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真正想要分享喜悅的人在何方?
安城拿著上次出差帶回來的Tiffany蒂芙尼Locks心形鎖飾鑰匙吊墜,躺在沙發(fā)上,在眼前來回晃。安俊文從房間出來,看到兒子癡癡地看著項鏈,好奇地問:“送給誰?”
晃著晃著,就像催眠大師的工具一樣,安城有點恍惚,像個地主家傻兒子,傻傻一笑:“送個一個女生……呵呵呵,呵呵呵呵……”這副樣子嚇壞了安俊文,平時不茍言笑,殺伐決斷的安城哪里去了?這個樣子……莫不是中邪了?家里除了幾個幫傭,再沒他人吶,怎么回事?這讓安俊文想起他前段時間的魂不守舍,以前總是泡在公司,就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讓兒子成了這般……
看著安城沉醉其中,安俊文更加確定他肯定是戀愛了,“兒子,兒子……”安俊文面帶笑容,故意湊到安城身旁,“你起來,咱們聊聊,你是不是?”
本陷入無限美好幻想的安城被父親叫醒,就像被什么觸動了一樣,“嗖”一下坐起來,目光呆滯地看著安俊文,情緒驟變,呆呆地說:“爸,干嘛叫我?”竟然一副撒嬌的樣子,看到這一幕場景的安俊文,緊張地端起水杯,大口大口猛灌,只為壓制不安的情緒。
客廳沒別人,突然的安靜讓安俊文不知所措,兩鬢略帶花白,他放下空空的玻璃杯,太陽穴的青筋微微爆起:“臭小子,你,你出什么事了?”
安城被父親驚嚇的表情逗樂了,哈哈大笑起來,一會兒撒嬌,一會兒大笑,突然收起表情,認真地說:“爸,我去公司了,剛剛想起來有個事的去處理一下,走了。”順手抓起茶幾上的車鑰匙,起身離開。留下不明就里的安俊文,默默看著安城離開的背影,久久不能回過神。
下過雨的BJ,和之前相比猶如多年未擦的落滿塵埃的玻璃,被干凈的抹布一次性抹掉,清新,爽朗,舒適。明天從韓初律師事務(wù)所出來,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雙手拍拍臉頰,晃晃腦袋,像是剛剛清醒一般,嘴角上揚,拿出手機給權(quán)子源打過去。將手機放在左耳邊,然后走到路邊打車,很奇怪,直到明天上車,權(quán)子源都沒有接,這可是頭一回,以前不管哥哥多忙,總是很快接通的啊。明天本來打算回學(xué)校的,越想越擔心,沉默幾秒之后,收起手機,對司機說:“去權(quán)氏集團總公司?!币宦返慕棺疲魈齑蚪o林碩,竟然也是無人接聽,這兩個人怎么回事?還好盡快趕到,明天付好錢,即刻下車。權(quán)氏大廈屹然矗立,明天也是很久沒有來過公司了,她站在下面,仰望這棟樓。
回憶總是來得猝不及防,明天透過大樓的玻璃外墻,恍惚間,好像看到爸爸忙碌的身影?!疤湛偙O(jiān),這樣的報告是一個有十年工齡的人做出來的?我表示懷疑……”藍色文件夾隨著聲音的消散,重重地落在地上。明天站在辦公室外,看到了這一幕,爸爸還有這么兇狠的一面?這是自己慈愛的爸爸嗎?在明天的記憶中,爸爸一直都是輕聲說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從來都沒有這樣呵斥過任何人。“爸爸……”明天忽然喊出聲。
權(quán)野戴著的金絲框眼鏡好像跌落一般,他立刻舉起右手扶了扶鏡框,突然一下變成明天熟悉的樣子,滿臉笑意盈盈:“奧,明天?你怎么來了?”說罷便給陶總監(jiān)使了個眼色,陶總監(jiān)會晤,即刻撿起文件夾匆匆離開,和明天擦身而過。
一臉懵懂的明天,帶著疑惑的眼神望向權(quán)野。權(quán)野不想這一幕被明天看到,事實證明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明天站在樓下,微笑著對自己說:“爸爸,你的每一面我都看到,這樣才更了解你啊。”明天抿著嘴,深深用鼻子吸入新鮮空氣,停頓幾秒之后,慢慢呼出。
就在此時,明天的雙眼突然被人輕輕蒙上,明天笑的更加開心:“哥,你怎么知道我來了?”
