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一行,總體說還算順利,收獲巨大,得了一件寶貝不說,還有另外兩件寶貝的線索,算算時間,在外晃蕩了將近一甲子,也該回去了。
上次路遇觀音,看那觀音趕路匆忙,不外乎尋找取經(jīng)人。也不知道是取經(jīng)人的第幾世?
猴子被壓五指山,天蓬調(diào)戲嫦娥轉(zhuǎn)世投胎,卷簾大將失手打翻琉璃盞落戶流沙河,小白龍燒毀御賜明珠,囚禁鷹愁澗,前三人落草為寇,時間不分先后,小白龍資歷也晚一些。
時間推算,猴子被壓五百年,這其中有九個取經(jīng)人,九人全被栽在流沙河,被沙僧吃了干凈,留下頭顱,扔在流沙河中,沉浮不落,沙僧看著好玩,遂收藏起來。
這九世,取經(jīng)人都是孤單一人上路,至于誰是取經(jīng)人,難道每一次都要觀音去尋找嗎?或許這也是積累功德的一部分,游戲中,引導新手也可以等經(jīng)驗,蚊子再少,也是肉呢。
“也不知道是第幾世?先去流沙河看看,拜訪一下,我的新鄰居!”崇九的碧波潭可以說是流沙河的直流,流沙河只不過是通天河很小的一部分,整個通天河綿延不知幾萬里,哪可能只有沙僧一個妖怪。
沙僧按照現(xiàn)代的話,就是單位過得不如意,下海創(chuàng)業(yè),最后發(fā)現(xiàn)創(chuàng)業(yè)更辛苦,找了個門路又換了一個福利更好的單位。
猴子交過手,八戒是他師兄,小白龍可以忽略,只有這卷簾大將,常年服侍領(lǐng)導,心思怕不一定真如西游記中描述的那樣憨厚老實,任勞任怨,順便看看這家伙手中里面有多少個取經(jīng)人的頭顱,這顱骨稍加祭煉就能成為寶貝,金蟬子乃天生佛子,特別是第十世,從一出生佛經(jīng)就刻錄在骨頭上,可以稱得上是金身不壞。
取經(jīng)途中被妖怪抓來抓去,蒸煮烹炸,說的好似生死一線。實際上固然猴子護其周全,自身金身不壞,等閑妖怪近身不得,不是妖怪坐等猴子前來營救,而是牙齒不好的還真咬不動這和尚。
這歸途山高路遠,騰云駕霧,倒也方便,不緊不慢,一邊祭煉凈水硯,這硯臺正是崇九最為欠缺的,是個護身法寶,得來不易,一邊瀏覽風光,或巡山訪友。
這一日,忽見前路高山拔地而起,山腳一座城池,城中血氣沖天,城上半空懸浮一片暗紅色的紅云,紅云上厲鬼盤旋,耳邊冤魂哀嚎,再看那城池:攢攢簇簇妖魔怪,四門都是狼精靈。斑斕老虎為都管,白面雄彪作總兵。丫叉角鹿傳文引,伶俐狐貍當?shù)佬?。千尺大蟒圍城走,萬丈長蛇占路程。樓下蒼狼呼令使,臺前花豹作人聲。搖旗擂鼓皆妖怪,巡更坐鋪盡山精。狡兔開門弄買賣,野豬挑擔干營生。先年原是天朝國,如今翻作虎狼城。
雖有預(yù)感,崇九還是人不搖搖頭,對大鵬頗為無語。走的時候明明給他說過,只吃國王,文武百官,尋常百姓放任不管,哪知一甲子過去,被崇九掰彎的軌跡在此回到正軌,獅駝國十萬人被吞食一干二凈,徹底變成一座妖國,冤魂縈繞不散,血氣沖天,等閑輩壓根就進不了這城池,更別論進入山上的獅駝洞,一啄一飲皆有定數(shù),吃光城中人,形成一道兇煞滔天的防線。
那本來被崇九當成國王培養(yǎng)的獅駝怪,如今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投靠獅駝嶺的妖怪,被擰了腦袋,如今整個獅駝嶺三王名聲響亮,武藝高強,修為出眾。東有積雷山,西有獅駝嶺,引得四方群豪相繼來投,那獅駝怪修為不高,盡管手段高明,這妖怪的世界,說到底還是拳頭大的說了算。
修為不高,坐擁獅駝國名義上的國王,當然有人不服,稍加挑動,那獅駝怪出身未捷身先死,令崇九好生可惜??粗{駝國群妖亂舞,紅紅火火的,熱鬧非凡,那妖怪數(shù)量估計不下十萬,絲毫不必原來獅駝國弱。
不僅懷疑,自己原來的決策是不是對了,人妖自古不兩立,兩者仇恨深入骨髓,讓妖吃人,人殺妖,不外乎獵人和獵物的關(guān)系。
他站在人的立場上考慮妖的生活,是不是對的呢?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先回去再說吧?!边h遠望了一眼獅駝嶺,沒有停留,也沒去拜訪三位哥哥,靈識掃了一下,沒有三人蹤跡,也不知是閉關(guān)修煉還是出門了,盡然不在家,崇九也沒必要在這里停留。
可惜了獅駝怪,本來可以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國王,意外身死,八十一難又缺一難,也不知那個倒霉蛋補上。這下子和觀音結(jié)怨更深,以后少不得做過一場。
過了獅駝嶺,前后不過半月,崇九就踏入西涼國國界,此時西涼國國土面積膨脹不止十倍,整個西涼國猶如棋盤,重視商路,開海迎客,經(jīng)濟繁榮昌盛,國力蒸騰而上,隱隱有大國氣象。
三月三空氣新,母子河邊多麗人,落下云頭,崇九朝那國都望去,千門次第,車水馬龍,四海升平,川流不息,摩肩接踵,穿著時尚,綾羅綢緞,豐衣足食,欣欣向榮,繁榮昌盛,國泰民安。
母子河經(jīng)過疏通改造,作為一座護城河,河上是一座虹形大橋和橋頭是城門,女兵把守,后面是大街的街面。粗粗一看,人頭攢動,雜亂無章;細細一瞧,這些人是不同行業(yè)的人,從事著各種活動。大橋西側(cè)有一些攤販和許多游客。貨攤上擺有刀、剪、雜貨。有賣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許多游客憑著橋側(cè)的欄桿,或指指點點,或在觀看河中往來的船只。大橋中間的人行道上,是一條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轎的,有騎馬的,有挑擔的,有趕毛驢運貨的,有推獨輪車的……
城中的景觀近在咫尺觸手可及。熱風拂面,行走在人世間,崇九眼望著體味著這盛世西涼的繁華喧囂,心頭沒來由地一喜,沒想到當年的小丫頭,如今已經(jīng)能獨當一面,有帝王風范,又是一嘆:然而,這座名城又無數(shù)次成為兵家必爭之地、兩軍對壘的戰(zhàn)場,宏偉的宮殿,繁華的市區(qū),幾度化為丘墟,又幾度繁盛。更別說接下來的取經(jīng)西行,此地乃必經(jīng)之地,最后能有幾人存還是未知之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