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亮帶著三個人在柳樹間前行,他的記憶力非凡,半步都沒有錯。
但還是沒有走出煙柳陣。
齊風有些急,“我說你到底記住沒有啊,怎么還沒有走出去?!?p> 張亮皺了皺眉頭,“路沒記錯,但陣法在變,所以走不出去。”
呼延昭看了看周遭的環(huán)境,“這是一個變陣?!?p> 呂輕音焦慮,“那怎么辦,豈不是出不去了?!?p> 張亮將衣袖一抖,“你們忘了,咱們還有這個寶貝?!?p> 小懶被拋了出來,埋怨虛淵,“又有什么事情?”
張亮點了點它的頭,“你呀,就是一個懶鬼,帶我們走出這個閣樓。”
小懶點點頭,一下子滑到池塘中,浮在水面上,還示意張亮跟上。張亮竟然跟著小懶,朝著池塘踏了下去。被呼延昭一把拉回來,“你跟你的蛇一樣不靠譜?!?p> 張亮恍然,他現(xiàn)在哪里還有在蓬萊島的那般本事,埋怨小懶,“我說,你就不能走一條,我們能走的路嘛。笨死了,上次找個自己能鉆的洞,怎么有你這么笨的蛇啊?!?p> 小懶可不知道怎么反駁,爬上岸來。
張亮與小懶的交流,就是嘶嘶聲,旁人可不懂,呂輕音卻來了興趣,“你居然能跟蛇溝通。”
齊風瞥了張亮一眼,“他懂得可多了,只是總是不靠譜?!?p> “能不能教教我?!?p> 張亮潑了冷水,“你可學不來?!?p> 小懶在小道上帶路,張亮和呼延昭跟上。齊風勸慰呂輕音,“你真學不來,而且,那條蛇也不是一般的蛇?!?p> 能夠號令群蛇,制造幻境,識破陣法的蛇,能是普通的蛇么。
“有什么不同。”
“你不要把它當蛇,直接把它當成一個人?!?p> 張亮突然叫了一聲停,“小懶說,前面有兩個守衛(wèi),你們去解決了吧?!?p> 呼延昭和齊風點了點頭,朝著前面潛行。
呂輕音走到張亮身邊,驚奇地看著地上高抬腦袋的蛇,細密的鱗片,血色眼睛,細長的蛇信。
“怎么會有這樣的蛇?”
“就是條眼鏡蛇。”
“不對,眼鏡蛇怎么會是這個樣子?!?p> “不信,我問問他。小懶你是不是眼睛蛇,是就點頭?”
小懶果然不斷點頭。
齊風走了回來,“解決了,咱們走吧?!?p> “小懶,你去看看,前面有什么狀況?”
小懶,飛快地竄了出去。當他回來的時,張亮首先露出憂色,“小懶說,有十幾個守衛(wèi),看來,只能硬闖出去了?!?p> 呼延昭和齊風互相看了看,然后點點頭,“齊風,你護著她,我護著張亮,只有沖出去了?!?p> “不用護我,我有小懶幫忙?!?p> 小懶竄上張亮手臂,張開蛇口,顯示它的本事。
“我先去?!焙粞诱烟嶂鴦倓倱屵^的刀,當先躍了出去。張亮、齊風、呂輕音緊隨其后。
他們對城主府的地形并不熟悉,竟然兜兜轉轉跑到了城主府的側門。
呼延昭將刀藏于身后,昂首朝著門口走去。這種時候,你越是心虛,則越暴露。理直氣壯,還有可能騙過對方。
“來者何人?”
“奉城主之命,出府辦事?!?p> “可有令牌?!?p> “令牌在此。”
令牌沒有,等來的便是呼延昭執(zhí)在手里的刀背,守衛(wèi)登時被敲暈過去。剩余守衛(wèi)拔刀而出,并大聲喊叫,“有刺客,刺客。”
呼延昭并未殺人,而是拼斗間,讓守衛(wèi)失去戰(zhàn)斗力。
齊風護著呂輕音,一把折扇朝著守衛(wèi)腦門敲打。
張亮最是邪異,守衛(wèi)一靠近,便看見一張血盆大口,嚇得亡魂皆冒。
府里的火把開始朝著這邊匯聚,他們必須要快,快速通過大門,不然就難以逃脫。
這十個守衛(wèi)當然攔不住他們,已然到了門口,呼延昭迫切地打開大門。
迎面而來的是一把短刀,那刀閃爍寒光,直射呼延昭的面門。
這把刀叫半月追魂刀,于月夜下追魂奪命,神出鬼沒。
沒有人知道門的后面是什么,又怎么會有這樣一把突兀而至的到。所以呼延昭反應不及,但是多年的搏命生涯,養(yǎng)成了他對于危險近乎于本能的反應。
他偏過了頭顱,那刀,在他的左臉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刀勢不減,劃破旁邊一名守衛(wèi)的脖子,打個回旋,又竄出門去。
刀回到了蒙面人的手中,蒙面人的身邊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蒙面漢,雙手空著,像是一只大熊。
爆熊的斧頭已被虛淵的劍魄斷作兩斷,所以他只得空著手。
彭昂經(jīng)歷了一場苦戰(zhàn),半月追魂刀已現(xiàn)頹勢,但仍在這出其不意之下,差點要了呼延昭的命。
虛淵入了局,而他們則是回來復命的,恰恰碰到了張亮他們逃出。
城主府的人已經(jīng)追了出來,門外是彭昂和爆熊,門后是城主護衛(wèi)。
齊風將呂輕音拉到身前,折扇架在她的脖子上,扇骨寒光閃閃,“放我們走,否則,她就得死。”
“齊風,你。”
張亮不知道齊風這是鬧哪樣,樊城主身邊的白袍少年郎卻冷冷地道,“姐姐,你可看清這不漏閣的真面目了。”
呂輕音嘆息,“弟弟,你陷得太深了,爹爹泉下有知,絕不愿意看見你這個樣子的?!?p> “到了此時,你還替他們說話。這個人,就是“不漏閣”的不漏風,當年他并沒有參與此事,我沒打算對付他,不然,他能夠平安來到郴州?可是,他盡然拿你的命威脅我,那么他便該死?!?p> 呼延昭臉上全是血跡,傷口深可見骨,面色猙獰,“呂輕侯,當年的案子,大司命都說沒錯,你敢質疑大司命?!?p> 呂輕侯冷冷一笑,“大司命和上代劍圣白辛之有故,故而偏頗。”
呼延昭冷笑起來,“好,很好,你們一個個都聽清楚了,呂輕侯質疑大司命不公,到時候可要作證?!?p> 呂輕音焦慮,“輕侯,不得胡說?!?p> 其他人紛紛側目,不敢與呼延昭對視。質疑大司命,就是質疑司命部。質疑那些夜觀星象,預測命運軌跡,改天換名的司命官。
司命部的歷代大司命,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謊言,他們的名聲比一諾城的歷史都還要悠久。
何人敢質疑大司命,何人敢毀謗大司命,而呂輕侯說了這句話,哪怕再委婉,也會引起司命部的不滿。
誰又敢將這些話聽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