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出公差！一個班一個！”
“我說有完沒完！天天出公差！好不容易周末了還出公差！”周大有正帶著一幫新兵在俱樂部打夠級打得正起勁，聽到哨聲火氣上來了。
“沒事，班長，你們玩，我去吧?！碧K薊北忙道。
“不行不行，老兵去，新兵留下來休息……”周大有擺擺手，到處掃視，準(zhǔn)備讓萬貞去。
萬貞和一堆老兵擠在電視前正在看阿梅尼卡的大片看得正起勁，哨聲都沒聽到。
“嗨！算了，你去吧！別闖禍！有事找?guī)ш牭陌嚅L，自己注點意??！”
“好的！”
事實上蘇薊北在樓下就知道這次出公差是去炊事排幫廚，所以志在必得，正好去那邊摸一摸底細(xì)。
“那邊那個一連的新兵，把這兩筐洋蔥剝出來！等下午飯過了再去洗碗，明白了嗎！”一到炊事排，兩個老兵丟過來兩筐洋蔥就走了。
蘇薊北點了點頭，邊剝著洋蔥邊搜尋司務(wù)長的蹤跡。
“我說班長，怎么沒看到司務(wù)長？”他隨口問了一下旁邊叼著一根煙剝洋蔥的二連老兵。
那老兵晃晃悠悠地吐了一口眼圈，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下蘇薊北，蔑笑道：“怎么，你也想調(diào)到炊事排來？”
“嘿嘿，我就問問，問問?！?p> “我跟你說吧，下炊事排簡單，你找什么司務(wù)長，跟營長打個招呼就行，3000塊錢搞定……”
“這么貴？”
“三千你還嫌貴？你這怕苦怕累不想在戰(zhàn)斗班待的孬兵，想到后勤來偷懶錢都不想花？再說了，這叫禮節(jié)禮貌，懂嗎？你找領(lǐng)導(dǎo)辦事，不給點好處誰給你辦？換了你當(dāng)營長，下面好幾個人都想去炊事排，一個給錢，兩個不給錢，你給誰辦事？當(dāng)然是給花錢的辦事！”
“不是聽說都是素質(zhì)最好的放在后勤嗎？”
“你那是什么年代的事情了？那后勤單位都是一些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二貨，跑步跑不動，打槍打不準(zhǔn)的，也就能干點活，搞搞后勤保障了?！?p> 一個炊事排路過的老兵聽到這句火氣就上來，沖過來就吼道：“二連的那個！你說啥呢！老子炊事排一天工作十七八個小時給你們這些傻嗶做飯！到你這就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了是吧？”
“每天雷打不動早上四點就要起來準(zhǔn)備早飯，一天刷幾萬個盤子，油里來煙里去的，洗衣服的時間都沒有，晚上你們都睡了我們還在打掃飯?zhí)茫?jié)假日你們都換便裝外出了，都自由活動了我們還要做飯，換你你試試？”
二連的正要反駁，一個掛著士官銜，四十歲左右的大叔突然走了過來：“嚷嚷什么！趕緊干活！”
“是！司務(wù)長！”
蘇薊北眼前一亮，原來這個人就是司務(wù)長。
“今天七少回來了，要去機關(guān)報賬，來個新兵過來搬賬本！”
“我去我去！
“司務(wù)長，我跟你去！”
“我也去！我跟你去！”
一說要去機關(guān)瞬間一堆人踴躍報名。
“你看你們幾個！這一身衣服跟尼瑪乞丐似的，全是油，一個月都沒洗了！趕緊滾去服務(wù)社買套新的換上！”
司務(wù)長逡巡了一番，突然看到了蘇薊北：“就你了！把手洗洗！跟我過來！”
蘇薊北一愣，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這，還有，這些，都裝在背囊里，快快快！”
兩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幾乎是一路小跑地出了營區(qū)。
“班長，這么急嗎？我都有點跑不動了?！碧K薊北故意道。
“跑不動給我咬牙忍著！得罪了七少誰也擔(dān)不起！”
“七少是誰呀？”
“明七少！咱們的參謀長！那可是過幾年必定要進東西二府的大人物！你們這些草根市井一輩子都夠不著的貴人！”
蘇薊北笑了笑，沒有說話。
到了機關(guān)大樓，蘇薊北也是驚呆了，這陣仗哪是參謀長駕臨，恐怕就算古聽瀾來了，也沒這個排場。
大樓兩側(cè)是換了常服、精心打扮過的通信班女兵，當(dāng)然薛伊筠也在其中，悄悄地對他眨了眨眼睛。
后面是機關(guān)的各科室干部也是站了兩排，一個個收拾得皮鞋錚亮，像是出席舞會一般。
大樓廣場正中間還有幾十人的軍樂隊，二樓還掛著橫幅：“熱烈歡迎參謀長赴阿深造歸國！”
就連兩個副旅長也站在門口不安地等候著，時不時拿下帽子撥弄著自己頭上已經(jīng)快禿光的頭發(fā)。
走到薛伊筠跟前，蘇薊北故意停下來系鞋帶。
“你怎么也來了？來會一會那個明七少？”腦子里突然響起薛伊筠的聲音。
“偶然而已。不過現(xiàn)在倒是挺有興趣，你那有什么情報？”
兩個人雖然誰也沒看誰，卻是在借著薛伊筠的能力在意識中交換情報。
“這個明家老七，貌似是明家最離經(jīng)叛道的一個，對家族產(chǎn)業(yè)和帝都閥族的恩怨完全不在乎，十六歲的時候就反出家門，只身跑到軍營，說什么也不回去了，如果不是明家一直在暗地里要求樞密院提拔，估計他現(xiàn)在還在哪個山坳里面當(dāng)排長呢……”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此人并不是印象中的那種二世祖，在下面風(fēng)評相當(dāng)可以，雖然能力也許有些問題，但是非常關(guān)心部隊訓(xùn)練和基層建設(shè)，并非我們之前想的那樣把738當(dāng)作明家的輸血池……總而言之……你或許可以嘗試著接近他……”
“那個新兵！哪個單位的！什么情況！系個鞋帶系半天！快點進去！別在那擋著！”
蘇薊北忙起身敬禮，訕笑著跟著司務(wù)長進去了。
在會議室里，全738上下所有的司務(wù)長和財務(wù)不安地交頭接耳，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來了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軍樂隊的演奏和人群的掌聲立即響了起來，只見一只長長的車隊慢慢駛?cè)霃V場。
頭車停在了大樓門口，兩個副旅長親自過來開車門，傳說中的明七少終于下了車。
所有人都附和著鼓掌的時候。
蘇薊北看著下車的那個人卻突然一臉黑人問號，愣愣地吐出一句：“怎么是這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