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到底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我看那邊天都燒起來了!”
“可不是!睡到半夜的時候,那響聲,那地動山搖的,我還以為要世界末日了呢!”
“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啊……”
清晨時分的街道,聚集在一起的民眾小心翼翼的談?wù)撝裁矗劬Σ粫r的瞟向市中心的方向,明明是好奇的要死,卻又沒有人敢過去探一探究竟,生怕自己卷進什么麻煩事情里去,只能是相互交換著自己的信息,來回的進行著各種猜測。而在那已經(jīng)平靜下來變成一片廢墟的市中心,在眾人眼中麻煩危險的所在,此時卻上演著一出奇怪的劇集。
收回那對震懾人的火焰翅膀,里吾慢慢的降落到地面之上,眼睛落在海瑟的身上,毫不猶豫的就是向他走了過去,眸中有急切疑惑的光芒。
“你認(rèn)識我媽媽么?是我媽媽的朋友?你怎么認(rèn)識我的?”一連串的問題在她還沒有走到海瑟的身邊的時候就是接連的問出了口,顯然里吾倒是真的很想知道這個汨羅城城主與自家火爆娘親個什么關(guān)系。
在里吾的認(rèn)知之中,她們母女是一直生活在神鳴山上的,除了少有的幾個經(jīng)常去那里的人之外,在她成年出山之前,她真的就是沒再見過其他人,也沒有見過自己的老娘和誰有過往來,更別提從她口中聽到什么其他人的名字了。然而,就在這距離神鳴山十萬八千里之外的汨羅城,乍然聽到自己老娘的名字,甚至看那樣子也是認(rèn)識自己的人,當(dāng)真是讓里吾感到驚奇了,想要知道更多也就不奇怪了。
急切走向自己的女人離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尚且不過可以稱之為少女,她的皮膚緊致光滑,完全還沒有經(jīng)歷過歲月的摩擦,而那一雙明亮的眼睛則更是閃耀,不經(jīng)世俗凡事污染,澄澈得如同清晨的露珠,看一眼便似要滌蕩人的心靈一般。海瑟乍一對上她的那雙眼睛,著實是愣了一下。
那雙眼睛,因為剛剛回復(fù)了半妖狀態(tài),那充血的赤紅眼瞳慢慢消退,漆黑迅速浸染侵占,紅黑相融的那一剎,他依稀回到了那時的那個叢林深處。那深深潭水之中,黑發(fā)紅火,這一時的交纏便注定了這一生的牽絆。
還是被她的聲音拉回了思緒,海瑟聽著少女清朗不帶任何拖延的聲音,一連串的問話甚至連個停頓都沒有,當(dāng)真還是她的女兒??!就連這行事作風(fēng)都和她十成十的像,不管對方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或其他,她們這火爆的脾氣總是要將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先行表達(dá)行動出來,像極了根本沒有預(yù)兆就噴發(fā)的火山,她是爽快了,可不管自己吞沒了什么東西。想到這里,海瑟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里吾,居然難得的笑了出來。
“哎!你笑什么?。磕阆然卮鹞页刹??”里吾看他愣怔半天,好不容易反應(yīng)過來居然沒有回答她反而還笑了出來,這急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聲音陡然提高的同時,肩膀都用上了力氣,而用力之下一下子就牽動了肩上已經(jīng)血肉模糊的傷口,瞬間就是疼得齜牙咧嘴,連氣焰都消減了下去。
海瑟嘴角的笑容收了收,目光因為里吾的動作而落在了她的傷口之上,眼睛一瞇,抬手伸開手掌就是對上了她的傷口。
“松手?!彼_口說道。
“恩?”里吾抬眸看向海瑟,疑惑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說自己,可是當(dāng)看到他伸向自己的手掌,想來也應(yīng)該是在對自己說吧!不知道怎么的,向來都是不會很順從的聽從別人的話的人,此時只是這簡單的一句話,甚至一點都不客氣也不溫柔,她卻很自然的就聽了他的話放開了虛虛落在傷口上的手。那是一種很安心的感覺,站在自己對面的男人,像是一個可以放心依靠的長輩,讓她即使只是見他第一面就可以卸下防備,覺得他一定不會傷害自己。
海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個傷口,伸著的手還并沒有什么動作,微微偏過去的頭身后正是那已經(jīng)因為脫水身體疲勞過度已經(jīng)睡死過去的桑流宿。也就是這一個瞬間,珈島他們莫名的感覺到一股涼意,凍得已經(jīng)愣怔的人瞬間就是回過神來。
剛才是怎么了?怎么感覺有一股冰冷的殺意襲來?他們,是錯過了什么么?
