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險些不省人事
我慢慢的睜開眼睛，四周灰茫茫的一片。我這是在哪里？
“我靠，你還真是命大呀?；杳粤擞袃商炝税?，終于可算是醒了?！?p> 我微微側(cè)頭看過去，擁擠的過道，人來人往的端茶送飯之人，匆匆忙忙奔走的護士以及醫(yī)生。我躺在簡易的床上，頭旁邊是一臺顯示心跳等等數(shù)值的屏幕，上下波蕩一直續(xù)寫，表示我還活著。
站在我旁邊的是魯陽還有沈安驛。
“你真心牛逼，喝了七瓶五十二度的紅星二鍋頭呢。醫(yī)生都訝然驚奇你這旺盛的生命力，都一度認(rèn)為你塊搶救不過來了?！濒旉柗愿酪慌缘纳虬搀A去趕去叫醫(yī)生。
“顧聞笛呢？”我微微抬著頭，還是能感覺到大腦里，有上萬只螞蟻吞噬大象一般啃食大腦神經(jīng)，痛得驚人。
魯陽坐了下來，“我看出來了，上次跟我們吃飯的小姑娘，是你的女朋友對不對。她看到你倒下了，驚呼了一聲，然后打電話讓120過來。她一直陪著你上了救護車。后面你做手術(shù)的時候，她還不放心的在門口等著，直到你的那些朋友都來了，她才打的回去呢。”
“那合約呢？”我問道。
“你這小子還擔(dān)心別人的贊助合約呢?！濒旉栄垌蚕蜃筮叄貞浤峭淼那樾?，“你喝完七瓶到底之后，何老板也嚇壞了，趕忙在合約上簽字，答應(yīng)贊助的事宜。事后，何老板到我們公司，表達了歉意，承認(rèn)自己那晚確實不對。你知道嗎？他從我們公司貸款了50萬。你這個月的業(yè)績簡直如同火箭一般噌噌噌的上了好幾個臺階！”
我松了一口氣。至少那晚的犧牲還算值得的。只是我自己的身體，唉——
醫(yī)生過來之后，檢查我的身體后，說道：“小伙子，你喝了七瓶，實在太猛了，導(dǎo)致了急性酒精中毒，差一點就喪命了知道嗎？你吐了一地，連膽汁都吐得差不多了?，F(xiàn)在說一下情形，不太樂觀的，就是CT檢查后，腦部可能因為酒精的緣故受了損傷。這只能慢慢調(diào)理了，還有以后幾年，絕對不能再沾這么大量的酒?！?p> “好了，既然沒有事情，我就回去上班了。”魯陽吩咐沈安驛好好的照顧著我。
醫(yī)生的話，讓我抑郁了好一陣子。我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換來了兩份微不足道的合約。想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我真是蠢得可以呀。
“你現(xiàn)在好點了么？”沈安驛問道。
我苦澀的笑了笑，“能醒過來，當(dāng)真是萬幸。”
“真是不知道，你喝了這么多，能得到什么呢？”沈安驛不茍言笑的問道。
是呀，我得到什么了？我只是在國情酒局里，一遍遍的踐行自己是傻瓜的行為。以酒換合約，更加證明我不過是卑賤的祈求者，別人不過說一句，“你喝酒，我就跟你簽合約哦?！蔽揖拖駰l狗，搖搖尾巴就得乖乖聽話。
發(fā)誓要做了不起的人。才發(fā)覺我一直都活在小人的圈子里，永遠都到不了大人物的境地。
“等你做了業(yè)務(wù)，你就知道喝酒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蔽腋袊@的說道：“所以你一直坐柜臺，朝九晚五的上下班，跟來往的群眾辦理存取款業(yè)務(wù)，下了班然后就沒有你要做的事情了。”
“或許是吧。”沈安驛撇過頭，沉沉的說道：“你不會理解其中的辛苦的。”
其后，我那些兄弟都輪流過來看我，給我?guī)碓S多慰問的東西。
“看著你進手術(shù)室，那情景實在太可怕了?！敝荀胱谖遗赃叄瑖@了一聲，說道：“最后我跟你進入CT共振室里檢查大腦，我?guī)湍惆杨^扭過去，你還不停的吐黃水。”
“平?？茨愣疾缓鹊?，結(jié)果一喝就是七瓶。我實在甘拜下風(fēng)?！瘪R皇天嘖嘖的贊嘆著：“結(jié)果帥不過幾秒，就直接進醫(yī)院了。連醫(yī)生都準(zhǔn)備要下死亡通知書。”
“你想喝找我們幾人喝就好了，你非得跟人打賭喝這多酒。如果你真去了天國，我看你怎么跟你老爸老媽交流。”周麟責(zé)怪道。
躺著病床上看著他們，我有生以來，感覺活下來真太好。還有明明還有許多可以與兄弟們一同經(jīng)歷，然而我卻撒手而去，實在太不甘心。
只是心里一直有一個空缺——顧聞笛怎么都沒有來呢？
直到我出院，我依然沒有見到她。
回到公司，又回到了原先的軌道?；鹦亲擦说厍颍虝旱男⒑?，各有各的運行之路。我坐在電腦桌前，看著成績公告欄當(dāng)中，我的排名已經(jīng)晉升到了前三?？芍^是一醉成名。
只是我還時不時的感覺到頭會突然一抽一抽的，要休息好一陣才會好一些。這樣的后遺癥，宛如跗骨之蛆，估計是要伴隨一輩子了吧。
除了悔不當(dāng)初，又能怎么樣呢？
晚上我又接了松號科技公司一些報表，在出租屋進行整理。由于第三季度已經(jīng)結(jié)束，公司老板希望能看到報表反應(yīng)出第三季度的銷售情況。
夜深了，鬧鐘滴答滴答的響著，我打著哈欠，喝著白開水一直做到一點。
放下筆，放下計算器，我側(cè)著身看著旁邊的鏡子。我已經(jīng)完全不認(rèn)得鏡中的，那一位又瘦又蒼白的，是哪一個人？直到反復(fù)辨識，才看出那一位陌生人，就是本人。
生病的折磨、長期工作、睡眠得不到保證，早已經(jīng)把一個健康的青年消耗成了一個駝背的老頭子。這還是一件不可逆的事情，多么可憐的事情。
我走到窗臺，看著屋外的沉沉的夜。手機里播放著齊秦的《外面的世界》——“在很久很久以前，你離開我，去遠空翱翔。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低沉沙啞的聲音，卻富有極強的穿透力，感通深受的想起萬千事。
回想在飯桌喝酒的那件事，不是她身體受到折磨，那就是我喝酒傷了身體。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我一定還會為了顧聞笛，代替她喝酒。
渴望著進入精彩的世界，而來到繁華的廣州，直到我們漸漸的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是多么的無奈，用我們廉價的生命一遍遍的探尋幻境中的精彩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