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西門罵陣

　　伍召笑道：“倒忘了王寶兄弟正是漢中人氏了。鐵狼兵王驍勇無比，又最得軍士們信服，此事原就非你不可！你即刻就去挑選五十名弟兄，等天黑下來再進(jìn)山。裴先生，此戰(zhàn)勞煩你負(fù)責(zé)記功，須詳細(xì)一點，不要讓兄弟們白白辛苦一場?！?p>　　交待已畢，伍召與司馬光立即著手伏兵事宜。伍召命軍士們在營中多設(shè)火把，又命多扎草人放置于營房各處，并埋設(shè)許多引火之物。伍召自領(lǐng)一軍埋伏于營房后方的盆地之中，司馬光與馮子材領(lǐng)一軍埋伏于營房右方，只等山上來劫營寨。

　　雖然是設(shè)置伏兵，但是還是輪番休息。上半夜伍召堅持與兄弟們同甘共苦，下半夜王五自告奮勇?lián)?dāng)警戒之責(zé)，伍召拗不過他就去休息了。伍召身為先鋒官，自然有士兵為其挖了戰(zhàn)壕設(shè)置了個小軍帳，在鄧飛所率侍衛(wèi)隊的護(hù)衛(wèi)下小睡了一會兒。只是大敵當(dāng)前到底睡不著，五更時分就醒了。想把小白蛇招出來問問攻打劍門關(guān)算不算任務(wù)，誰曾想在腦海中呼喚了半天沒反應(yīng)。伍召忽然想起一事：山中定有板楯蠻人。板楯蠻人最善林中作戰(zhàn)，定然不會出山來劫營。這一夜的苦算是白吃了。

　　這一計算是失敗了。想到這里，伍召睡意全無，派人去知會司馬光進(jìn)營休整。自己先帶人進(jìn)了營寨，命人將昨日放置的引火之物統(tǒng)統(tǒng)撤了。在帥帳之中稍候了片刻，司馬光等人進(jìn)賬，眾人都是一臉?biāo)卟蛔愕哪印?p>　　伍召苦笑：“看來敵方是鐵了心要和劍門關(guān)守軍夾擊我們了。設(shè)伏兵看來很難引敵人上當(dāng)，反而會把自己軍中的兒郎們累個半死。各位兄弟，還有別的好辦法沒有？”

　　鄧飛來了一句：“干脆放火燒山吧！一把火把他們從山里逼出來！”

　　司馬光搖頭：“行不通。定軍山山勢險峻，地勢又廣博，火很難燒得上去。就算是放置引火之物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的。另外，山勢連綿，放火燒山大干天和，除非有必勝的把握，否則不可行。“”

　　西門慶笑道：“那就在山下罵陣吧！校尉大人，給我500大嗓門的士兵，我親自帶領(lǐng)，將那群縮頭烏龜給罵出來！”

　　眾人一聽都覺得有趣。伍召也點頭：“可以一試。就算罵不出來，也能打擊他們的士氣！西門兄，就看你嘴上功夫如何了?！?p>　　西門慶領(lǐng)命而去，伍召將眾人打發(fā)到了各地的崗位去，然后饒有興趣地出營去聽西門慶開罵。

　　西門慶：“山上的兒子們聽著！”

　　500個大嗓門兒士兵：“兒子們/孫子們/龜?shù)皞兟犞?！?p>　　西門慶回頭橫了他們一眼，繼續(xù)罵道：“劉璋剛死了爹，你們的爹還在！快快下來跟你們爹決一死戰(zhàn)！”

　　500個大嗓門兒士兵：“你們的爹快快下來決一死戰(zhàn)/叫你們爹下來決一死戰(zhàn)/你們快快下來認(rèn)爹/爹們下來決一死戰(zhàn)/??！”

　　西門慶跳腳：“誰讓你們亂七八糟瞎喊的？跟著我喊，一個字也不許改?！?p>　　士兵們：“不許改！不許改！”

　　西門慶繼續(xù)：“山上的龜兒子們聽著！”

　　士兵們：“龜孫子們聽著！”

　　西門慶：“我十八年前給你爹送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

　　士兵們：“綠帽子！綠帽子！”

