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長風(fēng)離開賀蘭肖等人,去尋找赤焰果的下落,聽說這種果子長在險處,又是千年一遇,就算是巫長風(fēng)也沒有把握能找到。
不過意外地是在十天后,賀蘭肖卻得到了赤焰果的消息。
帶來消息的是夏梓,他得到消息在離云來城不遠(yuǎn)處有一個偏僻的小鎮(zhèn),名為蜀安鎮(zhèn),鎮(zhèn)上的馬耀才曾經(jīng)跟朋友炫耀過知道赤焰果的下落。
聽見這個消息,景筠眼中放出光芒,立刻就要去鎮(zhèn)中尋找那位馬耀才。
“據(jù)說那位馬耀才為人心高氣傲,根本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夏梓停頓一下,看著激動的景筠,接著說道,“這個消息也只是偶然得知,我還不知是否真實?!?p> 景筠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可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就算是假的她也要試一下。賀蘭肖身邊人很多,除了在外完成任務(wù)的溫珞珞,其他人幾乎已經(jīng)到了,景筠囑咐他們將賀蘭肖帶回云來城,而自己則一人去了蜀安鎮(zhèn)。
蜀安鎮(zhèn)地處斷崖腳下,人煙稀少,而鎮(zhèn)上大戶只有兩家,一個是田員外,為人刻薄,小氣吝嗇,少年出外做生意,發(fā)了筆小財,人老后又回到了故鄉(xiāng),成為首屈一指的富人。
另一個就是鎮(zhèn)長,年近六十,為人正直,脾氣溫和,憑著多年來的威信與誠懇的工作,也成為城中的富人之一。
但當(dāng)景筠真的看見那個鎮(zhèn)的時候,才知道這是一個多么破舊、衰敗的小鎮(zhèn),大部分人身上的衣服都是粗劣的布料,偶見幾個穿得還算好的,但比起云來城那些富家公子根本沒有可比性。
景筠走進(jìn)一家酒店,說是酒店,不過是個小小的屋子,掛了個“酒”字的招牌。
景筠走進(jìn)酒家,發(fā)現(xiàn)小二在忙,幾張桌子早已坐滿,便直接走到柜臺那里要了壺酒,又點了點小菜。
“好的,姑娘一共五錢銀子?!闭乒竦亟舆^景筠手里的銀子,“收姑娘八錢,找姑娘三錢?!?p> 景筠剛準(zhǔn)備接過銀子,這時剛來的灰色布衣的男子突然說道:“掌柜,你算錯了,五兩花雕酒加上花生,還有小炒米,再加一份茴香豆,五花肉不過是四錢銀子,這位姑娘給了你八錢銀子,應(yīng)該找四錢銀子。”
掌柜又算了一遍,抬頭有些不好意思:“是我一時大意,這些太碎了,沒算對?!?p> “沒事?!本绑扌πΓ闷鸸衽_上的東西。
正好那位男子也將錢遞給掌柜,“來三兩酒?!彼闷饢|西就準(zhǔn)備離開。
景筠看見正好有張桌子空下來,叫住那人:“馬先生請留步。”
馬耀才回過頭問:“姑娘,你認(rèn)識我?”
“你是不是田園外家的賬房馬耀才?”這下景筠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不妨坐下聊聊,我請客?!闭f完,她又點了幾份小菜。
馬耀才依言坐了下來,仔細(xì)打量景筠,語氣十分疑惑:“姑娘,我們好像沒有見過面吧?”
“當(dāng)然,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先前我也只是聽說先生大名而已?!本绑尢崞鹁茐?,替馬耀才也斟了一杯。
“那姑娘怎么會認(rèn)出我?”馬耀才想想又問:“莫非姑娘是從其他人那里知道馬某的?”
“非也,是我猜出來的?!本绑弈闷鹁票瑴\飲一口,“馬兄不信?”
“這要看姑娘怎么解釋了?!瘪R耀才嘴上這么說,但語氣里全是不信。
“如果我說出來的話,那么馬兄能否答應(yīng)我一個小小的要求。”景筠目光狡黠,直直盯著馬耀才。
馬耀才被盯著有些不好意思,回答:“如果是馬某力所能及的事,一定相幫?!?p> “那好?!甭犚婑R耀才的承諾,她收回目光正顏說道:“剛剛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聞見淡淡的墨味,而且你在付錢的時候,我看見你手上的墨跡?!?p> 聽到這話,馬耀才開口問她:“那些也只能說明我是讀書人?!?p> “可是你剛剛對算賬的敏銳度讓我覺得你的工作肯定與算賬有關(guān)?!?p> 景筠還沒說完,馬耀才又打斷她:“那也有可能我是生意人家,你怎么知道我是賬房,而且還是田員外不是縣衙的賬房?”
“不論是墨的味道,還是墨跡都告訴我是那種廉價的墨?!本绑藿又f下去,“而你衣料普通,衣服已經(jīng)泛白,可見家里并不富裕,必定要謀生,而讀書人一向是看不起生意人的,所以很少去做生意?!?p> 就像無論是唐宋,還是元明,統(tǒng)治者一直采取重農(nóng)抑商的政策,而讀書人也認(rèn)為“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景筠猜想這里也差不多,看見馬耀才沒有反駁,她接著說:“這個小鎮(zhèn)除了鎮(zhèn)長與田員外能用到賬房,小戶人家?guī)缀醪挥?,而?zhèn)長為人寬厚,因此賬房生活應(yīng)該不差,因此你只可能是田員外家的賬房?!?p> 聽了那番推理,馬耀才真的很驚訝,他端起酒杯,語氣恭敬,“馬某佩服,敬你一杯?!?p> “其實我來這里就是等待馬兄,因為知道馬兄肯定來這,所以對馬兄的身份也能確認(rèn)些?!本绑抟捕似鹁票?,與馬耀才的酒杯輕碰。
馬耀才放在嘴邊的酒停了下來,不解地問:“為何?”
景筠喝完酒,放下酒杯,嘆息的說:“因為像馬兄這種懷才不遇之人,最容易借酒澆愁啊?!?p> “姑娘智慧,馬某佩服!”馬耀才恭敬地對她說,“姑娘有事,請直說,馬某一定竭盡所能?!?p> “不急,先飲了這杯吧?!本绑抟恍?,她知道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頓時輕松許多。
離開酒店不久,景筠想趕回云來城,但天色一晚,心中猶豫,這個時候人群中一人,衣著光鮮,氣宇軒昂,大步向自己走來。
“賀蘭肖!”看清來人,景筠驚訝地大叫,“你怎么到這了?”
“我已經(jīng)訂了客棧,先回去吧。”賀蘭肖的臉色已經(jīng)好很多,今日在府中醒來后得知景筠來到蜀安鎮(zhèn),心中不安,便留書一封,騎了“飛騎”前來。
蜀安鎮(zhèn)竟然還有客棧,這到令景筠驚訝一番,與賀蘭肖一起到那里之后,她才知道不過一個大些的農(nóng)家改造而成,雖然簡陋,但設(shè)施還算齊全。
景筠一到賀蘭肖的屋里,就將赤焰果的下落告訴他,“據(jù)馬耀才所說,那赤焰果長在斷山之巔?!?p> 景筠看賀蘭肖不做回答,接著說:“我將你師父畫得圖象給他看,他說七分相似,但不敢斷定?!碑?dāng)時聽見七分的時候,景筠已經(jīng)是激動萬分,至少希望很大。
可是賀蘭肖還是不說話,景筠有些擔(dān)心:“賀蘭肖,你怎么了?”
“斷崖嗎?”賀蘭肖念著這三個字,語氣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