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元大陸初云國玄機門解蠱小分隊前來報到!”兩排少年,身姿挺拔如松,氣勢內(nèi)斂似竹,看得無道老人內(nèi)心高聲喝彩:好一群英俊明朗的少年郎!若是在昔年,同年紀的他都不得不甘拜下風(fēng)。
皇帝看著眼前意氣風(fēng)發(fā)的一眾少年,腦海中來回翻滾著安然稚嫩的聲音:“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美哉我少年中華,與天不老!壯哉我中華少年,與國無疆!”若是中華國少年人人都有如此蓬勃向上的朝氣,中華國的未來將會是何等的輝煌壯闊啊。
皇帝兩眼綠光瑩瑩,恨不得把一眾少年當(dāng)作模板,在全國來個巡回展覽,讓中華國所有少年都按照他們的方式成長為國之棟梁。
安然被少年們打斷了思緒,初元大陸、初云國、玄機門,這不是她老鄉(xiāng)葉心的地盤嘛,難道說她老鄉(xiāng)葉心知道了她身中蠱蟲,特地派人來給她解蠱的?可是,事情似乎并不完全是這么一回事,后面一排的少年們雖然軍姿嚴正,但氣勢卻比前排少年稍遜一籌,身上更是少了些軍人獨有的鐵血氣質(zhì),很顯然不是出自軍事世家的葉心訓(xùn)練出來的,莫非、莫非,他們是其他幾位老鄉(xiāng)的手下?哎呀呀,她不過是中個蠱蟲,有必要弄這么大的陣仗出來嗎?這一刻,安然真覺得受寵若驚了。
“天下第一莊解悶兒小分隊前來報到!”后排少年爆出名號。
這是霍夕她們怕安然對蠱蟲產(chǎn)生心理恐懼派來的心理導(dǎo)師?冷哲修猜測著,心里覺得這支解悶兒小分隊來的目的很不單純。
其他人更是不明白了,一個個都在猜想解悶兒小分隊到來的真正目的,捫心自問:他們的生活很悶嗎?沒有啊,有安然這個小開心果在,日子過的不知有多喜樂;若非是安然中了毒蠱,榮親王府也不會如此沉悶。難道是解蠱的時間很漫長,所以才有了這支解悶兒小分隊的到來?
無道老人霍的站起身,來到解蠱小分隊隊員的面前,雙手抱拳,急切的問道:“諸位小友,老夫等對蠱蟲一無所知,敢問一聲,這解蠱是否很難?”
無道老人這一舉動可嚇壞了兩個小分隊的隊員,拋開身份之類的不說,單單是讓一個年歲與輩分高于他們的人給他們施禮,即使是對方有求于他們,但這禮他們也是萬萬不敢受的,這有悖于他們‘尊老愛幼’的門規(guī)和莊規(guī),他們可不想回去后被罰去上禮儀修養(yǎng)課。
“前輩,您可折煞小子們了。給安然小郡主解蠱,是小子們此行肩負的使命,您若有疑問和吩咐盡管開口便是,小子們擔(dān)不起您的禮,還望老爺子海諒”。兩排少年九十度深躬,謙遜守禮、不卑不亢的言談舉止讓無道老人稀罕極了,心里不住的想著:他的徒孫要是跟這些少年一樣就太美了。他能搶幾個回來么?
“行了,你個老頭子,快閃開,讓小友們先來給我的乖孫女瞧瞧”,大半輩子的夫妻了,素心哪里會不知道無道老人目光閃爍的深意。玄機門弟子,那可是罰惡玉女葉心的手下,跟她搶人,有考慮過葉家人的反應(yīng)嗎?為了幾個弟子,把給安然解蠱這么重要的事都給忘到腦后,這老頭子,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無道老人一拍腦門,光是羨慕人家玄機門有如此優(yōu)秀的徒子徒孫了,竟然把他的心尖兒寶身中毒蠱的事暫時忘記了,真是該打!
