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遐已然醉倒投降了,開始張著大嘴,呼呼大睡,一只腳還調(diào)皮的搭在桌案上。
習鑿齒滿臉醉意,笑了起來:“哈哈!這個鄧遐,雖然勇猛過人,但是總是孩子氣。也不想想,裴賢弟敢賭,那說明便有幾分把握了。看來明天,這個大哥,是拜定了。不過也不虧他,就依著裴賢弟這‘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fù)來’的狂氣,搞得我都想和你結(jié)義了。好了,不說他了,我們喝我們的?!?p> 雖然三個人僅僅只有半壇酒,也就是一斤左右。但是葛洪只喝了一點,所以酒基本都讓裴逸和習鑿齒喝了。而裴逸到后來,就完全喝糊涂了,而裴逸的清醒的意識也徹底拋向了混沌宇宙。
直到第二天正午,當聽到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和士兵們操練的聲音后,裴逸此時斷片了一晚上的記憶才又重新接上。至于昨晚發(fā)生了什么,裴逸只能記得鄧遐醉倒了,自己好像還念了幾句詩。
裴逸剛準備睜開眼,劇烈的頭痛就席卷而來,刺激著裴逸的腦神經(jīng):“呃……頭好痛,下次絕對不喝酒了。太傷人了?!?p> 裴小小一聽有動靜,急忙端著一杯醒酒湯走了過來:“少主,您醒了?”
裴逸撐起了身體,捂著發(fā)蒙的額頭,暈暈乎乎地說:“昨晚,我喝醉后是怎么回來的?”
“噗!”裴小小一下捂著嘴笑了起來:“您還說,您昨天喝醉以后,帶著習治中,又是吟誦詩歌文章,又是帶著他看釀酒的蒸餾器,還非要拉著大毛哥他們駕著馬車,把您和治中送到北營,看如何制造肥皂。最后是我扶著你回來的,還一路上說要用酒造什么花露水和風油精。名字起得倒是挺好聽的?!?p> “我去!”裴逸現(xiàn)在完全感覺像是再聽另外一個完全陌生的人的故事。
自己醉了居然還做了這么多事情,居然還想到了要利用酒精制作花露水和風油精。真不知道應(yīng)該說自己喝醉了好,還是喝醉了失態(tài)。萬一自己要是說了現(xiàn)代的許多事情,尤其是什么“天賦皇權(quán),純屬扯淡”之類的話,那不就完了?
裴逸戰(zhàn)戰(zhàn)兢兢,小心翼翼的低聲問道:“小小,昨天我醉后你都在我身邊吧?我沒有說什么出格的話吧。”
“出格的話?”裴小小嘴角微微一笑說:“少主,您想聽哪個方面的?”
裴逸一看裴小小是這種表情,雖然知道自己可能沒說什么大逆不道的話,但是總感覺脊背一陣發(fā)涼:“小小,我昨天該不會說了什么很污的話吧?”
“很污?”裴小小滿臉疑惑:“什么意思?”
“總之你就一起說出來吧。我昨天說了些什么?”
“哦。您先喝解酒湯,這是葛仙翁親自配的,一早上就送過來了。您邊喝邊聽?!迸嵝⌒“丫平饩茰f給了裴逸,裴逸便喝了來,一股酸甜之感,像是五味子。
裴小小說道:“昨天毛尚跑過來,說你醉了,還在那里發(fā)酒瘋,我就急忙過去了。結(jié)果一進去,您就拉著我的手說了一堆奇怪的話,最后還要讓我做您的什么女朋友?”
“撲!”裴逸一口解酒湯噴了出來,如同西藏的間歇式地熱噴泉一般,水霧橫掃千軍。裴逸有點佩服喝醉時的自己了,居然醉了之后還在撩妹。
裴小小急忙給裴逸拍著背順氣說:“少主!您慢點喝,別嗆著了。”
“哦,我只是有點頭痛,別管我?!迸嵋萦谑怯珠_始喝這碗醒酒湯。
裴小小疑惑地問道:“不過少主,女朋友是什么意思?朋友就朋友唄,為什么要加個女字?是不是像是葛仙翁、鄧遐將軍他們這些男人,就是您的男朋友?”
