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家
夜色漸濃,風(fēng)帶起了入秋的涼意。
車轅慢慢停下,停在氣勢恢宏的府邸前,這里曾是濮王趙武的王府,如今上面的濮王府牌匾早已摘了去,重新?lián)Q成白府二字。
據(jù)聞那二字乃是皇帝趙吉親手書寫,曾下旨但凡從此經(jīng)過的行人,必要先對門匾行上一禮,官員則下轎下馬,隱形中將白慕秋的地位拔高難以置信的地步。
此時,一名隨從快步來到車輦下趴伏在地,白慕秋先行出來踩著人凳下來,又?jǐn)v扶著衣衫襤褸的女子離了馬車。
“啊….這里….是哪里啊….好大的門….”
惜福往前走了兩步,仰著臉看著眼前那扇恢宏的紅漆銅釘大門,興奮拉著白慕秋的手臂,“惜?!?進(jìn)城的時候….那里也有好大的門……”
白慕秋溺愛的拍拍她頭,“以后….這里就是咱們的家…..”
“家…啊…..”惜福有些不太敢過去,“惜福的家….沒有這么大的…..哪….哪爺爺呢?”
“爺爺已經(jīng)在里面了。惜福和相公一起進(jìn)去吧,看看新家?!卑啄角餇恐Ц5男∈郑趦膳跃燆T的護(hù)衛(wèi)下,跨門而入,入門腳下便是白石正切砌成的石階,一路綿延而遠(yuǎn)去,一排朱色為底座的風(fēng)水壁,上面精雕細(xì)琢著吉祥的壁刻。
看著里面豪華奢侈的前院,惜福從未有接觸過這些東西,此時由驚訝的合不攏嘴到后來木納的緊緊跟在白慕秋身后,眼睛里閃著莫名恐懼的情緒。
“怎么了?”
察覺到一絲異樣。白慕秋溫柔的問她,“是不是這里太大了,把你嚇著了?”
惜福像小雞啄米似得,連連點(diǎn)頭,膽怯的說:“惜?!?惜?!?怕走丟了…..”
“…….”白慕秋有些愕然,沒料到她會這么說?!皼]關(guān)系,如果嫌這里太大,相公就把這里給拆了,就留一個小閣樓。”
此時,說著話,便已是過了正院,去了北廂,跨過兩院相接的花園拱門,那里是便是白慕秋坐的北院,大院四角有角樓,上面有弓弩巡視。
在北院正南相對的便是濮王曾經(jīng)的花園大湖,戲月樓也離此不遠(yuǎn)。
…...
廊下,遠(yuǎn)遠(yuǎn)有兩名小侍女恭迎而來。
這兩人年歲也就在十三四左右,見到白慕秋的時候,有些誠惶誠恐,趕緊道了一聲萬福。
“這二人便是春蘭和冬梅,惜福啊,以后她們便是你的丫鬟,有什么不知道的就問她們,讓她們?nèi)プ?,知道嗎??p> 白慕秋緩和的說著,又對兩名丫鬟,語氣較冷,簡單的說:“這便是府里的女主人,你二人好生服侍,若有差池,直接吊死,那么帶督主夫人下去好好沐浴一番,換身衣衫。”
那倆小侍女嚇得渾身一顫,趕緊稱是。
“那相公…..去哪兒…..”
惜福顯然不習(xí)慣有人跟著,可憐兮兮的望過來。
白慕秋冰霜的臉上,劃出一道笑容,“相公,去看看爺爺好了沒有,你隨這兩個小妹妹去洗漱一番,然后去內(nèi)寢好好休息?!?p> 惜福嗯了一聲,又回頭道:“那….爺爺….醒了告訴惜?!?惜福想和他說…話?!?p> 又應(yīng)付了幾句后,她們這才離開。
白慕秋心里微微一沉,那陳老爺子,重病加上腿上的傷,比較嚴(yán)重,至今還未醒過來,目前不說,就不想讓這傻姑娘亂想。
稍后,他去了書房,將白日沒做完的事,再整理一番,此時進(jìn)去,海大福早就恭候在那里,見白慕秋進(jìn)來,連忙起身恭迎:“督主。”
“嗯?!?p> 白慕秋坐到案桌前,一面整理內(nèi)容,一面說道:“今RB督說的那番話,并非刻意惡你,莫要多心了,叫你跟來,也確實(shí)東廠目前擔(dān)當(dāng)一面的人太少,就暫時先調(diào)你去擔(dān)任千戶,可愿意?”
“奴婢為督主馬首是瞻?!苯?jīng)過解釋,海大?;蛟S心里舒坦了不少,語氣也與之前不同,他此時又道:“督主,只是關(guān)于今日殺的都指揮使狄長樹…….”
“他已經(jīng)死了。”
海大福猶豫道:“可他家里終究還是有些勢力……他無緣無故被殺….對督主的影響似乎不太好……”
“如何?但他終究還是一個死人。”白慕秋停下了筆,放下來,盯著海大福:“那就給他隨便安排一個罪名就好了,比如盜竊兵器販賣,被東廠查獲,意欲反抗,被就地射殺。”
“官家那里,恐怕不會信的?!?p> “官家會信的?!卑啄角锖唵位亓艘痪洹?p> 忽然,他閉上眼睛,開口道:“大福啊…..你要記住…..我等所做之事,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不能如今日這般畏首畏尾…….”
他站起來,睜開眼,咬字清晰的對海大福說:“東廠!不是讓人尊敬的,而是讓人害怕的。如果別人尊敬咱們,就是東廠的末日,官家就不會再用了?!?p> “我們是惡犬,也是獵鷹?!?p> “都是讓人害怕的。這回你想通了嗎?”
海大福拱手,道了一聲:“是?!?p> 白慕秋走到窗前,推開,外面起風(fēng)了,掛的樹枝搖擺,案桌上的火燭跟著搖晃,房內(nèi)忽明忽暗。
氣氛變的有些詭秘。
“日前本督收到一封家書…..”白慕秋望著窗外,風(fēng)從他面上拂過,銀絲飛舞,“本督有個兄長叫白勝,如今蹲了大獄…..”
“奴婢這就著人將督主兄長釋放。”
白慕秋擺擺手,“不,自然會有人去救他的,本督會修書一封讓你帶去給他,信上的內(nèi)容,他看了自然會知道如何去做,里面內(nèi)容非常重要,輕易不能交給旁人去做,所以有勞大福了?!?p> “督主吩咐,萬死不辭?!?p> ……….
……….
夜深了
惜福立在屋檐下寢門前呆呆的立著,四處張望,見白慕秋過來,深情的看著他。
兩旁小侍女手腳無措,下意識跪了下來。
“你二人是怎么照看夫人的?”白慕秋冰冷的視線看她們身上,嚇得倆人瑟瑟發(fā)抖。
“相公....不怪她們,是惜福要在這里等你的?!?p> 惜福害怕自己相公責(zé)罰倆個丫頭,連忙擋在她們身前,“惜福.....等相公...這里太大…..怕相公找不到....回....回家的路…..”
忽然間,白慕秋想到前世的一句話,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會永遠(yuǎn)等著你的。無論什么時候,無論在什么地方,總會有這么一個人在等待。
第一次,他有了一種歸宿感。
那是一種被人等候和關(guān)心的感覺,一種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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