“對對,先給我乖孫女瞧瞧”,無道老人讓開身,同時讓神道、鬼道和皇帝也起身把位置讓出來,指著安惜遠說道:“勞煩幾位小友也給這小子看看,他是我乖孫女失散多年的小叔叔,也被巫靈族人下了蠱蟲,弄成現(xiàn)在這個模樣”,故意沒說安然和安惜遠中了什么蠱蟲,除去想試探一下玄機門的醫(yī)術(shù)造詣外,也想借此機會偷習(xí)玄機門識蠱、解蠱的本領(lǐng)。
解蠱小分隊的隊員自動分成兩組,其中兩人去給安然診脈,其余四人坐到了安惜遠的身邊。
“依小郡主的脈象來看,小郡主應(yīng)當(dāng)是中了一種至陰至寒的蠱蟲,蠱毒發(fā)作時全身冰冷似要凍僵”,這與當(dāng)年圣門的寒冰蠱何其相似啊,他媽的,對一個五歲小女孩下如此毒手,巫靈族,你們這是嫌自己的小命兒太長了!
“小郡主先前內(nèi)力深厚,如今內(nèi)息全無,皆因這蠱毒具有化功散效力的緣故;萬幸蠱蟲已進入休眠,取出來之后好生調(diào)養(yǎng)幾年便無礙了”,若非安然小郡主曾經(jīng)服食過仙家遺物之類的解毒圣物,此刻,怕早已是毒發(fā)身亡了。他奶奶姥姥的,巫靈族的歹毒比之當(dāng)年的圣門有過之而無不及,養(yǎng)出這么陰毒的蠱蟲,怕是南陵國都會自嘆弗如了。
“師兄,這男銀更悲慘鳥!他中了兩種蠱蟲,其中一種跟小郡主所中的蠱蟲相同,另一種雖不是至陽至烈的火毒,卻剛好中和了一些前一種的寒毒,最不可思議的是后一種蠱蟲讓這個男銀正在朝著女銀進化;還好,這兩種蠱蟲都不是雙生蠱,現(xiàn)在,兩只蠱蟲正在對掐,都想要吞了對方”,他祖宗的,巫靈族行事陰狠手段毒辣的作風(fēng)跟圣門和南陵國如出一轍,說不定,這不在同一時空的三者說不定是起源于同一個老祖宗。
玄機門弟子診斷完畢,無道老人、素心和神道暗自嘆服,只是簡單的診脈,便將安然和安惜遠的病癥說個通透,連他們都未診出的火毒都診了出來,玄機門的醫(yī)毒之術(shù)當(dāng)真是冠絕天下。
“化解人內(nèi)力的蠱蟲?把男人進化成女人的蠱蟲?哇!要不要這么驚悚!”
“我記得玄機門的《蠱蟲百科全書》里好像沒有這兩種蠱蟲的記載,這肯定是兩種新生蠱,哈哈哈,這一趟還真沒白來!”
“想不到,真想不到,天愁大陸的人中竟然有這么有才能的,陰狠毒絕的簡直不是人!”
“你們說,我們,要不要,搶幾只?”
玄機門弟子診斷完畢,解悶兒小分隊的隊員就打開了話匣子,也不落實一下診斷是否屬實,一個個興奮中藏匿著星星點點的期許和些些許許的八卦神情,貌似,這樣的蠱蟲真的可以搶幾只;不,可以來一打,特別是后一種,絕對是自家姑爺們對陣爛桃花的最愛。
無道老人、素心、神道和鬼道愕然了,這天下第一莊的解悶兒小分隊,究竟所為何來?
皇帝瞪圓了一雙龍目,搶幾只?搶幾只,搶幾只!他要不要也搶上幾只呢?朝中某些大臣越來越見囂張跋扈,對他的指令不僅是陽奉陰違,私下里更是小動作頻頻,真以為少了他們朝堂就會癱了不成?哼,再若如此下去,朕不僅會罷了你們的官、抄了你們的家,還會給你們下個陰蠱,把你們統(tǒng)統(tǒng)都變成女人!想想那畫面,渾身所有的汗毛孔都透出輕松暢快,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多人的痛苦之上的感覺,果然超級爽??!
呵呵,幾位老鄉(xiāng)姑姑,你們確定派出這樣一支堪比狗仔隊的解悶兒小分隊不是為了給你們自己解悶兒來找樂子的?我混古代的時間短、經(jīng)驗少,你們可不能欺我年幼無知不了解古代人的娛樂生活。
看著解悶兒小分隊隊員的神色,安然覺得自己已經(jīng)無限極地觸摸到了事情的真相。六位老鄉(xiāng)把人手都派到異時空來找樂子了,安然也小小的為自己的未來擔(dān)憂了一把,古代的娛樂真真是少的不要不要的,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過呀?!
