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的丁香花,本該瀲滟成精的季節(jié),卻陡然間在馬蹄聲中散落一地。刀光劍影,角鼓爭鳴,流血漂櫓。敵人提著刀在一個中土將士身邊呼嘯而過,有一滴同伴的血順著刀刃落在他的臉上,在眼中氤氳成一片慘紅。他此刻要做一個真的猛士,迎著朝陽留下自己最后的背影??墒腔秀遍g他好像聽到妻子的吳儂軟語,看見那彎垂柳后的月牙,嗅到那年一家三口泛舟偶然驚起的荷香。他不想死,回家!回家!鋒利的彎刀劃過了他的咽喉,他在忐忑中于黑土上合上了雙眼,在記憶中留下了一抹塞北孤煙……
戰(zhàn)爭是殘酷的,每一次戰(zhàn)爭的開啟,地獄之門也就隨之打開了!正所謂:萬里赴戎機,關(guān)山度若飛。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將軍百戰(zhàn)死,壯士十年歸……
顧子瑤在軍隊后方隨督戰(zhàn)隊看的真切,他目睹了這些來時帶著陽光般笑顏的男子們是如何在戰(zhàn)場之上浴血殺敵,面目扭曲的嘶吼,毅然決然的慷慨赴死!這些來自各個家庭的頂梁柱,這些來自萬戶的膝下孝子,就這樣沖殺著,沖殺著……
顧子瑤漸漸低下了頭,此刻他不是被這滔天的殺氣所震懾,而是因這份莫大的悲涼所動容……這場戰(zhàn)爭最后的勝利者并不是雙方這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而是圣上,又或是蒼井徑二!顧子瑤嘴邊劃過一抹悲憫的笑,如果有人看到這笑容,不難發(fā)現(xiàn),這哪里是笑,這簡直就是哭……
這慘烈的廝殺一直持續(xù)到日上三竿,雙方各自罷兵。清點士卒,傷亡都是慘重!
那朱清婉右肩中了一弩,蒼白的面龐帶著疲憊與痛楚返回了營中……
顧子瑤進賬的時候,皇上正背著手焦急的踱著步子,見到是顧子瑤來了,急忙拉著他到朱清婉的跟前,道:“愛卿,快來看看長公主的傷勢如何,需要什么藥材,我即刻讓人去取,快……”皇上的額頭已經(jīng)滲出一抹清汗。
顧子瑤看了看那創(chuàng)傷,讓眾人回避,只留下了長公主的貼身婢女和皇上,顧子瑤伸手撕開了朱清婉的上衣,那雪白的肌膚冰肌瑩徹,柔弱無骨。曼妙的身材凹凸有致,顧子瑤頓時覺得血氣上涌,面色漲紅。那朱清婉更是怒容滿面,一掌摑在了顧子瑤的臉上!響聲清脆,想必是真用了力氣。
顧子瑤強壓怒火,道:“長公主,微臣是在給您治傷!”
朱清婉道:“治傷就得如此輕薄于我嗎?那我這傷不如不治了,我先殺了你這色膽包天的登徒浪子!”說罷就欲抽出肋下寶劍……
顧子瑤左手化掌為刀,凌厲一擊,橫切在朱清婉的后頸之上,朱清婉頓時昏厥了過去,顧子瑤命婢女扶住朱清婉的身子。將止血帶扎在了朱清婉的肩頭。折斷了弩箭的箭尾,用火消毒后的精細刀具劃開了傷口周圍的皮肉,然后正向拔出了箭桿。隨即撒上金瘡止血藥粉,包扎壓迫止血……動作一氣呵成,干凈麻利。這些處理創(chuàng)口的醫(yī)理是當(dāng)初他在齊云宗學(xué)到的,畢竟自己的那個人品不堪的啟蒙老師就是煉藥系的弟子。顧子瑤也是暗嘆藝不壓身,想不到自己當(dāng)初學(xué)的東西還真有朝一日派上了用場,至于打昏那朱清婉,顧子瑤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一則是這朱清婉不依不饒,等到解釋清楚怕耽誤了治療的良機,二則如此,患者也會非常配合。
顧子瑤收拾停當(dāng),又拿出幾顆藥丸,遞給那朱清婉的婢女,道:“長公主已無大礙,明日起,你讓長公主每日服食一顆藥丸,三日內(nèi)可痊愈。”
皇上與那婢女均是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對顧子瑤的醫(yī)術(shù)贊嘆不已。
隨即,皇上那深邃的眼光停滯在顧子瑤身上久久不曾離開。
顧子瑤也覺得渾身不自在,道:“陛下,您……”
皇上凝重道:“顧卿家,想不到你不但醫(yī)術(shù)了得,就是剛才那出手如電的手法也是非同尋常??!你會武功的事,自己從未提及??!看來,卿家身上還有很多朕不知道的秘密……那么你解綁入宮,也是有所圖吧?”皇上的眼光突然如電般犀利,直逼顧子瑤。
顧子瑤心頭一凜,暗叫不好。穩(wěn)了穩(wěn)心神,緩緩道:“不瞞陛下,微臣此次揭榜的確是有所圖求!”
皇上對顧子瑤的坦然有些愕然,隨即欣然的笑了笑,道:“說吧,你是為了什么?”
顧子瑤道:“相傳大內(nèi)之***皇室煉丹的鼎爐中有一尊名為“太虛鼎”,微臣就是為這太虛鼎而來?!?p> 皇上道:“偶?那此鼎于卿家何用呢?”
顧子瑤道:“微臣也是道家出身,家?guī)熞獰捴埔幻短厥獾牡に?,供自己修為進階所用,而這煉制的器皿必須是太虛鼎,方能將此丹成型,故微臣入宮以求立下功績,待他日圣上開恩,將此鼎借賜于微臣……”
皇上道:“所謂君子坦蕩蕩,顧卿家直言不諱,朕深感欣慰,也難為你對師父的一片孝心了,此番前線戰(zhàn)事吃緊,若凱旋回朝,那太虛鼎之事,朕做主賜予你就是了!”
二人正敘談間……
參軍來報:“啟奏陛下,今日遼東城外一戰(zhàn),我軍傷亡數(shù)目過兩萬有余……”
皇上輕捋了捋胡須,道:“我要的不是傷亡數(shù)字,我要的是這遼東的疆土,爾等若無良策,休要怪朕不念君臣之情,退下……”
那參軍嚇得面色死灰一般,口中高呼:“龍恩浩蕩……”懦懦退下。
皇上見參軍走后,自己一個人在賬中焦急的踱著步子,口中默默自言自語道:“我軍遠來,本就糧草供給困難,這遼東之地,我軍又大多水土不服,今日城外鏖戰(zhàn),那扶桑軍兵俱是吃了苦頭,恐怕日后再叫戰(zhàn),這些倭寇據(jù)守不出,可便如何是好,這遼東城,城高地險,如若強攻,未必能攻得下來啊,即便是攻下來想必也會損失慘重,唉……”
棒僑峻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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