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人敲了一下驚堂木問趙爺有沒有什么話想說,子祺轉(zhuǎn)頭盯著趙爺,他被盯的心里有些發(fā)毛,感覺到形勢不太利于自己,如果不主動承認(rèn)交代點什么的話,就可能會成為楊金的替罪羊,主動承認(rèn)并全部交代清楚沒準(zhǔn)還能求大人留一條命。
趙爺咬了咬嘴唇深呼吸了一口氣,把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不只是楊金培養(yǎng)殺手賺取利潤的事,連綁架女子賣到妓院,高價賣官職這些毫無聯(lián)系的事也都交代了,說完就開始磕頭,希望可以免一死。
楊金雖然沒有什么激動的反應(yīng),但盯著趙爺?shù)难凵窭锼坪跄茱w出暗器。楊大人問他還有什么話說,他表現(xiàn)得仍然很淡定,說趙爺說的這些事情自己毫不知情,即使是事實也和自己沒有關(guān)系,是自己用人不慎,是趙爺想栽贓陷害,把一切又推到了趙爺身上。
趙爺聽到后的反應(yīng)變得失常,不知道內(nèi)情的人還真能信了楊金的話,可趙爺描述的有板有眼邏輯清晰,怎么看也不像是編的故事,況且誰會相信一個下人有這般能力干盡所有的壞事還不被主子發(fā)現(xiàn)受重用,那這主子不是裝傻就是真傻。
楊大人閉了一下眼睛,此時不管楊金如何狡辯,他都認(rèn)定趙爺沒有撒謊,那些事一定是楊金干的,趙爺就是一個忠實的跟隨者。他突然站了起來,覺得這案件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審下去的必要了,此時只差楊金的親口承認(rèn)并畫押。
他了解自己的兒子,小的時候就是犯錯改錯不認(rèn)錯,像極了曹操,本以為這沒什么能改錯就是好孩子,認(rèn)不認(rèn)都無所謂了,沒想到事情走到這一步還能這么鎮(zhèn)定的撇清自己,他有點不認(rèn)識眼前的這個兒子了。
他離開了座位走到公堂大門的地方,對著外面跪下了,所有人都回頭看著他,衙役們都奇怪的對了對眼。
“先皇……,老臣對不住您啊,竟養(yǎng)出這般罪大惡極之徒,我已經(jīng)沒臉活在這個世上,這就陪您去了?!睏畲笕苏f完就回身去撞柱子,速度極快大家都來不及反應(yīng),只有楊金立馬跑過去用身體擋住了他。
他撞到了楊金的肚子上,衙役們才紛紛跑過去,扶走他后楊金捂著肚子開始咳嗽。楊大人感到了一點欣慰,楊金至少還是孝順的,他看著楊金問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就說句實話這么難嗎?”
楊金捂著肚子低著頭小聲的說:“這些事情真的和我沒有一點關(guān)系?!惫髀牭胶艽舐暤男α诵ΓQ起了大拇指說道:“表哥啊表哥,若不是我親耳聽到你在那個四合院里說的那些話,我就真會信了你是冤枉的?!?p> 楊大人的面子已經(jīng)全無,看著楊金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覺得養(yǎng)出這樣的兒子,沒臉活在這個世上,他開始左顧右盼像是要找什么東西,嘴里叨咕著“畜生”,子祺勸他冷靜點至少得先把案子結(jié)了,楊大人抬頭看著子祺一邊說對一邊往起站,又看向楊金說道:“對……我得先殺了這個畜生,才能去見先皇?!?p> 說完瞬間就拔出衙役的刀向楊金刺了過去,一眨眼的功夫現(xiàn)場的人都震住了,誰也沒想到,楊金沒有躲,這一刀穿過了他的身體,楊大人嚇得松開了手,趕緊去扶楊金,楊金倒在父親的懷里,用盡全身最后的力氣慢慢地說了一句:“對…不…起…,爹……。”
案子算是結(jié)了,楊大人也不在乎皇上是不是故意為難自己,對于朝廷肯定是沒臉再呆下去了,而作為一個父親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也沒臉再在熟悉的環(huán)境生活了,別人的指指點點就能要了他的命,自己死不足惜但決不能連累家人,所以他提出告老還鄉(xiāng)。
皇上勸了勸說楊金的事情決不會牽連到他,可他堅決皇上只好同意了。
楊金死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氣,李家做了一桌豐富的晚餐,吳剛要了點酒,喝得臉紅撲撲的說道:“這次進(jìn)京還算收獲蠻大的,雖然蓮兒子駿子祺都受了傷,但蓮兒封妃的事算是解決了,殺手組織也散了,以后百姓安居樂業(yè),天下太平了?!?p> 子祺倒覺得不是這樣的,楊金不在的唯一區(qū)別就是殺手的收入增加了,他們可以得到奪取一人性命的全部酬勞,只是有些膽小的也許不敢做了,殺手?jǐn)?shù)量會減少,但一沖動就******的事件不會減少。
