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楨憲是大安國當朝皇帝的第二子,時年二十二歲,母德妃。在其之上的大皇子五歲時落水而亡,在其之下還有兩位皇子,分別是淑妃之子陳楨康,時年二十歲,皇后之子陳楨林,時年十七歲,封太子。婧安乃皇后之女,太子的親姐姐,時年十九歲。
陳楨憲此番得皇上手諭前往泠州考察,主要是為了學泠州一帶的治理之道,而最終目的為得是今年的立國盛典之際封王分地。其實,陳楨憲早已成年,按理說早應封王,但當今皇帝覺得各皇子無所作為,難以治理封地,故而延后了各皇子的封王年限,并決定在封王前,要綜合考量皇子的才能。而至泠州城考察學習,便是陳楨憲封王前的考核之路。
泠州城目前是大安國經(jīng)濟發(fā)展最好的地區(qū)之一,不過在十多年前泠州城還是一個窮鄉(xiāng)僻壤,民不聊生的地方。而這其中的治理之道便是陳楨憲要學習的。
時至今日,陳楨憲至泠州已有半月,這幾日正值雨天,每日里天都是黑沉沉的,雨珠不間斷地落在這城中的每個角落,這城郊的院子里大大小小的聲音都淹沒在雨水拍打屋檐的聲響中了。
陳楨憲站在長廊下,看著這灰蒙蒙的天,神色黯然。見長廊那端,游方匆匆而來,他轉(zhuǎn)身進了屋子。片刻,游方也進了屋子。他的身上被雨水打濕了多處,鞋上滿是泥土。
見他進來,陳楨憲淡然地問道:“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妥當了,殿下?!庇畏狡降幕貞?p> “那你去通知司徒之銘,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p> “殿下,公主她說要和我們一道……您看?”
陳楨憲遲疑了片刻,道:“那就讓她跟著吧。”
連日的大雨使得田間的道路異常難走,但陳楨憲必須要在這雨天來田間走一回。泠州城農(nóng)業(yè)收成高,其中離不開農(nóng)田水利建設。
一行人在田間走了一個多時辰,雖打著傘,但衣衫已經(jīng)濕了一半。
“二哥,我們干嘛非得下雨天來這?。俊辨喊惨贿呡p抬裙衫,盡量避免它沾到泥水,一邊不滿地問道。
陳楨憲也沒回頭看向她,只顧著往前走,半天才說道:“我之前就讓你待在家,你還非要跟著。”語氣中也有些責怪。
婧安小跑了兩步,跟了上去,道:“你也沒告訴我要來這個破地方嘛!”
陳楨憲還未來得及和婧安辯解,跟在他們身后的凌夙寒突然拔劍飛身至他們的面前,一劍劈斷射向陳楨憲的短箭。
陳楨憲拉著婧安后退了兩步,呵道:“什么人?”
此時,突然從前方的灌木林沖出三個殺手,他們身穿蓑衣頭戴笠帽,臉上戴著黑色面具,手執(zhí)長劍。
三人一瞬間全部襲向陳楨憲,尚云薔和游方毫不猶豫的拔劍迎戰(zhàn)。當打斗分散開來的時候,尚云薔護著婧安對戰(zhàn)一名殺手,游方和陳楨憲合力應戰(zhàn)另一名殺手,凌夙寒則和三人之中的首領打斗開來。
凌夙寒迎戰(zhàn)的殺手,雖身材矮小,但劍法一流。他的用劍快準狠,只是差些力道。即便如此,他也與凌夙寒過了百招。二人的身影在雨中時影時現(xiàn)。大雨使得兩人的身影都有些模糊,但劍與劍碰撞的聲音卻不模糊。
殺手的劍劃過凌夙寒的劍,這是兩人交手至此時,離的最近的一刻。凌夙寒差一點就可以揭掉殺手的面具。也就是劍劃開的那一刻,殺手突然向遠處離開了,空中響起了一聲哨聲。其余兩個殺手聽到哨聲,突然就退離了,片刻也不戀戰(zhàn)。
三名殺手離開后,游方撿起地上的紙傘,替陳楨憲遮著雨,凌夙寒問道:“陳公子,你可有受傷?”
“無礙。”陳楨憲宛然一笑道。
凌夙寒低頭行禮一番,便去了尚云薔那邊。尚云薔正扶起摔倒在泥地里的婧安,婧安起身后,看了尚云薔一眼,立馬甩開尚云薔的手,跑到了陳楨憲的身邊。
“你怎么樣?”凌夙寒走近至尚云薔身邊,小聲問道。那聲音幾乎淹沒在雨中,可還是被尚云薔聽見了。
自上次與凌夙寒那尷尬一吻后,凌夙寒便幾乎不再與尚云薔說話了,他像躲著婧安一樣,躲著尚云薔。就算尚云薔站在他的身邊,他也冷漠的視而不見。
尚云薔望著凌夙寒,道:“我沒事,公子怎么樣?”
凌夙寒沒有回答,他拾起身旁不遠處的雨傘,走近尚云薔,替她撐著傘,道:“既然沒事,就回去吧?!?p> 尚云薔低頭不語,默默和凌夙寒共撐一把傘,走在陳楨憲、婧安、游方的后面。陳楨憲早已接過游方手中的傘和婧安共撐,游方后來從泥地里撿起的那把傘已破損半面了。
凌夙寒看著前面的三人,才知游方的手臂受了傷,血混著雨水,滴在泥濘的路面上。凌夙寒自責,方才與那殺手太戀戰(zhàn),忽略了陳楨憲的安危。
可,世間難得一對手!若那人再好好練習個幾年,必定是江湖少有的殺手!
“你在江湖行走過,可知方才那三人是何門派?”
尚云薔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在心中反復回憶后,方才道:“我猜測他們是暗影組織的人?!?p> 凌夙寒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又問道:“何以見得?”
以前在碧陽宮的時候,和暗影組織打過交道!這話尚云薔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對凌夙寒說的。不管是從前的他,還是現(xiàn)在的他,她都不曾說過。尚云薔尷尬一笑,道:“只是猜測罷了。”
凌夙寒沒再多問。
經(jīng)過這場打斗,凌夙寒對尚云薔的態(tài)度也有所緩和,不再似之前的故意躲避、視而不見,但還是有些尷尬。每每望著尚云薔,他的腦海總是不自覺的冒出那日的事情。他甚至能感受到當時被她勾住脖子的感覺,以及她唇齒間的氣息??蛇@些,他都盡力壓在心底,不會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
凌夙寒甚至覺得可笑,覺得自己是不是病了。在他現(xiàn)今的記憶里,蓬萊山莊自小教他不與女子親近,感情易誤事??蓮奈唇踢^他,不與男子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