　　一時間2萬大軍哄笑成一片。西門慶繼續(xù)發(fā)揮，但是山上依舊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西門慶見伍召在一邊樂，走過來叫苦：“老大，感覺效果不行，不像罵戰(zhàn)，反而像給兄弟們逗樂呢！”

　　伍召拍拍他的肩膀：“不要著急。山上沒反應(yīng)，說明你沒有揭到他們的短。不要氣餒，繼續(xù)嘗試。另外，這山上的軍中肯定有大批的板楯蠻人。你試試能不能把蠻人罵出來?！?p>　　突然山上樹木搖動，西門慶哈哈大笑：“好像罵出這幫龜兒子了！”

　　山上隊伍奔出樹林，看上去大約十多個人，為首一人身材不高，神情彪悍，不是王寶是誰？

　　伍召派人迎上去，王寶氣喘吁吁跑過來：“山上戒備十分森嚴(yán)，到處都是暗樁子，還埋了好多陷阱。我手下兄弟損失得差不多了，還是沒能摸到敵人軍營附近。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看了一眼，營中的軍旗上好像是一個大字，吳?！?p>　　伍召扶住他：“好，辛苦了好兄弟！你可曾受傷？”

　　王寶搖搖頭：“我沒事。倒是折損了30多個兒郎，其余的10幾名兒郎也大多都負(fù)了傷，請校尉大人降罪?！?p>　　伍召感動道：“兄弟呀，你也是豁出命去才完成了任務(wù)，敵人防備太嚴(yán)怎么怪罪得了你呢？你先回營休息，那些兄弟我安排人治傷。”

　　伍召當(dāng)著王寶的面下令招軍醫(yī)來，又親自對剩下的十幾名勇士一一加以撫慰。忙活了一刻鐘才把十幾名或輕或重負(fù)傷的兄弟們安頓好了。西門慶見了微笑：“校尉大人，你這愛兵如子的態(tài)度，頗有一些名將之風(fēng)呢！”

　　伍召面有悲傷之色：“生逢亂世，人人命如風(fēng)中之燭。我不珍惜自己手下的兒郎，還有誰會珍惜他們呢！西門兄，亂世之中，能彼此依靠的唯有自己身邊的弟兄，這句話你可一定要記得。”

　　西門慶聽了若有所思。伍召不再糾結(jié)這件事情，對西門慶道：“你讓弟兄們歇會嗓子。我們先回帥帳?！?p>　　帥帳。

　　伍召招來司馬光、裴宣等幾名智力較高的人后，開口道：“王寶舍命上山，查清了3件事：1是山上戒備森嚴(yán)，處處是暗樁子，步步是機關(guān)陷阱，所以強攻代價會很大；2是山上有板楯蠻人，板楯蠻人最擅長山地作戰(zhàn)，我們沒有優(yōu)勢；第3是敵方統(tǒng)帥姓吳?！?p>　　司馬光眉頭一皺：”吳？據(jù)我之前探聽的消息，劉璋部下姓吳之人共有3位，吳懿、吳蘭和吳班。吳班乃是一員年幼小將，可能性不大。山上統(tǒng)帥想來不是吳懿，就是吳蘭了。

　　馮子材接過話頭：“這二吳可都不怎么好對付。吳懿因其父親與劉焉交好，全家隨劉焉入蜀，其妹吳氏又嫁給劉璋之兄劉瑁為妻，是劉璋身邊頗受倚重的大將，更是一名頗有城府的人物；吳蘭據(jù)傳是一員勇將，武藝不錯，而且善于統(tǒng)兵，不過比之吳懿就要遜色得多了。”

　　伍召思忖半晌，道：“二位干得不壞，對劉璋的部下了如指掌。這二吳既然不是西川四將之一，那就不用怕。蜀中將佐多于張魯，這定軍山地勢險要，想必定會挑選穩(wěn)重強力之人擔(dān)任守將。這山上大將，應(yīng)該是吳懿?！?p>　　西門慶大笑：“哈哈哈！這就好！這家伙有妹子，而且還是他主公的嫂子，有了痛罵的話題了?？次也话阉麣獾靡环鸪鍪蓝鹉鶚劊⌒Ｎ敬笕?，今日之內(nèi)我必定將那吳懿罵出窩來！”