蓮兒很同意子祺的想法,很嚴(yán)肅地說:“對,所以對殺手絕不能留情,既是幫他自身解脫,又能震懾其他殺手,只有全部消失雇不到了,才會停止這種濫殺的現(xiàn)象。”
蓮兒的心里只記住師傅曾經(jīng)是殺手,只要保住這個秘密就不會有生命危險,而自己說的話只是想到未來,完全忽略了云龍的感受。云龍聽到后放下了筷子,除了子駿大家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舉動。
晚飯后云龍在李府的后花園散步,子駿跟了過去,云龍感慨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大的院子,如果能出生在這里,殺手兩個字一輩子都不會落在我身上吧。”
子駿笑了一下:“在蓮兒心中現(xiàn)在的你和殺手完全沒有關(guān)系,只是像父親一樣親的師傅,所以……”
“我明白”,云龍打斷了子駿,他知道蓮兒那話和自己無關(guān),也明白子駿要解釋什么,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就是當(dāng)年殺死蓮兒父母的人,這個事實是永遠(yuǎn)抹不掉的。
當(dāng)年在身上劃了11刀來結(jié)束生命,這11刀猶如奪走的11條人命,但老天爺卻讓自己活了下來,并且遇見蓮兒這么可愛的女孩,成為她的師傅傳她武功,后來也幻想著可以融入到鄭家這個大家庭,平安幸福的度過晚年。
可現(xiàn)在才知道老天爺是用比死還殘忍的方法懲罰自己,如果蓮兒知道真相不管恨他還是不恨他,兩個人的相處都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了,恨他還好,能一刀殺了他也是一種解脫,不恨他自己更沒臉活在這個世上。
他突然問子駿:“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你死去的親人,或者說就是父母是被人殺害的,而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卻拜仇人為師,掏心掏肺的對他好,你會不會覺得自己很愚蠢,想立馬殺了仇人為父母報仇。”
子駿盯著云龍思考著說:“那我寧愿永遠(yuǎn)都不知道真相?!弊域E又笑了一下:“師傅會不會覺得我很軟弱?!?p> 云龍搖著頭說:“在蓮兒心中,你的身體看著弱不禁風(fēng),但內(nèi)心卻無比堅強(qiáng),我同意她的看法?!?p> 子駿又勉強(qiáng)地笑了一下:“子祺哥一定覺得我很軟弱,不是可以依靠的,當(dāng)初他同意蓮兒進(jìn)宮,不管背后還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原因,但至少有一點,在他心中我不是可以讓蓮兒托付終身的人?!闭f完他嘆了口氣抬頭看著月亮。
本是云龍問了一個問題,現(xiàn)在卻成了云龍勸他,“人的想法會變的,之前是因為不了解你,現(xiàn)在他并沒有反對你們在一起,你為蓮兒擋了一劍,他一定都看在眼里了,這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正說著蓮兒突然冒出來喊他們兩個人,她坐在了中間,一手挎著子駿一手挎著云龍感慨道:“好幸福?。〕藘蓚€哥哥疼我,還有一個好師傅和一個好子駿?!闭f完把頭靠在了子駿肩膀上,看著月亮感慨好美啊。
云龍喊了一聲蓮兒,她并沒有抬起頭靠著子駿嗯了一聲,云龍試探性的問道:“聽說你之前回了一次你出生的地方……“,子駿立刻看向云龍。
蓮兒干脆的回答:“嗯,說來話長,等哥哥和公主完婚之后,我就開始調(diào)查我的事?!彼蝗蛔似饋恚皫煾?,到時候還需要你的幫助,你的江湖經(jīng)驗也許能幫到我?!?p> 云龍剛要開口繼續(xù)問,子駿插了一句:“聽說廚娘新研究了一種點心,最適合在月光下品嘗,我們?nèi)ピ囋??!鄙弮合駛€彈簧一樣一下站了起來,表情笑開了花,拽著他倆就往前面沖。
到廚房后,蓮兒直接奔著糕點跑了過去,云龍看著她的樣子情不自禁的笑著,一聲師傅打斷了他,轉(zhuǎn)頭看著子駿,子駿不說話意味深長的看著云龍,眼神似乎在傳遞什么信息,云龍似乎也明白了,強(qiáng)擠著笑容開始和蓮兒一起品嘗。
第二天天剛亮,云龍就靜悄悄的離開了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