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就說過,楚心就不是什么好女子,再加上溪風那皮相,有哪個女子拒絕的了?”千機手搖折扇,對一臉不甘于不信的韜悟道。
韜悟一拳打在柳樹上,亮紫色的電絲幾閃,樹上立時焦黑一片,伴著滋滋聲,還冒著青煙。
“我們去告訴掌門,讓他管管他的好徒弟!”韜悟兩拳緊握,心中依舊不平。他的怨恨仍舊在溪風身上。
千機眼睛微轉,道:“的確該告知掌門,但我們去不合適。”
“那要誰去?這事只有我們兩人親眼所見!”韜悟道。
“放心,此事交給我。你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說出來的會被人當成是一時氣話。所以少說為宜。”千機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眼睛不自覺的微微瞇了下。
韜悟只有信他,道:“好,我們走!”
鬼溪水流清澈且兩人多深,秋日水草魚蝦正肥,兩人一入水,就攪得魚蝦亂竄,騰起團團泥霧。
楚心拖著溪風游入陰暗,因為是順流,不多時便摸到一個空洞,兩人進去。
很幸運,這一處洞穴上有透光孔,有鳥在孔邊筑巢,此時也是鳥去巢空。幾只蝙蝠蜷在黑暗的角落,有幾只呼啦的飛開,從高空中的洞口不知串到何處去了。
兩人冷的打了幾個哆嗦,楚心催促道:“快,快些弄些火出來?!?p> “怎么弄?”黃小豆反問。
“念法決,控制熱度,把衣服烘干,那你的法術入門就成了?!?p> “現(xiàn)在就烘干?這衣服還沒洗?!秉S小豆道。
“那你再下水游上幾圈,總該干凈了?!背牡馈?p> 黃小豆對她的回答很是無語??纯醋约哼@堂堂七尺好男兒的身材,也不好說她不懂得憐香惜玉。只得說:“那先暖暖,我再下去好了。”
人的求生本能是無窮的,雖說現(xiàn)在并沒有凍死的可能,但黃小豆怕凍病了,他可不相信這里的醫(yī)療技術。一時間,潛能爆發(fā),法決念過,整個人忽然變成一個火球,嚇得楚心趕緊潑上一層冰水。
黃小豆被凍得又是一個寒噤?!澳愀陕锇我好不容易才有了點兒門道!”
楚心盤坐在一旁,道:“你這火太大了,我不澆滅,你的衣服就沒有了!”
黃小豆看看冒著熱氣的衣服,喃喃道:“也是哦,一件衣服挺貴的呢?!?p> 楚心聽了這話,感覺自己潛意識中就是怕這個,不禁有些唏噓,他堂堂花家少爺,竟也會為一件衣服斤斤計較。
“好了,你知道這衣服貴就好,再來吧。”
于是黃小豆繼續(xù)體驗“冰火兩重天”的感腳……
那邊,千機與韜悟卻是到了自家?guī)煾父埃瑢⒊呐c溪風的去向說了個一清二楚。
嚴飛羽也是氣憤的很。雖然女徒弟總往外跑,但好歹白菜還在自家地里,如今這是要被別家的豬拱了,這就不好了!
千機自然添油加醋的說溪風的不是,這讓嚴飛羽再也坐不住了,大袖一揮,去找掌門!
豐千仇正和任務殿的長老談論增加師門狩獵的事?,F(xiàn)在明明秋日,墨馬峰上的妖獸竟然開始發(fā)情產(chǎn)崽,這不是個好兆頭。
見嚴飛羽氣勢洶洶而來,還屏退眾人,眾人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屋內就剩下豐千仇、嚴飛羽還有韜悟千機兩個,嚴飛羽師徒三人上來就是個大叩拜,豐千仇心中一驚,卻面不改色,道:“有事快說,還搞這些虛的作甚?”
嚴飛羽便起身,道:“掌門,快管管你的徒兒罷!”
然后便叫千機上前把事情來龍去脈又說一便。
豐千仇不動的神色終于松動了些。“你說……他們去了鬼溪?”
“沒錯,兩人沉入水中,不知在水下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韜悟終忍不住,說道。
千機給他使眼色,他仍視而不見。
嚴飛羽見掌門臉色,這也才感覺到哪里不對,細思一番,兩人對視,同聲道:“困龍洞!”
殿內風驟起,停下時,兩位高人已消失在原地。千機、韜悟兩人面面相覷,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我們過去看看?”韜悟問。
千機也好奇,道:“走!”
困龍洞,小洞中,黃小豆被凍成一個大冰坨,楚心指做法印,嘴上不閑著。
“法術分手作法印和口念咒語,也有兩者結合的術法,自然越復雜的越厲害。我現(xiàn)在用冰困住你,你要想法子在不損及衣裳的情況下,將冰化掉,你才能脫困!”
黃小豆在冰中萬分難熬,別說寒冷,就是窒息這一點就夠他受的!還衣服?衣服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就這么跟它過不去嗎?我就這一身像樣的里衣?。?p> 還手作法印,老娘的手都被你凍住了呀!阿西巴!!
內心正咆哮著,忽然一聲更加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孽障!”
頓時洞搖不止,頭頂上碎石隆隆,山體破了個大窟窿。黃小豆和楚心的耳內嗡嗡生疼。
一白、一碧兩條身影飛落在洞口。
黃小豆透冰而視,還有閑心想:“這是白素貞和小青嗎?”