“撲!!!”裴逸再次噴出一道水霧橫掃千軍。
裴逸沒想到,裴小小居然能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要不是知道裴小小不懂男朋友,女朋友的意思,裴逸一定認為裴小小是個腐女。太恐怖了,自己可是直男啊,又不是同性戀,哪來的什么男朋友!就算來個gay,就鄧遐那五大三粗的樣貌和葛仙翁這樣的高齡,讓他們當男朋友,那也得是很有心里承受能力的gay。
不過還好是在古代,誰都不懂意思。
“少主!”裴小小拿著手巾給裴逸擦著嘴邊的水漬,有點埋怨地說:“這醒酒湯是用來喝的,不是用來漱口的?!?p> 裴逸急忙解釋道:“我知道,我知道。小小,你記住啊,女朋友,就是……就是紅顏知己的意思,明白不?你可別亂用??!你可以有男朋友!但是我是一個男的,不可能有男朋友,明白不?”
“原來是……紅顏知己的意思?!迸嵝⌒÷牭脚笥丫谷皇羌t顏知己意思,頓時面頰害羞待放地說:“少主,小小愿意做您的女朋友。能得到您的認可,真的很開心呢?!?p> 這下誤會大了,好在晉朝人不知道女朋友是什么意思,誤會就誤會了吧。不過裴逸很好奇,要是裴小小知道女朋友的真正意思,會是什么反應(yīng)呢?
裴逸說:“小小,我又不是什么評價人才的中正官,還給你個什么認可,咱們都是一家人哪來的什么認不認可?”
裴小小開心地點了一下頭:“恩!好的,小小是您的女朋友,您也是小小的男朋友!”
裴逸現(xiàn)在還是覺得怪怪的,裴逸看了一眼手中的醒酒湯,然后就放到了一邊的小桌子上了。自己還是先聽完再喝吧,要不估計這一碗都要拿來漱口了:“小小,除了這些,我還說了什么?”
裴小小說:“再就是您一口氣念了好幾首詩,然后習治中聽到了,簡直是目瞪口呆,還全部抄了下來,說要給您出詩集……”
“詩集!”裴逸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我的天哪!這下出大事了咯。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這件事看起來是讓自己揚名立萬的好機會,但是自己根本不會寫古體詩啊。要是這些詩在文人階層傳開,人人都找自己來討論詩詞歌賦,自己肚子里的那點墨水,也就寫個打油詩了。
“什么大事,出詩集是好事?!迸嵝⌒⌒χf道:“我就知道少主您一直是韜光養(yǎng)晦,不顯山漏水。但是昨天念的那幾句詩,就連小小這樣不懂詩賦的人,都覺好聽。像是‘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有‘酒后高歌且放狂,門前閑事莫思量。’、‘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guān)無故人?!S绕涫恰砼P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這句詩,您吟誦出來的時候,周圍的士兵們都感動的哭了起來呢。”
“好了,好了,別說了。”裴逸急忙攔住了裴小小說:“還有其他事嗎?”
裴小小說:“習治中今天早上接到了桓豁刺史的命令,讓他立刻返回江陵城。他于是過來和您道別,但是看您睡著了就沒打擾,就讓我傳給話給您,說他能交到你這樣的朋友,很是開心,希望瘟疫平息后,可以去江陵城一聚。他還說他已經(jīng)留信一封在中軍大帳,證明賭約是鄧遐輸了,說祝賀少主收了一個好小弟?!?p> 裴逸這才想起來,自己又還有一個賭約呢。得趕緊收了這個小弟去。于是裴逸一個蹦子跳了起來說:“小小,幫我穿衣服,我們快去中軍大帳,千萬不能讓鄧遐賴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