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玄靖就找出昨天扔在一旁的《六爻變卦》出來,又在房中細細研讀。
慧琴有些好奇:“公子,你不是說這種書沒什么大用嗎?怎么還拿出來看?”
玄靖嘆一口氣道:“起先我也是這么覺得,不過我細細想了想昨天的事情,覺得神君真是深不可測?!?p> “神君似乎早就算出石宛如有此一難,所以早早就準備好了瑤臺酒,里面特意多加了一位藥,他還能算出將來有一位精通秘術和音律的高手會來蕪城,有了神君的這些準備,我才能部署昨夜的計劃,看來這本書,還是要好好研究研究。”
“還有,我發(fā)現(xiàn)昨天我和那個金日天動手的時候,能夠大約猜測出對方的招式意圖,應該也是這些日子研究《六爻辯卦》的功勞?!?p> 慧琴點了點頭,似懂非懂地問道:“那公子,只要我們每天占上一卦,是不是就萬事無憂了?”
玄靖一笑:“哪里有這么簡單,就像昨天那件事吧,我早已算出有麻煩,但是結果怎么樣,還不是要硬著頭皮去招惹那幫句麗人?!?p> “世上很多事情,本就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只是早一點知道兇吉,或許能比別人多一些機會罷了!”
兩人說話間,胡風從外面進來,說道:“公子,昨天的那個金日天在門外求見,說是有厚禮奉上!”
玄靖眼睛一亮,說道:“果然對付這些棒子,懷德不如立威,晉國朝廷每年給句麗支援不知道多少錢糧,他們對晉國卻是一句好話都沒有,昨天我們又割他們舌頭,又給他下蠱,沒想到今天卻找上門來送寶,過去人家說不識抬舉之人,大概就指的這些人吧!看起來對付這種人,還真是不能太客氣了?!?p> “胡將軍,告訴金日天,讓他在正堂多等等,就說我還沒起床呢!”
胡風稱諾退下,轉頭出了青云洞府,見到金日天說道:“我家公子昨夜睡眠不好,現(xiàn)在還沒起床,他讓你們在正堂中稍事等候?!?p> 金日天趕忙稱是,心中卻極為惴惴不安,什么叫昨天晚上睡眠不好,莫非覺得不應該放過自己一行嗎?是不是這位景軒公子晚上回到家中,又有些后悔沒有趕盡殺絕,所以輾轉反側不能入眠。
想到此處,金日天更是額上見汗,恨不得一會只要一看見景軒公子,就立刻跪伏在他的腳下,大磕其頭,向景軒公子表明自己絕無二心!
玄靖讓金日天在堂中等了足足一個時辰,才從后堂出來,果然不出玄靖所料,等得時間越久,金日天越是惶恐,等玄靖看到金日天的時候,只見他臉上慘白,額上不住往下淌汗,全然沒有了平日趾高氣昂的樣子。
金日天一見玄靖出來,登時覺得比自己爺爺來了還要親切些,慌忙趕上前去,一揖到底,說道:“軒公子,昨夜之事,小弟回去之后深感惶恐,今天一早,特地登門賠罪,略備薄禮,不成敬意。”
說著轉身從隨從手中拿過一個錦盒,雙手捧過頭頂,彎腰遞給玄靖。
玄靖微微一笑,心中對自己的策略所達到的效果十分滿意,看起來有些人,果然不能對他們太客氣。
玄靖揮手示意,讓一旁的胡風接過盒子,隨便放在桌上。玄靖那眼角瞄著金日天說道:
“日天兄,不知道你還準備在蕪城之中住多久?。俊?p> 金日天連忙道:“回稟公子,今天就走,今天就走!”
玄靖點頭,問道:“你準備去哪呢?”
金日天猶豫道:“還請公子示下?!?p> 玄靖心中好笑,你這胖子,想去哪里問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親爹,不過面上還是一本正經(jīng)道:“嗯,不過我想先聽聽你的打算?!?p> “軒公子,小弟原本是準備去掖泉求學的,不過昨夜和公子一場誤會,只怕……只怕再去掖泉,公子會誤會小弟和宛如姑娘……”金日天吞吞吐吐地說著,卻偷偷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景軒公子。
金日天心中如同十五個吊桶打水,正是七上八下,他作為句麗王子,求學掖泉乃是國內(nèi)眾望所歸,若是此次為了一個景軒公子,就打道回府,回到句麗,又如何和國內(nèi)交代。
可是要是金日天繼續(xù)往掖泉而去,萬一這位景軒公子懷疑自己仍然對石宛如賊心不死,那可就是大大的糟糕了,到時候景軒真言一吐,自己恐怕真要如同昨夜景軒所說,變成八只腿的蜘蛛,那豈不是大大的不妙。
是以金日天現(xiàn)在左右為難,進退不得,只能一早備了厚禮,前來景軒公子的青云洞府,探一探這小魔王的口風。
只是金日天偷偷望去,卻看不見軒公子臉上有任何表情,只能看到這少年瞇著眼睛,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也不說讓自己去掖泉,也不說不讓去,金日天感覺在軒公子的注視下,自己心中的那點小主意,已經(jīng)全然暴露在對方面前。
“我說過的話,從來沒有不算數(shù)的,昨夜我已經(jīng)說過了,只要日天兄你以后不再糾纏宛如,掖泉的經(jīng)略院,你想去就去,我沒有什么意見。”
金日天聽了此言,頓時覺得心中一暢,有種再世為人的錯覺,看著眼前的軒公子,恨不得跪下去好好舔舔對方的靴子。
“小弟多謝軒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小弟再此立誓,以后在經(jīng)略院中,絕不敢多看宛如姑娘一眼,絕不敢和宛如姑娘多說一句話……”
玄靖擺了擺手道:“行了,我諒你也不敢再招惹宛如,不過再過兩年,我也是要去經(jīng)略院求學的,到時候日天兄可是我的學長了,到時候還請日天兄在經(jīng)略院中,對小弟多多關照呀!”