就在此時,檢察院的人員帶走了權(quán)子源,薛克跟在身后,兩人竟然同時看到了明天,權(quán)子源本來一臉鎮(zhèn)定,此時卻慌亂起來。臉色突然變得慘白,眼瞼下垂,眼珠左右游走,嘴唇開始顫抖,發(fā)白。他生怕被明天看到這一幕,那全家人為明天創(chuàng)造的純凈世界,將會被自己親手毀掉。
再仔細一看,明天被人蒙著雙眼?權(quán)子源順著那雙手看過去,這個人,好像在哪里見過?
嘴角上揚,看著距自己不到三百米的權(quán)子源,充滿了挑釁的眼神,直勾勾盯著權(quán)子源??墒菣?quán)子源心里納悶了,覃凌醫(yī)生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這樣的表情,讓權(quán)子源摸不透徹,他來不及思考,快速轉(zhuǎn)身對薛克小聲說:“我不在的時候,把公司看好。就說我臨時決定去國外出差一段時間,千萬別讓明天知道,我很快會回來?!贝掖医淮鷰拙?,權(quán)子源就被帶走了。
剛剛在樓上發(fā)生的一起,薛克了然于胸,他不明白的是,這一切的主導(dǎo)者到底是誰幕后推手是誰?
明天等了半天沒有人回應(yīng),她立即將那只手一把抓住,快速轉(zhuǎn)身,陽光打在他身上,刺的明天睜不開眼睛。明天舉起小手掌擋住陽光,瞇著眼睛,視線由模糊變得清晰,透過光亮,明天看清了眼前這個人,瞬間充滿了期待,明天不知此時如何表達,她抓住對方的手臂,激動的快要跳起來,心花路放,嘴巴慢慢張大,“覃凌醫(yī)生?你怎么在這?”明天大喊。
覃凌笑的明媚,猶如變臉一般,若不是這身灰色格子西裝,明天覺得好像還是在多倫多看到的覃凌醫(yī)生。
正當明天轉(zhuǎn)身的瞬間,載著權(quán)子源的車子駛出,和明天擦身而過。權(quán)子源坐在車里,眼睛一直注視著明天,他的腦子回憶著剛剛發(fā)生的過程,等到完全看不到明天,這才轉(zhuǎn)過頭,直視前方,鬢角散落幾絲頭發(fā),他全身放松靠在座位上。
車子駛出的一刻,凌覃的嘴角一邊微微上揚,眼睛里充滿了蔑視,厚厚的鏡片下面,隱藏了多少秘密,目前無人知曉。直到車子消失在視野當中,他才回頭。薛克走過來,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對明天說:“明天,你過來有什么事?”
一邊是覃凌醫(yī)生,一邊是薛克,明天再也等不了哥哥到來,小臉微紅,就像小宇宙即將爆發(fā)似的:“??!哈哈,我找到工作啦……”
薛克終于不再冷若冰霜,淡淡一笑:“恭喜恭喜?!鞭D(zhuǎn)頭看到覃凌,他好奇地問:“這位是?”
明天依然沉浸在幸福當中,聽到薛克的詢問,立即充當中間人,右手掌側(cè)面朝上,掌尖對象覃凌:“薛助理,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覃凌醫(yī)生!”說完,左手做出同樣的動作:“覃凌醫(yī)生,這位是我哥的得力干將,薛助理。咦,薛助理,我哥呢?”
薛克即刻板著臉,故作鎮(zhèn)定:“權(quán)總讓我轉(zhuǎn)告你,他臨時出差,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p>明天右手拖著腮幫,微微瞇著眼睛,看著薛克,之后深吸一口氣說:“不會吧,這不是我哥的風格,是出了什么事嗎?還是……”她看著薛克,薛克眼神閃爍,迅速躲避,還好覃凌開口了:“明天,你還小,怎么懂得大人的世界有多無奈,對吧?”覃凌的言外之意,也只有薛助理聽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