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吧?！?p> “你先跟我說說你的故事吧?！蓖裟钊飶碾S身帶著的背包里掏出了一支錄音筆，打開了開關，放到了楊凡面前?！霸皆敿氃胶?，我要給你寫個傳記?！?p> “這就是你要找的事？”楊凡拿起了錄音筆，仔細地看了看。這是一支索尼牌子的筆，開關已經有些磨損，看得出來，它的主人經常用它。
“是的，你學的新聞，你應該明白，輿論需要引導。如果你真的是一個不世出的天才，我并不想讓你浪費掉你的天賦。做我應該做的事，說小點，為了幫你，說大點為了中國籃球，說自私點，也是為了我自己升官發(fā)財。”
“管用嗎？”楊凡問。
“不試試怎么知道？”汪念蕊笑著問。
……
徐鈺潔一人坐在圖書館里，身邊放著一堆書籍，她不停地用筆在桌子上的草稿紙上寫著，“學習”和“打球”兩個詞被她畫了無數(shù)道圈圈。
徐鈺潔又在兩個圈圈中間畫了兩到橫線，她覺得，對于楊凡來說，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這兩者不能兼顧。放棄打球，還是放棄上學，這似乎是個單選題。
想到了這里，徐鈺潔掏出了手機，給丁譚打了個電話。她沒有說太多，只是問他要了水野陽平的聯(lián)系方式，丁譚沒有他的號碼，但是存有電子郵件地址。這也是他當年在日本留學打工的時候，跟水野陽平唯一的交流方式。
徐鈺潔想了想，打開了身邊隨身帶著的筆記本，用英文起草了一封郵件。這封郵件，徐鈺潔是以楊凡的名義寫的，寫得非常用心，措辭都是經過再三斟酌的，在確定沒有任何沒有遺漏的地方之后，她連上了無線網，發(fā)了出去。
……
“好，我大概明白了。之前對于你的事我也有所耳聞，真沒想到那個在大慶敢玩盲打的就是你?！蓖裟钊镆贿呎f著一邊撥弄著錄音筆，在確定剛剛談話的內容都被記錄進去了之后，她很小心地收了起來。“我沒有看過你的比賽，挺可惜的。不過我有一句忠告，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聽。”
“嗯？”
“可能我低估了你，但是據(jù)我對你在NBL的表現(xiàn)，我覺得你有實力打國奧，但是說實話，你可能在隊里不算突出?！?p> 楊凡點了點頭，“我覺得你說的沒錯?！?p> “你想進國家隊，以你現(xiàn)在的情況，你必須比其他人都有優(yōu)勢才行，要么你能力特別突出，要么你就讓教練覺得你很有潛力。你現(xiàn)在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年輕，你才18歲。加油吧！”
“謝謝，我會努力的。”楊凡笑了笑。
“今天先這樣，不早了，我先回去整理下材料，我不確定能不能發(fā)出來，到時候再聯(lián)系吧?！蓖裟钊镆贿吺帐爸贿呎玖似饋?。
楊凡也站了起來，他拿起了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拔伊裟阋粋€聯(lián)系方式吧？”
“不是給了你名片了嗎？你方便的時候打給我就行?！蓖裟钊镄Φ馈罘策@才想起來，剛剛確實接了她的名片，他有些不好意思一般從口袋里又掏出了名片，照著上面的號碼撥了過去。汪念蕊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號碼：“1372106開頭的？”
“對”楊凡掛了電話。
“好，那么回頭聯(lián)系！”
自從汪念蕊走后，楊凡從來沒有如此覺得時間過得如此漫長，每次路過學校的班刊攤，他都會忍不住買一份《體育周報》并仔仔細細地從頭看到尾，可每次他都很是失望，記者“念蕊”的報道幾乎每一期都有，但是她承諾過的長篇連續(xù)報道卻從來沒有見到過，連她文章里都沒有提到過楊凡。
楊凡覺得事情可能沒有他想的那么簡單，他也不好意思去問念蕊具體情況，他覺得對于中國籃球來說，甚至對于這個籃球記者來說，自己總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
小人物或許能感動中國，但是也得做一件讓人覺得你可以感動中國的事才行。
傍晚，當楊凡從球場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宿舍的時候，徐鈺潔的短信來了，她想約著楊凡一起去自習室復習。楊凡才感覺到，期末考試又要來了。他這會又感覺到時間過得太快。
楊凡在宿舍沖了個澡，胡亂塞了幾本書，就跑到了約定的教室。徐鈺潔早就在那里坐著等他了，旁邊位置空的，桌子上還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
“你們功課這么難，這都帶上了？”楊凡坐了下來，手不自覺地就摟到了徐鈺潔的腰上，然后順勢一摟。
“干什么呢，在教室呢！”徐鈺潔嬌嗔著打了他的手一下。
“我對象還不能讓我抱抱呢？”楊凡做了個鬼臉，然后從書包里掏出了帶著的幾本專業(yè)書。
“給你看個東西?！毙焘暆嵈蜷_了電腦，找到了保存的一封郵件。楊凡看了一眼，都是英文。
“看不懂啊……”楊凡一邊點著鼠標，一邊快速地瀏覽了一遍。
“去日本留學，去不去？”徐鈺潔問著。
“什么？”楊凡有些吃驚，也有些不大明白。
“水野陽平你還記得嗎？”
“那個日本教練？”
“他愿意給你一個名額，去日本留學，這里面是十個學校名單，專業(yè)依舊是新聞。最最重要的一點，你可以參加日本的職業(yè)聯(lián)賽，不用退學！”徐鈺潔小聲地跟楊凡說著郵件上的內容。
“你整的？”
“嗯！”徐鈺潔答應著，她在等楊凡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誰讓你弄這個了，我不是說過，我不會去日本打球的。”楊凡有些生氣，甚至可以說有些惱怒。
“不是不是，你誤會我了，不是去日本國家隊，只是俱樂部的比賽。等你畢業(yè)了之后，你還是可以回國進國家隊的，我查過資料，完全不影響的?！?p> “別弄這些了，就算是俱樂部，我也不會去的！你給他回個消息，就說我不想去！”
“可是……”
“可是什么？你背著我弄這些，你跟我商量了嗎？你怎么自作主張？誰給你出的主意？”楊凡的聲音大了起來，本來就安靜的教室忽然更安靜了，上自習的學生雖然不多，但是都齊刷刷地看向了這邊。
“對不起，不要生氣了好嗎？”徐鈺潔一邊說著，一邊淚水忍不住地往下滴著。和楊凡戀愛將近3個月了，這也是他第一次這么兇的吵她。她覺得自己很委屈，但是又不覺得楊凡做錯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