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宮宴，請求
公孫九夜看得有些好笑，他算是徹底的放下心了。只要她不是她就好。他也不再逼問了。畢竟世間有些聞明顯著或者不為人知的奇人異士總是有些怪脾氣的。
宮中宴請群臣的場面自然是熱鬧非凡，舉辦地點是天和宮，天和宮是專門用來宴請群臣或是招待外國使臣的，面積當(dāng)有兩個祥寧宮大，可容納兩三百人。
參加宴席的不止是王公大臣，還有大臣的家眷。
太子一家是在公孫九夜一家后面來的，現(xiàn)在卻是先一步進入了大殿，他們兩家先后進入大殿，引得大殿內(nèi)的喧嘩聲瞬間消失殆盡，各種各樣的目光皆盯著這兩家人。當(dāng)然，羨慕嫉妒敬仰等等和善的目光都是投到了太子一家人的身上，而投到寧王一家人身上的目光多數(shù)是不屑和鄙夷。不過，沒人在意就是了。
入座后，千子陌淡淡的掃了一眼四周，發(fā)現(xiàn)沒人注意他們，索性便拿著桌上的點心吃了，這沒人注意不要緊，偏偏他們是最引人注目的，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全投到她身上。
即使不在意，可那么多眼睛盯著自己，還是讓千子陌起了層雞皮疙瘩，抬頭看著同樣看著自己的公孫九夜問道。
“看我做什么？”
“父皇還沒來，我們小輩最好不要先動筷?！惫珜O九夜一臉溫和的說道。
“我沒動筷??！我用的是手。”千子陌這話可把公孫九夜噎了一下，是??！她用的是手，公孫九夜能說不對嗎？
“皇爺爺還沒來，我們是不能先吃東西的。不然就是大不敬！”公孫無憂說道。千子陌側(cè)首看著他故作老成的小模樣，無所謂的放下了點心。
公孫九夜和千子陌并不覺得眾人的目光能對自己產(chǎn)生什么影響，但有幾道小孩子的目光卻讓公孫無憂一陣厭惡。
“皇上駕到，皇后駕到?！被实酆突屎笠磺耙缓筮M入大殿。聽到這聲通報。在場的皇室宗親，文武大臣們紛紛起身行禮。
“眾卿平身?！被实刍屎笞叩缴戏降挠靶Φ馈?p> “謝皇上。”眾人齊聲鞠躬，皇帝坐下后，眾人也跟著坐下。宮中的宴席也就那樣了，先是各家大臣王爺們對皇帝說著不知真假的祝詞，然后便是太監(jiān)宣讀皇帝新年對各個大臣王爺們的評價，以及一些鼓勵的話語，接著便是各種賞賜褒贊。然后開始吃飯。
飯后，太監(jiān)們將飯菜拾掇走，宮女們有條不紊的擺上各種點心。然后便是絲竹歌舞聲起，各家獻藝助興了。
千篇一律，幾乎不是彈琴便是跳舞，要么就是畫畫寫詩一類，皇帝看了半小時后，對于你那些各家公子小姐們寫的畫的彈的舞的，他都看膩了。有些不厭其煩的盯著下方。直到長寧公主唱了一首自編的名為長世興的歌才博得皇帝一笑。
見皇帝笑了?；屎筮@才沖皇帝笑道：“皇上，您看哪，還是咱們長寧最得也最懂帝心了?！?p> “長寧自是乖巧的?！被实坌Φ馈?p>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有意還是無意，竟將寧王府的節(jié)目安排到最后。
皇帝雖然很不喜，但卻也不能當(dāng)場讓其難堪，只得憋著怒氣看著。
公孫無憂看了一眼千子陌，千子陌卻沖他們父子微微一笑，然后淡然的起身，接過青青遞給自己的七弦琴淡然的走向大殿中央。她緩緩坐下，對皇帝微微頷首便盤腿坐下，琴就放在身前的琴架上，而隨著她的動作，一群穿著各色舞衣的女子也排著隊邁著小碎步，扭動著纖細的腰肢走進來，千子陌也隨之挑動琴弦，開始彈奏，眾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那七個舞女輕盈的身段時，輕柔的歌聲也隨之而來。
此生只為你一眼，愿錯過繁華三千。
斑駁錦繡天地間，獨愛你素顏。
撩撥我心弦，目送你漸行漸遠，留一副未完整畫卷。
此生遇見你之前，另一個我很遙遠。
蹉跎前世一生緣，隨年華偏遠。
我鎖住時間，算年輪一圈又一圈，關(guān)不住對你的惦念。
這一季，錯過了花期，只怪我比你先入戲。
你落淚，我剎那崩潰，無力下一次呼吸。
看江山，如此的多情，你是我每一處風(fēng)景。
若提筆，只想為你畫相思情一縷。
場中一片嘩然，因為不論是誰都想不到，這寧王妃不僅會彈琴，而且還會唱歌，關(guān)鍵是還唱得那么好，雖然琴彈得有些生硬，但配著現(xiàn)場那些舞女的舞姿組成的畫面，加上那凄涼又令人深感驚艷的歌詞，眾人仿佛被帶進了無盡美好的靈魂深處。
