有人輕敲房門,不知是何人,忙問:“誰呀?”
敲門人未有答話,那伙計便打開房門,迎面便是一把長劍貫入腹中,還未來得及叫喊,便一命嗚呼。房中閃進兩個黑衣人,將另一伙計在睡夢中砍死。
“有刺客!”忽然有人高喊。
黑衣人大驚,忙沖出房內(nèi),一瞧到底是何人在高呼。原是張文通發(fā)覺黑衣人,高呼有刺客。為保護趙昺安全,張文通徹夜未眠,只是將房中燈火熄滅,躲在暗中觀察院內(nèi)情形。正值深夜,便有些困意,打了一個小盹,不敢深睡,忽聽見有敲門聲,登時驚醒,透過窗戶,瞧見院中來了六個黑衣人,立即閃出房外,大聲高呼。
黑衣人見行蹤敗露,立即圍攻張文通。張文通見來者甚多,不敢輕敵,登時使出“逍遙仙游”,左閃右避,不與硬拼。為首黑衣人忽瞥向右手三人道:“你們?nèi)齻€去收拾他?!蹦侨肆r搶攻張文通。又瞥向左手兩人道:“你們?nèi)堫^。”說罷,那二人立即沖向趙昺房間。
張文通力敵三人之際,余光瞥向那二人,大叫不好,怎奈分身無術(shù),不能施救。恰在此時,武杭沖出房門,敵住二人,未使二人破門而入。
那二人各執(zhí)一把長劍,分刺武杭兩肋。武杭渾然不懼,待二人欺近,驀然腳踏中宮,伸出雙掌,繞過二人長劍,使出“蛇鶴八步”,力戳二人手腕,擬要徒手奪劍。那二人立即回劍,護住對方,俄而,兩把長劍來回橫削。武杭不敢欺近,登時縮手,連退數(shù)步,護住趙昺房門。
此時,王承提刀躍出房門,乘黑衣人不備,砍殺一人,立時解了張文通之圍。張文通以一敵二,勝算頗大,登時反守為攻,欺近二人身前。那二人大驚,未想到張文通腳步竟如此鬼魅,登時各出一掌,打向張文通胸口。張文通不慌不忙,使出“爝火不息”,雙掌齊發(fā),瞬時掌影重重,不僅抵住二人掌力,又打著二人長劍,并將長劍震碎。
二人大吃一驚,正欲舉斷劍再戰(zhàn)張文通,卻被為首黑衣喝?。骸澳銈円踩堫^,這人交我處置!”說罷,袖中甩出一條黑綢帶直撲張文通面門。這一招來的突然,張文通猝不及防,肩頭被打了一記。
張文通瞧這人兵器,又聽他聲音,瞧他身形,方才悟到原來這人是個姑娘。但想她出招迅捷,兵器古怪,登時不敢大意,忙道:“王大哥,你去助武大哥,護住少主!”王承和武杭若能抵住其余黑衣人攻勢,他便不用分心,可一心一意與黑衣人首領(lǐng)打斗。
話音剛落,黑衣人的綢帶又至,張文通不敢貿(mào)然接招,當(dāng)下又是使出“逍遙仙游”,騰挪躲閃。哪知這黑衣人綢帶能在空中轉(zhuǎn)彎,張文通躲在何處,便打向何處,躲在墻角,墻角被打出一個小坑,躲在水缸旁,水缸被打碎。兩條綢帶似水蛇一般,交錯狂舞,欲要纏住張文通。
張文通驚慌失色,暗道:想不到這人綢帶使得如此精妙,我需想個法子破了她的綢帶功。忽然瞥見院中一棵老槐樹,計上心頭,閃到槐樹旁。兩條綢帶直追而來,張文通大喜,忽往繞樹向左轉(zhuǎn)兩圈,又繞樹往右轉(zhuǎn)兩圈,登時兩條綢帶纏住大樹,不能動彈。
張文通猛一個箭步,飛至黑衣人身前,雙掌齊出。這黑衣人的綢帶與黑衣相連,不能急退,只能出掌迎敵。二人四掌甫交,張文通便感對方體內(nèi)一股涼氣直入體內(nèi),暗道:好熟悉內(nèi)功。但情急之下,難以細(xì)想。
二人拆了四五招,張文通發(fā)覺對方掌法遠(yuǎn)不及綢帶功精妙,登時起了殺心,連出狠招。先是一招“大翼無力”,手腕陡轉(zhuǎn),令對方難以招架,乘機扼住黑衣人的雙腕。那黑衣人大驚,連忙使出“泥鰍功”,雙手從張文通雙掌間滑出,忽地變掌為指,直戳張文通雙眼。張文通猿腰斜閃,避開這一招,急使出“御風(fēng)而行”,輕拍黑衣人左肩,這一招暗含千鈞之力,竟將黑衣人震退幾步。黑衣人頓感左肩疼痛,發(fā)現(xiàn)左袖已被震斷,露出一條玉臂。
張文通怕她逃走,登時去抓她右手。哪知她又使出“泥鰍功”,又將手縮至衣內(nèi)。張文通只抓住一個袖口,登時有力一扯,竟將她右衣撤下半截,露出香肩。黑衣人的右手倏地從衣口出鉆出,又直插張文通雙眼。