冷哲修的內(nèi)心是崩潰的,他就猜到那幾個丫頭派這么個解悶兒小分隊來一定是另有所圖,果然如此,還是葉心靠點兒譜,看人家玄機門弟子氣定神閑成竹在胸的樣子,怎么看怎么詭異,怎么看怎么別扭。
“前輩,小郡主體內(nèi)的蠱蟲已經(jīng)進入休眠,此時雖是取蠱的最佳時期,但若取蠱,或恐會傷及小郡主的丹田,使得小郡主今后再無法習(xí)武護身;而若是強行喚醒蠱蟲并驅(qū)使其離開丹田,小郡主怕是難以承受蠱毒之寒”,這毒蠱與寒冰蠱類似,毒發(fā)時定然會全身冰冷,沒了內(nèi)力護體,小丫頭還不得凍僵了,這個險絕對不能冒。
“至于這位公子,他體內(nèi)兩只蠱蟲正纏斗不休,此時取蠱會加劇蠱毒發(fā)作,不若等蠱蟲休戰(zhàn)或一方吞噬完另一方進入休眠后再行解蠱”,真不知道榮親王一家是滅了下蠱的人的全族了,還是刨了下蠱的人的家的祖墳了,用這么卑劣冷血的手段對付這叔侄倆兒,真真是泯滅了人性!
“前輩,這蠱蟲名稱為何,小子要回稟我家大小姐”,如此霸道的毒蠱定也有著霸氣不凡的名稱。
“噬功蠱!陰陽蠱!”名字取得很貼切,也有幾分狂傲,讓人恨不得立刻會會這蠱蟲真正的養(yǎng)主。無道老人暗思:此人的武功、醫(yī)術(shù)和毒術(shù)也必然是堪為一等,尤其是毒術(shù),比鬼煞那個老怪還要厲害三分。想想江湖中的前輩、平輩和晚輩,沒有一個相符合的人,難道那養(yǎng)蠱人真的是出自巫靈族?
“大小姐,大小姐,天愁大陸中華國發(fā)現(xiàn)能吞噬人的功力的、與寒冰蠱極為相似的噬功蠱和促使男人向女人轉(zhuǎn)換的陰陽蠱,蠱蟲來源據(jù)說是東華國的巫靈族,具體情況尚未確定;安然小郡主身中噬功蠱,內(nèi)力盡失,解蠱極其危險,請大小姐火速支援,請大小姐火速支援!”一點金色光芒倏然間劃過眾人眼前,還未等人們看個清楚,那點金光已穿過窗欞,消失在空氣中。
極其危險四個字如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人們的心上,就是安然自己都被嚇得晃了一下神兒,隨即又了然。有內(nèi)力時,她差點就被噬功蠱的寒毒凍成冰塊,現(xiàn)在沒內(nèi)力了,蠱蟲的寒毒發(fā)作,她豈不是要被凍成冰雕?所以啊,解蠱這事兒,她真心的不急。
“大哥哥,這蠱蟲要怎么取呢?”小說中描述過解蠱過程的艱難,但在她的潛意識中有一種認定:那些艱難對她老鄉(xiāng)來說都不算個事兒。別看玄機門弟子嘴上嚷嚷的多么危險,可眼底卻并沒有半分危險的信號,剛剛的求援就好像是經(jīng)過了無數(shù)次的演練,為的就是要把老鄉(xiāng)給喊來,對,就是要把老鄉(xiāng)給喊來。
安然眸光突地一亮,她想她找到答案了,這好像是為報復(fù)某人或是她老鄉(xiāng)叮囑過的。要是前一種可能,玄機門的弟子們,你們?nèi)绱烁橙藸帗屓~心真的合適嗎?要知道,葉心不止是玄機門的大小姐,還是某人的媳婦,有婚書的合法媳婦;要是后一種可能,她對古代的娛樂真的是絕望了。
“很簡單,將小郡主放置在熱泉水中防止小郡主被寒毒的寒氣凍傷五臟六腑,然后以萬蠱果果汁誘使蠱蟲離開丹田,便可取蠱了”,動刀的事就不要提了,免得嚇壞了小丫頭,
