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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zhí)長生

第三章 殺白

執(zhí)長生 南門天 3106 2016-08-25 18:00:00

  熙熙攘攘,人聲鼎沸,池曉刀和白倉怒目相對,白倉言語中信息量很大,總之是不好的東西。

  池曉刀自幼受欺負(fù)的多了,人心險惡,不得不防,他想要叮囑老四小心,可惜老四已經(jīng)隨那位正陽峰的老者走入客棧,就是想交待也沒地方去。

  “怎地?你小小乞兒,還敢與我仙家對峙,莫不是想要造反?”白倉嘴角掛著嘲諷道。

  一入仙門化龍去,從此人間是路人。修士和凡人的身份差距太大,白倉入了仙門,池曉刀不敢造次,他默默帶著老二離去。

  天色向晚,測試資質(zhì)的人一個接一個,有人歡笑有人淚,人間表情,在這里種種哭笑可以見到。

  白倉走了,步入那間代表正清門的客棧。

  池曉刀就帶著老二縮在客棧外,客棧被仙家征用,到處有仙門弟子把守,他只想再看老四一眼,交待她小心白倉卻不得。只是耳邊聽見哭聲,那一聲聲哭打在心底,急的他不住踱步。

  哭聲是老四的,池曉刀不知道老四是受了白倉的欺負(fù)還是別的,正清門是不會欺負(fù)老四的,那么大一個門派,世間聞名,哪里會放下身段欺負(fù)一個小女孩,只怕就是白倉。

  老四的哭聲一直沒有停歇,他在客棧外等了很久很久,老二不喜說話,但擔(dān)憂的表情能看出來。

  繞了客棧十七八遍,池曉刀在圍成四合院的客棧外看見一條石板撥開的暗溝,他轉(zhuǎn)轉(zhuǎn)眼珠,腦子里有了想法。

  “老二,你先回去,買一只烤羊腿和切些牛肉,外加一個煮熟的豬頭,豬頭要完整的那種,我隨后就來。今天是老三和老四進(jìn)入仙門的大日子,必須吃頓好的慶祝?!背貢缘哆呎f話邊從懷里拿出銀子。

  銀子還剩下六兩,他取了一兩讓老二去買吃的,眼看老二遠(yuǎn)遠(yuǎn)離開,他將身上的銅錢取來,去往不遠(yuǎn)處的鐵匠鋪。

  “老板,買一柄殺豬刀?!?p>  老板是個魁梧的漢子,見著這么個小孩來買刀,好奇的多看幾眼。雖然好奇,但有生意上門豈有不做的道理,這廝奸詐的要了六百銅錢,賣給池曉刀是一柄最次的殺豬刀。

  池曉刀也不在意被騙,將殺豬刀包好,又買了二兩白酒喝下。

  天色黑暗,空氣中偶有烏云飄過,將月光蓋的死死的,夜晚的寒風(fēng)吹在身上,像是身在冰窖的寒冷。

  冬來冷,風(fēng)雨急,月光露面太少了,也許今晚會下雨也說不定。在寒冷催促下,一日喧鬧散去,路上半個人影也沒有。

  二兩白酒下肚,池曉刀膽氣大壯,他懷揣殺豬刀,尋到一間樓客棧,一間樓就是正清門下榻的地方,老四和白倉也在里面。池曉刀摸摸懷里殺豬刀,酒意上涌,大著膽子將日里發(fā)現(xiàn)的污水溝上青石板撬開。

  他要去嚇唬嚇唬白倉,好叫他知道老四背后不是沒有人。至于在仙門來去的依仗,便是身上的修為。

  父母遺留的竹簡他一直帶著,上面寫的不是尋常字,而是蝌蚪文。

  這種文字現(xiàn)在已經(jīng)絕跡,傳說是遠(yuǎn)古時分混沌神魔的文字,每一個蝌蚪文字都有數(shù)百種解法,代表著一種神秘大道。若想讀懂蝌蚪文,單個字沒法讀懂,最少要兩個字才能有意義,而這種意義根據(jù)不同的環(huán)境可隨時改變,更不用說隨意在后面加一個字,意思完全改變。

  池曉刀偷師學(xué)習(xí),就是為了解開竹簡上的文字,七年來,他書院外聽講,夜里借月光琢磨,一個字也沒讀懂,倒是從文字上悟出一些修行的功法。

  修行有練體境、合屬境、靈根境,這個練體境就是起步。池曉刀從蝌蚪文中悟出一些鍛煉身體的法門,常年堅持下來,不知不覺發(fā)現(xiàn)自己身有千鈞力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練體境中處于什么水平,因為沒有對象可以比較。

  他只是堅持鍛煉,也督促兄妹三人跟著自己練習(xí)。

  身輕如燕,力出似牛,他覺得,小心一些,還是能在正不引起正清門注意的情況下嚇唬嚇唬白倉的。

  污水溝寬度恰好能容納他小小身子,他順著溝渠爬進(jìn)去,掀開頭頂石板的時候發(fā)現(xiàn)處于廚房中。

  此時入夜,正是修士進(jìn)行晚課的時候,倒是沒誰發(fā)現(xiàn)多了個小孩子。

  池曉刀掀開石板,躡手躡腳的將石板蓋回去,又從廚房里偷了某位廚師留下的外衣套在身上,大搖大擺打開廚房走出去。

  院子里可以看見有兩人在打坐,聽見響動只瞟了他一眼,然后又閉著眼睛納氣。

  兩道眼光讓池曉刀心臟都快跳出來,幸好沒引起注意。他直上二樓尋找老四和白倉的住所。

  客房在二樓,池曉刀每經(jīng)過一扇門就會側(cè)耳傾聽。這般找了半晌沒找到,他不免急躁起來。

  “見了鬼了,這么多人住在客棧里,怎地半點聲響也無?”池曉刀自言自語。

  “你找誰?”