張文通立時伸右手一擋,左手化掌打向黑衣人胸口。正在這時,一把長劍飛向張文通。張文通眼疾手快,登時閃到一旁,棄了黑衣人。飛劍恰好掠過黑衣人右袖,將其割斷。這把飛劍乃是黑衣人同伴所擲,意在解救黑衣人。
黑衣人又能活動自如,甚是高興,又瞧見余下四人仍與王武二人纏斗,未能得手,急呼:“撤!”縱身一躍,跳至房頂逃走。余下四人撇下王武二人,也隨黑衣人逃走。
武杭忽的大喊道:“賊人休走!”說罷,也躍至房頂,去追黑衣人。
“窮寇莫追!”張文通急呼道。話音剛落,武杭已不見蹤影。張文通無奈,只好先看王承如何。此時,王承身負(fù)重傷,奄奄一息,見黑衣人退去,頓時支撐不住,跌倒在地。適才王承拼死護住房門,不讓黑衣人靠近房門半步,幾個黑衣人又輪番急攻于他,因而受傷極重。
張文通立時扶起王承,點了他傷口穴道,止住流血,忙道:“王大哥,你怎樣?”
“我……沒事……快去……看……少主!”王承連吸幾口大氣。
張文通道聲好,便將王承放在墻邊靠著,輕敲趙昺房門,道:“少主,你沒事吧!”房內(nèi)沒有反應(yīng),又連敲幾下房門,仍無人答應(yīng)。張文通預(yù)感不妙,立時將房門踢開,不見趙昺身影,驚呼:“少主!”
“我在這里!”忽然床下傳來一陣異動,俄而爬出一人,便是趙昺。趙昺聽到張文通的呼喊聲便驚醒,透過窗戶看到黑衣人想取自己性命,便忙躲在床底下,不敢出來。等張文通進房告知黑衣人退去,方才爬出來。
“他們……他們……走了沒?”趙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
“走了!”張文通道,“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需趕快離開這里?!?p> “好好好,咱們趕快走吧!”趙昺拉著張文通徑直往外走。
“不急,咱們先幫王大哥包扎傷口!”張文通掙開趙昺,順手將床單扯下,撕成幾條碎布,跑回門外,替王承包扎傷口。
“多謝少將軍!”王承忍著傷痛道。
“不必客氣!”
包扎好后,張文通扶起王承。趙昺忙道:“咱們趕緊走!”
“咱們不等武大哥回來嗎?”王承問道。
“趕緊走,不能再等啦!要是沒把他等回來,而是等回黑衣人,那就糟糕了!”趙昺急道。
“我看不必等了。若武大哥回來沒見著咱們,自然知道咱們連夜回山寨了!”張文通道。
三人商定后,穿好衣物,匆忙離開北路哨崗客棧。趙昺擔(dān)心黑衣人又至,便匆匆行走,但王承身受重傷,不能走快。張文通為照顧王承,也未走快。而王承心系趙昺安危,強忍病痛,疾步趕路。
三人行了一陣,忽見路上有一尸身,近前一瞧,原是去山寨報信的伙計。王承頓時痛哭,只因這三個伙計與他朝夕相伴,早有兄弟感情,想不到今日同時殞命,難免心痛。
張文通暗道:怪不得今夜山寨無人前來,原來報信人被殺。細(xì)思之下,方才察覺今日刺殺趙昺乃是蓄意為之。殺手早知趙昺今夜留宿北路客棧,便暗中埋伏。先截殺報信人,再又殺死暗哨,然后刺殺趙昺。不過,殺手盡連暗哨所藏之處都已知曉,不禁令人生疑。張文通也懷疑客棧暗藏內(nèi)鬼?,F(xiàn)如今三個伙計已死,定然不是他們。武杭和他寸步未離,未見與他人言語。王承力戰(zhàn)黑衣人,身受重傷,二人皆不似內(nèi)鬼。
此時情況危急,張文通不及細(xì)想,便又匆匆趕路。過不多久,武杭追上三人。趙昺一瞧,身邊又多一個幫手,便多一分安全,心中甚喜,高興道:“太好,武杭回來了!”
“武大哥,追上黑衣人沒有?”張文通問道。
“沒有,敵人逃的太快。我追了幾里,沒有追上,便回來保護少主,以防又出變故!”武杭道,又瞧向王承,見他傷重,忙扶住王承,道:“王兄弟,你傷勢如何?”
“不礙事!”王承喘著大氣道。
“咱們還是快回山寨。我背你走!”還未等王承道謝,武杭將王承背上,快步疾走。張趙二人尾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