　　伍召精神為之一振，在鄧飛及親衛(wèi)隊的保護(hù)下回陣前給西門慶助陣。西門慶自覺把握大增，不僅興致勃勃地拉著伍召繼續(xù)去觀看他罵戰(zhàn)，而且因為擔(dān)心敵人突然沖下山突襲，把王五、張保等幾員猛將也拐走陪他叫罵去了。

　　西門慶這回不僅升級了罵詞，還找伍召討要了一道軍令，防止士兵們再次稀稀拉拉胡亂篡改罵詞。

　　一時間罵聲齊整，氣壯山河：“吳懿你這你這死烏龜、爛王八給我聽著，你除了窩在山上還有別的本事嗎？”

　　“你妹子嫁給了劉瑁，劉瑁沒當(dāng)成益州牧你妹子白白給人睡了哎！”

　　“你還有別的妹子么，現(xiàn)在趕緊送給劉璋那個黃口孺子，你才在蜀中混得下去吶！要是沒妹子了你有女兒吧？有了五六歲別留著，趕緊給劉璋送去。劉璋不要，送下山來，這里幾萬大爺都要！”

　　“要是生不出女兒，你老娘也還將就的。聽說劉璋跟他爹劉焉一樣，最喜歡睡部下的母親！”

　　此處省略三萬字。。。。。。

　　西門慶這家伙真是個純粹的流氓，罵人不吐臟字，但是字字句句入骨三分，而且持續(xù)能力超強。500大嗓門士兵嗓子喊啞了，伍召趕緊又給他換了500人，西門慶罵人的惡毒程度逐漸遞增，伍召只感覺己方的兒郎們都聽得面紅耳赤了。

　　終于數(shù)聲呼嘯，山上沖下來數(shù)百板楯蠻人。為首蠻人身材瘦小滿面皺紋，手持木杖。身后3員身材高大蠻將團(tuán)團(tuán)護(hù)衛(wèi)，數(shù)百蠻兵吱呀亂吼，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伍召啞然，這吳懿確實能忍。派幾百蠻人下來估計也是迫于部下們的壓力吧。正想揮手派兵把那幾百人圍殲了，蠻人首領(lǐng)開口了：”你們要戰(zhàn)，我們就來陪你們。不過真正的勇士是不屑于倚多為勝的，3個對3個，你們勝了吳懿將軍就率部下山?jīng)Q戰(zhàn)，我們勝了你們就給我乖乖閉嘴。你們敢么？“

　　伍召冷笑一聲。誰知道你這蠻人說話算不算數(shù)，哥有毛病才跟你玩一騎討！抽出七星寶刀正要要令馮子材率部圍剿，一個低沉的聲音阻止了他：“校尉大人，1對1我們不用懼怕！蠻人的戰(zhàn)法我已經(jīng)熟悉了，我能克制他們，請讓我出戰(zhàn)吧！”

　　伍召回頭：“王寶？你不好好休息，到陣前來做什么？回營去！”

　　王寶倔強地咬緊牙：“校尉大人，我要替兄弟們報仇。請大人恩準(zhǔn)！”

　　伍召猶豫了一番，西門慶也拔出長刀挽了個刀花：“校尉大人，習(xí)武之人有習(xí)武之人的傲氣。陣前單挑，也是人生一樂，何須畏懼！再說了，萬一勝了之后吳懿真的下山呢？輸了也不過是不能再罵了而已。應(yīng)戰(zhàn)吧，算我西門慶一個！”

　　伍召看2人戰(zhàn)意濃烈，又想到王寶有士兵跟隨作戰(zhàn)的時候武力能升到90多，最多不敵的時候命令士兵們出戰(zhàn)救援罷了。于是點頭：“好！就讓這批蠻人嘗嘗我軍勇士的厲害！王五，你也出戰(zhàn)，那3個蠻將你們1人1個。馮子材，你指揮部隊在一旁護(hù)衛(wèi)！鄧飛掠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