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兩個錢一和三個妹妹
恍惚間，一位村民急沖沖跑了進來，對村長說：“村長，李甲找到人了！他們跟著馬蹄印在不遠處一間破廟發(fā)現(xiàn)了錢一！為怕被發(fā)現(xiàn)，他們在遠處盯著呢！也用畫像對比過了，差不多可以確定是那個小賊?！?p> 小羽好似離魂了一般，聽著村民匯報，接著，她就看村長和她說：“盟主，請隨他前往李甲處，找到人了?！?p> 小羽不知道是怎么回應(yīng)的，就這么迷迷糊糊跟著去了。等她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伏在李甲一群人身旁暗中觀察了。
“盟主！”李甲的聲音不響，卻把小羽的精神頭喊回來了，“盟主是不是沒休息好？”
小羽只覺得好像睡了一覺，不好意思問道：“我剛剛是睡著了嗎？”
眾人一陣沉默。
李甲解釋道：“剛剛和盟主說明里面的情況，盟主趴在地上一直沒有聲響，原來這么一會的功夫，盟主居然睡著了。想必盟主是公務(wù)太繁忙了吧?！?p> 小羽沒聽出話語中的暗諷，不好意思道：“抱歉，的確是太忙了。昨天沒睡好，今天一早就被錢一用銅鑼法器敲醒，到現(xiàn)在還不時心悸一下……”
李甲干脆轉(zhuǎn)移話題：“盟主，我們一會隨你一起進去，捉拿小賊！”
小羽攔住了他，說道：“不用，這么多人怕嚇壞他。我先進去說服他，若是進展不順利，看到他逃跑出來，你們再抓他也不遲?！?p> 雖然對這位武林盟主沒有什么信心，但人家都發(fā)話了，李甲眾人也只能聽著。
小羽站起身，隱藏起腳步聲，大搖大擺往破廟方向走去。
破廟里光線暗了不少，屋頂破了幾個洞，有大有小，好在是白天，光線從屋頂照進來，還是能看清廟里的情況。
破廟不大，門早已成了一塊破破爛爛的木板。廟中間擺了一尊佛像，佛像看起來年頭很久了，但被收拾得干干凈凈。佛前的香爐邊緣破了一小塊，香爐中插了五根剩了一小半的香。
小廟被打掃得很干凈，但地上的雞屎上還沾著雞毛，一看就是今早剛拉的。
小羽在空廟里喊道：“錢一？你人呢？”
沒有人回應(yīng)。
“佛祖大人，失禮了。”小羽對著面前的佛像拜了拜，隨后提高了音量，“有沒有人？沒人?。繘]人那我可就把這尊佛像搬走啦？拉到吳城里去……”
“不要！”小女孩尖尖的聲音從佛像底下的桌子里冒了出來，一位約莫七八歲的女娃爬了出來，“不可以！”
小羽沒想到會鉆出來一個女娃，便蹲下身子掀開了佛像底下桌子上的布，發(fā)現(xiàn)還有兩位大一些的女娃在里面。
小羽問她們：“你們要出來不？蹲在里面累不累？”
“你放開她們！你要對她們做什么！”
小羽回頭，竟然發(fā)現(xiàn)了兩個錢一！這兩人長得一模一樣，只是穿著不同，但都破破爛爛的。小羽本以為可以從二人的穿著分辨誰是錢一的，但當穿著差不多的兩人站在一起時，實在是分辨不出。
三位女娃聽見聲音一起跑到了兩個錢一身后，兩個錢一將她們擋得嚴嚴實實的。
這五個人都很瘦，面色也不太好，小羽一下就將他們的身世猜了個大概。
小羽問道：“你們叫什么？你是錢一，難不成你是錢二？三個小孩呢？錢三、四、五？”
“你少瞧不起人了！”其中一位少年發(fā)話了。
小羽仔細辨認了一下聲音，努力回想了一下錢一的聲音。一番努力后，小羽放棄了，她是真的分不清誰是誰。
最先鉆出來的七八歲的女娃抓住一位少年的手，探了半個頭出來，看著小羽說：“他們是我們的哥哥。我叫錢金，今年八歲了。”
“千金?。空媸莻€好名字！”小羽朝女娃友好地笑了笑。
另外兩個稍大的女娃鼓足勇氣站了出來，一位說道：“我叫錢元，今年十歲?！?p> 一位說：“我叫錢寶，今年十一歲?！?p> 小羽朝她們揮揮手，夾著聲音說：“你們好可愛??！我叫陳羽，今年二十歲?！?p> 一位少年沒好氣地往前走了一步，說：“我是錢大?！?p> 另一位護在三位女孩前面，沒好氣地說：“我是錢二?！?p> 小羽突然反應(yīng)過來，驚喜道：“你們?nèi)齻€人是金元寶！又姓錢！哇，真是個好名字！”
錢大嫌棄道：“我知道你是來干嘛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和他們沒關(guān)系。”
小羽沒想到他會這么爽快，便說道：“行，那你跟我走吧?！?p> “盟主姐姐！你不要打哥哥！”錢金掙脫了錢二，跪在了小羽面前。
錢元、錢包也掙脫了錢二，一起跪了下來，哭道：“要抓就抓我們！哥哥是為了給我們找吃的！”
錢二拉不住三位妹妹，急得拉著小羽的手就往外走，邊走邊說：“抓我，我才是騙你的錢一！”
錢大擋住了兩人的去路，拉住小羽的另一只往他身邊拽，說道：“我才是！”
小羽哭笑不得，甩開了他們的手，把三位痛哭不止的妹妹扶了起來，笑道：“你們怎么搞得跟我走就是生離死別了？我還能吃了你們不成？”
錢大愣了一下，試探道：“你不是要把我關(guān)進去嗎？”
“牢里？”
錢大不確定地點點頭，隨后想起什么似的，害怕道：“難道是地牢？”
其他人一聽這話，哭得更傷心了。
“你到底犯了什么事？老實交代?！毙∮鹨惨幌伦诱J真了起來。
錢二把錢大護在身后，朝小羽啐了一口，咬牙切齒，生氣道：“你們這群狗官！不過是偷了口糧就要把我們關(guān)進地牢！呸！拿我們當城中權(quán)貴的替死鬼！我見你年紀輕輕剛當上武林盟主，以為和他們不同，沒想到卻也是他們的走狗！”
小羽再次無緣無故成了被發(fā)泄的對象，她嘆了口氣，看來真的需要泄憤的人，是付不起這泄憤費的。
小羽嘆了口氣，搖頭耐心說道：“你們沒錢，也不能去偷別人家的東西啊。其他時候我不知道，就拿今天來說，你們偷了人家雞、肉、米、饅頭……沒錯，偷這些東西不需要去牢里，更不會去地牢。但是，你們沒錢，不是你們偷別人家東西的借口。”
“就拿你們兩個來說，要養(yǎng)三個妹妹的確壓力很大。但是你們可以去吳城做零工啊，吳城這么大，還能餓死你們不成？為什么要去偷人家的東西呢？人家要吃一只雞、一塊肉、一口米，也很不容易?！毙∮鹨庾R到了什么，話鋒一轉(zhuǎn)，“你們是流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