“如何以萬蠱果果汁誘使蠱蟲離開丹田?”玄機門弟子說的太過簡單,冷哲修本能地察覺到在這簡單的背后一定隱藏著什么不能省略的步驟,可能會有危險,亦可能會更痛苦。
小屁孩,能不能不要那么聰明,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多話,眼前的小丫頭是如此嬌憨可掬,萬一被動刀這么血腥的事嚇哭了,你哄?。?p> “大哥哥,你就實話實說吧,我不會怕的”,看出玄機門弟子眼中躲閃的隱瞞,安然堅定的說,比起死亡,受點罪又算得了什么。
“在身體的一處劃上一小刀,將萬蠱果的果汁涂抹在傷口處,再用一個可密封嚴實的容器,把捏碎的萬蠱果置于其中,待蠱蟲爬出人體爬入容器中吞食果肉之時,將容器密封好便可”,玄機門弟子連比帶劃的講解著取蠱過程,還是隱瞞了取蠱過程中最難熬的一個環(huán)節(jié)。最痛苦的其實不是在身體上劃一刀,而是蠱蟲在血肉里爬行的過程,猶似萬蟻噬身。
“就這樣?”不過是給自己弄個傷口,有什么好隱瞞的。前世,她曾多次傷可見骨,比起那些兇險,取蠱要挨的刀根本就不能稱之為傷。
冷哲修依然對玄機門弟子的解釋抱有懷疑,就是覺得這過程越簡單,危險就越大。
面對冷哲修疑慮的目光,玄機門弟子差點就給跪了,心里忍不住埋怨霍夕,這明王世子哪里是霍夕嘴上說的有點小精明,他分明是太過精明了好不好;若是再讓他這么追問下去,他們難保不會把蠱蟲爬行過程中要吞噬血肉的事給說出來。
好在冷哲修及時閉了嘴,他也怕再追問下去會問出恐怖的事嚇到安然。
“所有的蠱蟲都可用這種方式來解嗎?”神道凝眉,玄機門弟子所說的解蠱方法跟天道那貨所說的需要特定藥材等解蠱方式完全不同。
“是的,但也有其他特例需要謹慎處理。一是:諸如噬功蠱之類的用大寒藥物喂養(yǎng)出來的蠱蟲,蠱蟲本身就是種寒毒,解蠱時需將中蠱者放置在溫度較高的熱水中浸泡,防止中蠱人被寒毒凍傷五臟六腑;二是,雙生蠱,此類蠱蟲最是狡猾,一旦進入人體便會分開,一在明一在暗,解此類蠱蟲須先將暗處蠱蟲驅(qū)逐至明處,然后再行取蠱”。
“還有,蠱蟲在休眠時最宜取蠱,無需使用萬蠱果,只需找準蠱蟲所在位置,以銀針封住周圍穴道,防止蠱蟲驚覺逃逸”。
玄機門弟子你一言我一語講解起各類蠱蟲,最后還慷慨的贈送了兩本玄機門編纂的《蠱蟲百科全書》給無道老人和神道,書里詳細記載了各種蠱蟲喂養(yǎng)的全過程,以及中蠱者每一階段的脈象特征、蠱毒發(fā)作時的癥狀和常人解蠱所需的藥材等情況說明。
無道老人和神道如獲至寶,一旁的皇帝又看的眼熱了。
他也想討一本回去讓御醫(yī)們好好鉆研一番,轉(zhuǎn)念又一想,還是算了吧,萬一有人把鉆研成果用在了他的身上,或者是有人把這本奇書的內(nèi)容泄露出去,他豈不是自己找死又為他人做了嫁衣。不行,損害自身利益的事絕對不能做??扇羰且院笏辛诵M……啊,呸呸呸呸呸,有他這么詛咒自己的么,真是被鬼迷了心竅了。
“啊,那是什么鬼?”心里想到鬼,還真就看到了兩個鬼面,這榮親王府的氣場跟他不是一般的相合,真有點兒意思。