  一個聲音在耳邊響,池曉刀嚇的差點跳起來,他回頭看去,入眼是個女子,蒙著面紗。

  “呀!是小仙長,你也是正清門的仙長嗎?”

  池曉刀正在驚愕,女子取下面紗,露出一張熟悉的臉孔,不正是被他騙了錢那位追求愛情的女子么?她怎么在這?

  對了,一定是她也拜入正清門,想要成為修士,然后和那位意中人雙宿雙棲。只是她什么時候拜進(jìn)來的,我怎么沒注意到?

  “是你??!”池曉刀外松內(nèi)緊,問道:“我在找一個新入門弟子,他叫白倉,對了,還有一個叫蘇紅豆的弟子,也是今天入門,你知道他們住在哪里么?”

  “白倉,是白倉呀!”女子指著過去的第六間屋子道:“他就住在那里。蘇紅豆是誰?”

  池曉刀很想告訴這位,讓蘇紅豆就是我家老四,請她以后多多關(guān)照,可他怕牽連到老四,故此默默閉嘴,忍住不說。

  “小仙長,我還得感謝你給我指了明路,不然我還不知道我有修行資質(zhì)呢?!迸釉谏砩厦瑳]有摸到銀子,只好把腰間的玉佩取下來,硬塞給池曉刀“此物權(quán)作謝禮,仙長萬萬勿推辭?!?p>  池曉刀心不在焉的和她說著話,兩人聊了半刻鐘,女子似乎還未盡興,池曉刀禮貌的告辭:“這位師妹,來日方長,咱們慢慢聊,今日天色已晚,師兄便先告辭了?!?p>  “你看我,都忘記了這時候是仙長們做晚課的時間,”女子吐吐舌頭“耽誤了仙長晚課時間,大是不該。”

  她不好意思的回屋關(guān)門,池曉刀則再次從樓梯口返回,看見這位熱情的女子回屋,他吐一口氣,鎮(zhèn)定自若的走到白倉屋子前敲門。

  “噠噠……”

  “誰啊?”

  屋子里傳來熟悉的聲音,池曉刀肯定是白倉問話,便壓低嗓子道:“師傅叫我來找你?!?p>  “原來是師兄,失敬失敬,可是我父所托之事有了著落?如此看來……”白倉打開屋子,看見熟悉的面孔大驚失色“是你,你怎么……唔唔……?!?p>  后面的話被捂住,池曉刀兇狠的捂住他嘴巴,翻身關(guān)上門。

  “別叫,否則我殺了你?!睂⒇i刀在白倉眼前晃晃,池曉刀滿意的看見對方眼中畏懼之色。

  “白倉,今夜所來,只為殺你,若不想死便給我發(fā)個誓來,保證今后不靠近我妹妹半分?!?p>  “唔唔……”

  池曉刀尷尬的放開手,忘記對方不能說話了。

  “呼呼……”喘息幾口氣,白倉換上一種冷笑“你敢來威脅我?你可知這里是什么地方,正清門高手無數(shù),你這樣的一個指頭就能碾死,池曉刀,未曾想你膽子還真大?!?p>  “怕你不成?我今夜來就是拉你作伴的,下了黃泉,有個仇人相伴也不孤單。你有大好前途,可比我爛命一條值錢多了?!?p>  “呵呵”白倉拿起茶壺倒茶,“你說得對,只是……”

  一句話沒說完,白倉將茶壺甩向池曉刀。

  “只是,有仙長在此,你還真敢殺我不成?老子見過的死人比你見過的女人還多。老子還怕死不成?”

  池曉刀畢竟年輕,沒想到對方會不受威脅,且白倉的聲音很大,大約會驚動客棧里的人。他急躁的撲上去按住白倉,身上被滾茶燙的起了水泡。白倉運(yùn)力去推,愕然發(fā)現(xiàn)竟然沒能推開,眼看黑色殺豬刀在眼前晃悠,求生的本能讓白倉掙扎不斷,嘴里大聲呼道:“救……。”

  池曉刀也是個果斷的主,若是這聲救命叫出來,客棧里的仙長被驚動,自己哪有命在?他酒意上腦,身下掙扎的白倉激發(fā)了骨子里的兇性,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用盡全力將殺豬刀按下去。

  如刺豆腐。半點阻力也沒感受到,池曉刀眼睛被鮮血噴到,再次睜開的時候,那柄殺豬刀透體而過,刀柄也按入肉體中。

  他既是驚慌,又是害怕,陡然想起這里是什么地方,連滾帶爬的沖出屋子,循著廚房狂奔。

  院子里打坐的兩位修士再次睜開眼看了看,閉上眼睛,池曉刀捂住頭臉,身上穿的是廚師服飾,是以兩人并未在意,直到那人沒入廚房,打坐的兩位弟子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當(dāng)中一人睜開眼,抽抽鼻子道:“有血腥。”

  血腥味很淡,但他們都是經(jīng)過生死搏殺不知多少的人,恍然知曉,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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