楚心嚇了一跳,忍著耳內的不適,慌忙撤了黃小豆身上的冰。
黃小豆立時縮成一團,滾在地上捂著耳朵打哆嗦,什么火法決呀,全都忘個干凈。
原本想拉住豐千仇的嚴飛羽一愣。本來他是有理的,可畢竟里面是年輕的男女,這么突然的……撞進來……好吧,是他想太多。
豐千仇閃身進來,大袍甩下就給黃小豆蓋了個嚴實。
“溪風?溪風?”深沉的音色中有那么一絲擔心的意味。
黃小豆還清醒著,一張口,吐出一口白氣,笑著道:“師父。”
師父身上暖洋洋的,如同溫暖的太陽。事實上,豐千仇也在用法力幫他烘干衣裳。
楚心在一旁站著,渾身濕漉漉的,衣裙上有幾處還掛著冰碴子。因為寒冷,她一直都處于亢奮狀態(tài),此時功法一泄,寒冷頓時從腳趾尖兒直達頭發(fā)絲兒,止不住發(fā)抖。
嚴飛羽哪還看得下去,忙把自己的外袍也解下來過去給她披上,他也是火法屬性,是介于火與雷之間的火,要比太陽火烈性的多,他對楚心道:“為師用法術幫你蒸干,會有些難受,你忍著些。”
楚心鞠躬,道:“多謝師父。”
接著,溫暖與刺痛侵襲全身,她閉口,一聲不吭,面沉如水。
嚴飛羽搖搖頭,真是難為她這么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
黃小豆那邊先暖和過來,也不好一直賴在師父懷里。他站在那里看著楚心,心中真是對楚心又愛又恨又心疼。
這會兒韜悟和千機也到了,兩人方才遠遠的就聽到了山塌的動靜,便循聲過來。
嚴飛羽有些郁悶,雖然唯一的女弟子完好如初,并沒被誰拱了,但他總覺得自己丟了面子,具體在哪里丟的,卻又說不清。此時聽到上面動靜,便沉不住氣了,道:“你們兩個!還躲躲藏藏做什么?出來!”
兩人入洞,有些不明狀況。
韜悟見楚心他們兩人穿著各自師父的外袍,從上到下捂的嚴實,自然而然就往壞處想了,一時胸中火氣亂竄,兩個拳頭上電閃雷鳴。
千機忙用自己的法力將他壓制住,把他扯到后面,而自己上前問道:“師父,這是怎么回事?”他見黃小豆正去握住楚心的手,還在小聲說著什么。明明十分親昵的動作,但兩人都毫不扭捏,似乎向來就是這樣。他趕緊擋了擋身后的韜悟,怕他看到這一幕。
可惜他哪里擋得住韜悟那熊熊妒火。
黃小豆是在問:“你還好吧?”抓手,這也是女孩子間促進感情的小動作。
楚心輕輕點頭。
嚴飛羽回答千機的話,道:“能怎么回事,就是你們的楚心師妹偷偷給你們溪風師弟開小灶結果被你們發(fā)現(xiàn)咯?!?p> 話雖這么說,但他和豐千仇心中都另有事情想要問個清楚,他便也懶著多加敷衍自己的徒弟,道:“行了,沒事了,我明日就叫人事殿那老錢婆快點兒干正事,這都拖了有些日子了!”
這話一眾新來弟子都不懂,千機卻是懂了,心中微恙,面上不顯,佯裝不知。
“開山”的動靜可是不小,早有人聚在洞口,還以為潛在敵人“推山逆水”了呢。
豐千仇率先出洞,后面跟著黃小豆,然后是嚴飛羽師徒四人。
豐千仇對洞口眾人道:“加強防范,洞這邊也不可忽視?!?p> 之后對嚴飛羽,指了指楚心道:“你徒弟借我,我有話要問?!?p> 嚴飛羽笑道:“何談借不借,我也想聽聽,帶我一個可好?”
豐千仇默認。知道自己不答應,他也會厚著臉皮過來的。
看看黃小豆,問道:“徒弟,可還冷?”
黃小豆趕緊搖頭,道:“不冷了,謝師父關心?!?p> 豐千仇道:“嗯。那把外袍脫下了,我們好飛回去?!?p> 黃小豆溫暖的心頓時拔涼。“哦~”他回想之前師父脫外袍的樣子,便也學著反手握住對側領子,胳膊從頭上繞過,用力一甩,外袍便平鋪著甩向前方。
后面跟的緊的嚴飛羽差點兒被甩到,嚇了一跳,摸了摸胸口。
豐千仇正巧看到他虛驚一場的模樣,有些好笑,心中竟有一絲暢快?
外袍飄在地面,兩人站上去。
身后的嚴飛羽則拿出他的那根玉竹,兩手一拉,玉竹順勢便長,長約四尺時,翻手將玉竹放至身后,嚴飛羽一屁股坐了上去,這樣看上去,真不知是玉竹飄在空中,還是嚴飛羽自己撐著自己的重量。
黃小豆眼中透著好奇,瞧他這一系列動作完畢,心想,不硌得慌嗎?
嚴飛羽看向楚心,剛想讓她坐上來,卻又為難了。與女徒弟同坐在玉竹上像什么樣子?再瞧自家掌門,人家明顯的裝做沒看見。他只好想一個折中的法子,“楚心,可站的上來嗎?站不穩(wěn)可扶著為師的肩?!?p> 這一套撩妹兒的言語下來,韜悟現(xiàn)在看自家?guī)煾付际且荒槼鹨暳?。千機真是后悔自己多管閑事。
“謝師父,楚心站得穩(wěn)!”楚心說完將嚴飛羽的外袍脫下搭在手中,然后輕輕一躍,除了起初的搖晃,過后不用扶都如履平地?!翱梢粤藥煾?,還請師父慢一些……”
一時眾人都覺得,這漂亮的女弟子真是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