皇帝一手指著他對面的墻壁,打了興奮劑似的低喊起來,那神情就像個發(fā)現(xiàn)了新奇玩具的孩子,下一刻就要歡呼雀躍了。
順著皇帝手指的方向,眾人回頭、扭臉、抬眸,目光聚焦處,原本的墻壁逐漸變成了兩扇雕刻著青面獠牙的惡鬼的鬼面大門。青銅質(zhì)感的鬼面浮雕中滲透出些許來自洪荒浩古的神秘與詭異氣息,鬼面鼻子上各有一個大門環(huán),仿佛輕扣下去,打開的便是通往幽冥地府的黃泉之路。
門,吱呀一聲,自動開啟,無盡的黑暗迎面撲來,眾人似乎是陷入了黑洞一樣,四周聲息皆無,沉寂中有種近乎窒息的壓迫感。
這是傳說中令人恐懼的威壓?盡管跟網(wǎng)絡(luò)小說中描寫的有些差異,但這種壓迫到幾乎窒息的感受還真的讓人從心底滋生出恐懼,一種直面死亡的恐懼,一種與死神面對面、眼瞪眼的恐懼。安然閉上眼,調(diào)整好呼吸,讓自己適應(yīng)并與這種壓迫相抗衡。
“師公,依依只想要一只噬功蠱玩。好不好嘛?”小女孩甜嫩的撒嬌聲不僅帶來了光明,更是驅(qū)散了黑暗所帶來的壓迫和恐懼感。
門口處,一個嬌柔靈動的小女娃雙手抓著四個衣著相同、表情一致呆板的男人的衣袖輕輕搖晃著,小嘴喋喋不休地說出一個令安然比直面死亡更為恐怖的事情:前來給她解蠱的人竟然多達上百,除了眼前這四個看起來很二很二的男人,其余的人全部被這個小女娃的外公施巧計拖住了腳步,只為這小女娃想要一只噬功蠱做玩具。
玩具!玩具!玩具!為了這個玩具,她把自己新定做的千年紫檀木的大澡盆都拿出來做交換的物件了,這是多么大的犧牲啊。
大澡盆?安然有點兒傻眼的盯著五人身后那個十六人抬著的特大號的澡盆,心說:小丫頭,你確定你定做的是澡盆,而不是小型游泳池?目測這澡盆大的能同時容下十多個小女娃一起洗澡,有錢人,真會玩!
四個男人沒有說話,只是在同一時間以點頭作為對小女娃的回答,眼睛里的寵溺似海,看得安然只想狠狠地猛敲四人的腦袋。這樣慣著小孩子玩酷、玩危險品,真的可以嗎?
很顯然,答案在四個男人點頭的那一刻便已然落定,安然除了接受,就只能無奈的接受,因為人家根本就視她這個交換者為不存在,霸氣而又強制地執(zhí)行著小女娃的指令,以千年紫檀木打造成的大澡盆來交換安然體內(nèi)蟄伏的寒毒蠱蟲。
安然不懂木材,但在看到皇帝偽爹盯著大澡盆要流口水的樣子和鬼道舅舅滿目驚嘆的目光時,果斷的點頭,同意交換。
千年紫檀木打造的澡盆,其造價之高可想而知,別說使用,光是拿來做收藏品都不知會惹上多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以如此昂貴的物件換一只有害無益的毒蟲,安然從心底發(fā)出一聲嘆息:有錢人,真任性!
安然的識時務(wù)取悅了小女娃,小女娃一高興又贈送了一個小號澡盆,澡盆的內(nèi)壁是整塊羊脂美玉鑿制而成,外部以百年金絲楠木包裹,小女娃似乎覺得還有些不夠,揮手間在兩個澡盆里添置了諸多玩物,一時間,珠光寶氣映的滿室生輝。
安然無語的看著小女娃填滿了大號澡盆,接著又往那個可以供兩個成年人共同沐浴的小號澡盆里傾倒寶貝,就跟倒垃圾似的,邊倒還邊跟安然解釋著:這些玉珊瑚樹、深海珍珠、水晶、寶石和美玉是她送給安然的見面禮,也是安然跟她交換噬功蠱的補償,這些東西她小姨有的是,不值錢!