然而,也只是這么默默的一瞥,海瑟隨機就是收回了目光,剛想要做什么可是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就只見他往前走了兩步,直接縮小了他和里吾之間的距離,而他伸著的手在里吾傷口前方幾厘米的地方停住。
淡藍(lán)色的光芒,很是柔和干凈的顏色,看一眼只覺得眼球都被凈化了。那光芒氤氳在海瑟的掌心之中,朝著里吾的傷口源源不斷的噴出環(huán)繞,好像是一層層的藥劑噴霧,直接化成了不會消散的實體盤旋在傷口外面。而里吾現(xiàn)在是只有一種癢癢涼涼的感覺從她的傷口傳來,沒有任何痛感,甚至還讓她覺得很是舒服。那傷口的地方好像是浸泡在溫溫涼涼的水中,剛好的溫度觸覺,好像重獲新生那塊傷口都不存在了。
而也就是在這么短短的幾十秒的時間之內(nèi),里吾肩上那原本已經(jīng)是深可見骨的傷口居然在以肉眼可以看得到的速度在急速的愈合,讓人看了只能是長大嘴巴以表示現(xiàn)在的心情。而當(dāng)海瑟收回手之后,那淡藍(lán)色的光芒也漸漸消失不見,透過里吾破碎的衣服,卻能看到她肩膀上那完好如初的肌膚,別說留有傷疤,甚至是更顯白皙細(xì)膩,完全看不出上一秒還是那般恐怖的深深傷口。
“哇!好厲害啊你!”里吾驚嘆的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又看了看海瑟,張大的眼睛很是夸張的就來了一句,還摸了摸自己新生的肌膚,完全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海瑟僵著嘴角,笑也不是,往下彎也不是,咳了兩聲,尷尬的就往旁邊移了移目光。就算經(jīng)歷過再多,時至今日,海瑟依舊是不習(xí)慣別人對他那種真心的稱贊。那種好像有雨點從心臟上方噼里啪啦掉下來的感覺,讓他一度覺得心臟會受不了。
“那個汨羅城城主到底是什么人???他還認(rèn)識里吾的媽媽呢?”夜里璟手摸著下巴打量著對面不遠(yuǎn)處一身黑衣,和里吾站在一起顯得異常和諧的德普·海瑟,摩擦了一下,皺著眉頭來了一句:“長得倒是不錯,就是看上去年級大了點?!?p> 彌亞完全沒有心思去理會他,一心只是放在里吾的身上,看到那海瑟伸手只是治愈了她的傷口而并沒有要和她動手的意思,垂在兩側(cè)微微抬起的手臂終于是放松了力道,握著的拳頭也松了開來。看樣子他也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既然是這樣,他便也就不用再這般警惕了。
波娃本來就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扭頭的時候目光正好瞟到自己身邊的伊爾,這小孩兒有時候來無影去無蹤的,往往是讓人忘了他的存在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你的身邊。此時他的目光也是落在里吾那邊,可是神情卻是有著明顯的不對勁兒。怎么說呢,就好像是突然確認(rèn)了一件很是重大的事情,震驚的同時又有著太多復(fù)雜的情緒摻雜在里面,辨不清他現(xiàn)在到底是以怎樣的心情在注視著他們,面上帶著與他這個年紀(jì)不符的凝重認(rèn)真。
“喂!小孩兒!你怎么了?”波娃看不下去,心里倒是多少有些擔(dān)心,伸手就是推了推伊爾的身子。
伊爾卻好似并沒有回過神來,依舊是目光定然,沒有半分動搖,波娃看得都皺起了眉毛。而就當(dāng)她剛要放棄打算扭過頭去的時候,伊爾卻是終于開了口,他說:“真理·夏嵐,她居然是真理·夏嵐的女兒?血凰大人……”
真理·夏嵐?這個女人很厲害么?波娃疑惑的看著伊爾,然而伊爾只是說了這兩句話看上去就沒有再要開口的打算,波娃扁了扁嘴,這小孩兒還真的是可惡?。〉袅巳说奈缚谶€不把話說明白了,這是存心給她找堵呢是吧!堵了一口氣的波娃干脆是扭頭也不看他,不告訴她,她也懶得知道了!
“蘇老,我剛剛沒有聽錯吧?”本來是躲在角落里的娜斯佳此時也站到了彌亞他們這幫的隊伍之中,只不過是站得稍微后面了一點,說話的時候也是并沒有讓他們聽見。而娜斯佳此時愣怔的盯著里吾的身影,好像在勉強自己相信著一個難以接受的事實,那表情真的是相當(dāng)糾結(jié)。
一直站在娜斯佳身后,儼然是她的保護使者的蘇老臉上的表情也并不明朗,本來就是老頭的面龐皺紋溝壑縱橫,此時皺著眉更是加深了臉上的皺紋,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抽抽巴巴的雕像。然而,他那雙眼睛卻是清明得很,此時落在里吾身上,良久才是嘆了一口氣。
“是的,公主,您沒聽錯。她的母親,似乎的確就是真理·夏嵐?!?p> 娜斯佳倒吸了一口涼氣,震驚的眼神落在蘇老身上,似乎想要從他的身上獲取可以支撐自己的力量,緩了一口氣才繼續(xù)說道:“真理·夏嵐,難道他們說的就是我們擁嵐國史上唯一的最輕大的女王大人么?卡斯·里吾,是她的女兒?”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