金日天哪敢不應,慌忙道:“只要軒公子來到掖泉,小弟一定鞍前馬后,絕無二言?!焙鋈挥窒氲?,人家軒公子手下高手入云,背后勢力深不可測,有什么事情是要自己關照的,不過一句客氣話而已,自己還當了真,讓人笑話。想到此處,臉上不由得有些悻悻。
“好了,今天有些乏了,你且回去吧,早些上路去經(jīng)略院吧。”玄靖懶懶地說道。
金日天趕忙起身,深深一禮道:“小弟今日就起身!”說罷帶著隨從躬身退下……
玄靖看著金日天走了,回頭和慧琴說道:“琴姐,我們看看這位日天兄都送了什么好東西來?!?p> 慧琴一笑道:“公子,你年紀還小,別學了人家亂講話,那位金王子的大號不雅,你以后就別叫了好嗎?”
玄靖頭一歪道:“我可沒覺得有什么不雅,如此頂天立地的好名字,正是男兒大丈夫的名號!琴姐,是你心中齷齪,想歪了吧!”
慧琴臉一紅,啐了一口道:“那些句麗國的人沒見識,怎么公子你跟他們接觸了沒兩天,也學的這樣沒正形了?!?p> 玄靖一笑,“好了,琴姐別生氣,我們來看看這棒子都送了些什么來?!?p> 說著玄靖打開錦盒,只見錦盒中只擺著三樣東西,一把匕首,一件軟甲,一張銀票。
玄靖先拿起銀票,上面寫著萬通銀號黃金五萬兩,不由得大吃一驚,一顆小心臟頓時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要知道無論在九州各國,黃金價格都是十倍于白銀,上次玄靖饒了石庭霸一命,也不過得了十萬兩白銀而已,如今這位日天兄的小命真是值錢呀。
慧琴也是大感驚訝,說道:“我從極州到帝畿的時候,途中經(jīng)過句麗,看他們國內(nèi)百姓生活疾苦,甚至一戶人家整年都吃不上一頓肉,沒想到句麗的王室出手卻這般闊綽,真是令人感慨?!?p> 玄靖一愣,心中想到的卻是,天下哪國的朝廷不是如此,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百姓一生勞作,卻往往連頓飽飯都吃不上,那些貴族整日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卻能享受榮華富貴,真是令人唏噓。
想到此處,剛才拿到巨款的高興之情頓時沒了,只是隨手將銀票遞給胡風說道:“胡將軍,這些錢你拿去吧,給手下的兄弟們好好置辦些裝備,留待日后之用?!?p> 胡風大喜過望,忙謝道:“感謝公子大恩,有了這筆款子置辦軍備,以后我們不管遇見哪國軍隊,都不用提心吊膽了!”
胡風手下的三百馬匪,原本就是牧云團的兵堂成員,各個身懷絕技武藝過人,只是行軍打仗不同江湖較技,更多時候看得是整體的組織配合,以后后勤的充分保障。
自從牧云團被各國列為通緝之后,胡風的兵堂弟子經(jīng)常被各國兵士圍捕,本來兵堂子弟紀律嚴明,戰(zhàn)術靈動,而且單兵能力遠超各國兵士,但是就是吃虧在軍械裝備不如,致使許多兵堂的弟子冤死在各國的軍隊刀下,胡風每每念及此事,莫不嘆息痛恨!
玄靖又拿起匕首看了看,這匕首約莫一尺來長,通體漆黑,劍身劍柄一體鑄成,拿在手中甚是沉重,玄靖有些懷疑,這般不起眼的匕首,也算什么寶貝嗎?
眼睛一轉,卻見錦盒中匕首旁邊還有一方紙條,玄靖隨手拿了起來,只見上面寫道:“名劍魚腸,晉國昭武皇帝所賜國禮,鋒銳絕倫,無堅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