直到兩個澡盆再也放不下任何東西,小女娃才堪堪停下手,嘴里嘀咕了一句澡盆還是小了點兒,她還有很多東西都沒拿出來呢。
安然一聽連忙制止,她可能比不上小女娃富有,但她絕對不差錢。
“現(xiàn)在可以解蠱了嗎?”趕緊的把這個炫富的小女娃弄走,再讓小女娃這么炫下去,她的小心臟還不知道要承受多么嚴重的打擊呢。
聽到安然說解蠱,小女娃眼神一亮,笑得跟個小惡魔似的,安然直覺情況不妙,只是不等她開口,就陷入了昏睡。
恍若就睡了片刻的功夫,醒來后被外婆告知蠱蟲已經(jīng)成功取出,右肋下還微微有些疼痛,這點小疼痛,安然根本就不在乎。
“吞噬完成,馬上取蠱!”剛才一直當(dāng)背景人物的玄機門弟子們一聲歡呼,開始對安惜遠進行取蠱手術(shù)。
扒開安惜遠的上衣,入目是一片傷痕累累的肌膚,在他上腹部的中央,一團小小的凸起在斑駁的傷痕中緩慢的移動著;將萬蠱果果汁涂抹在凸起的附近,然后手起刀落,眨眨眼的功夫,就只見那凸起加快了速度向著傷口處移動;在安惜遠的慘叫聲中,一只豆青色的小蟲爬了出來,爬進了玄機門弟子早已設(shè)好的牢籠里,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分鐘。
太難以置信了,取蠱的全過程只需一分鐘!這要是傳揚了出去,養(yǎng)蠱的人怕是會氣得吐血,自己辛苦幾年、十幾年、幾十年、甚至是更長時間喂養(yǎng)出來的蠱蟲,分分鐘就被人解決掉了,各種崩潰絕對是少不了;可惜,她不知道養(yǎng)蠱的人是誰,長什么樣,不然,肯定會送他各種崩潰的表情包做賀禮,恭賀他被秒成渣兒。
給安惜遠的傷口上藥、整理好衣服、診脈、開具溫補的藥方、留下去疤痕的藥膏,做好一切善后工作,玄機門弟子們起身告退。雖然錯失了一種蠱蟲,但得到了一種變異的蠱蟲,而且這變異的蠱蟲可能同時具有兩種蠱蟲的特性,他們也算是圓滿完成了任務(wù),可以回師門交差去了。
六人功成身退,從容走進鬼面大門,轉(zhuǎn)瞬消失了蹤影。
玄機門弟子剛進去不久,一大隊人馬便蜂擁而至,原本就被兩個澡盆占據(jù)了大半空間的臥室立刻變得擁擠不堪,一些人苦于無處落腳,于是在桌子上、椅背上、梳妝臺上大擺金雞獨立的芭蕾造型,甚至還有些人學(xué)著蝙蝠倒掛在房梁上。即便是如此,他們都還在為由誰來給安然解蠱爭執(zhí)不休。
恰此時,又一大隊人馬接踵而來,困在門內(nèi),看著門外爭執(zhí)不下的人氣的大吼:“都別爭了,蠱蟲早就被桃谷那四個憨貨給取走啦!”空氣中殘余著萬蠱果甜膩的味道。他們終是遲了一步,被桃谷那四個憨貨搶占了先機,那又怎樣?他們雖搶不過那四個背后有個狐貍師弟出謀劃策的憨貨,但這點小挫折無法阻擋他們尋找新生蠱蟲的決心。也許、大概、可能、或者這個王府還有其他人也被下了蠱蟲呢。
“不知貴府可還有其他人中蠱?可知母蠱現(xiàn)在何處?還有無其他類型的蠱蟲?”
安然被外婆護在懷里,娘倆坐在床上,這是房間里唯一沒有他人侵占的地方,對視一眼,心里有著同樣的感嘆:來了一群瘋子!來了一群找不到蠱蟲就要賴上她們家的瘋子!
安然自詡:兩世加起來見過、聽說過各種癡、各種迷,可如此癡迷于蠱——這種小小毒蟲到瘋狂地步的人,她還是第一次遇到。真是天下之大,什么迷都有啊。
“諸位親,請稍安勿躁,我這就帶諸位去找蠱蟲”,屋里熱鬧的都快變成屠宰場了,可榮親王卻遲遲不見現(xiàn)身,皇帝料定去打架的三人定是打的遠了,因此主動擔(dān)當(dāng)起向?qū)У闹厝?,帶著人浩浩蕩蕩的走了,還強行拉走了想要留下來陪安然的冷哲修,作為榮親王府內(nèi)定的小女婿,最有資格充當(dāng)陪游。
無道老人、神道和鬼道更是要全程陪同,這樣難得的一個觀摩、學(xué)習(xí)解蠱的機會,他們怎能錯過。
人一下子全走了,屋里只剩下外婆素心和安然,還有一直被人忽視在地毯上的安惜遠。
可憐的小叔叔就這樣被人遺忘在了地毯上,好在有管家安城一直在樓下等候,不然,小叔叔絕對免不了再睡地板的厄運。
管家安城帶人把安惜遠抬走了,安然看看墻面上黑洞洞的大門,心里琢磨著:還不知道會有誰時不時地從里面跑出來,她也得暫時換個住處了。
“外婆,外婆,我們?nèi)サ乩伟伞?,猛然間想起巫靈族圣姑稱呼巫靈族少主為‘我兒’,就憑這一點,她就能把那老巫婆的嘴撬開。祖父的遺恨和小叔的舊仇,連帶著她今日所受的折磨正好一起清算,說不定還能審出些什么在人意料之中又出乎人意料之外的驚天大陰謀。
微雨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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