是啊，誰不曾有過青春年華，誰不曾想過與相愛之人共看如畫江山，誰不想呢？可現(xiàn)實的種種只會磨滅人心中的美好，而今只能嘆奈何。這是眾人心底最真實的感嘆。
千子陌的歌聲再次縈繞上心頭。公孫九夜本來也只是低頭喝酒，當(dāng)聽到那女子淡然而坐彈琴歌唱的樣子時，他恍惚從她身上看到了另一個女子。不知是酒意上涌還是別的原因，恍惚間，他真的有那么一瞬間看到了她的影子。只是，回眸時，卻發(fā)現(xiàn)，燈火闌珊處之人并不是他心中的伊人。
一曲終了，一舞罷，迎來的不再是眾人的嘲笑鄙夷，而是一陣叫好，就連皇帝也忍不住問了句這首曲子可有命名，千子陌淡淡的鞠了個躬道：“此曲名為江山如畫?！?p> 江山如畫？江山如畫？好一個江山如畫！不錯！皇帝難得的沖千子陌笑了笑。
本以為千子陌會立馬回到自家的位置上，誰知，她卻又道：“皇上，子陌還有一節(jié)目，還求皇上賞個臉?！?p> 眾人被千子陌的話弄得一愣一愣的。還有什么節(jié)目嗎？千子陌瞬間又收到了各種各樣的目光激射。
“哦？你還有別的安排？”皇帝一下子起了一絲好奇。一旁的皇后雖不愿，卻也勉強擠出一絲笑看著她。
“是，請諸位跟我來。”
千子陌不待眾人反應(yīng)過來，便只身向大門口走去。
千子陌走到大門口了，卻不見有人跟上來，目光如炬的盯著公孫九夜，公孫九夜回以一個玩味的笑，拍了拍公孫無憂的手，拉著他起身向千子陌那邊走去，公孫九夜來到千子陌身邊時，只見千子陌高高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王爺，看好了。”
公孫九夜正好奇心涌上心頭時，只聽得千子陌吹了個口哨，眼前便響起了吼的一聲，隨即眼前光芒一閃，還來不及抬頭，袖子就被扯了扯，公孫九夜低頭看了看公孫無憂，只見公孫無憂一副不可置信的驚訝模樣，公孫九夜不由得也抬頭看向天空，而此時，聽到聲響出來的皇帝和大臣們，也看著天空驚呆了。
伴隨著吼的一聲，整個天空如天女散花般的絢爛奪目，但隨即而逝，轉(zhuǎn)而又是新的一朵綻開。在眾人的驚嘆聲中，一朵一朵的排成一列整齊的百花齊放的景象。
而此時，城中的百姓們自然也是看到了空中這絢爛多彩的空中之花，紛紛駐足觀賞，品頭論足，甚至有書生都開始作詩作畫了。
坐在一間房頂上的紅衣男子，看著仿佛近在咫尺的煙花，不由得勾唇一笑，可那風(fēng)情萬種的笑卻掩藏不掉眸底的黯淡，舉起一個小小的酒壇喝了一口，看著轉(zhuǎn)瞬即逝的煙花自言自語了句：“煙花雖美，終究不過是一瞬間，有的人即使像煙花般已然消弭于世，但卻綻放了自己，留下了最絢爛的瞬間。”
公孫九夜和千子陌并肩站在一起，抬頭仰望天空中如曇花一現(xiàn)般絢爛的煙花，彼此不曾看對方一眼，卻總能從對方的身上找到一種相互熟悉的感覺。
“怎么樣，皇上，子陌的這個節(jié)目可還助興？”煙花放完，千子陌看著皇帝，不卑不亢的笑問道。皇帝哈哈大笑，并不停的稱贊好好好。一邊的皇后卻是黑了一張臉，太子和千子依陰沉著臉看著公孫九夜一家三口，悄悄地握緊了拳頭。目光陰毒的看了一眼公孫無憂，公孫無憂小小的身子抖了抖，不敢回頭去看，不自覺的拉了拉身邊人，誰知卻是緊緊的拽住了千子陌的衣袖，千子陌在等皇帝的回答，卻被公孫無憂一拉，不由得看了一眼拉著自己的小包子，卻看到了他眼底無盡的恐懼，她勾唇一笑，溫柔的摸了摸公孫無憂的腦袋。而這一幕，卻被身邊的某個男人盡收眼底。
“四嫂，這是你發(fā)明的？”公孫盡溫和的笑問道。千子陌不答。只微笑著看了他一眼。
“根據(jù)南沙國志記載，南沙國就曾在一千年前出現(xiàn)過一種叫煙火的空中火花，你可是有遺失的配方？”皇后不待皇帝開口，便自行開口搶先問千子陌。
南沙國發(fā)明出這種東西后，非但不外傳，反而還將其視為國寶，據(jù)說是開國的南沙太祖皇帝之子制作出來的，隨著南沙國的覆滅，這東西也就無人再見過。
“配方？這東西是子陌自己制作的?！辈还苁遣皇乔叭苏娴挠兄圃斐鰺熁ㄟ^，但剛才的確實是她在炸彈的理論上自行研發(fā)出來的。當(dāng)然得維權(quán)了！
“人人皆知，將軍府的大小姐是個怯懦膽小的丑女，怎的就能自制出此種高等的東西？”皇后不屑的反問。又鄙夷的看了眼千子依，從頭到腳，無一不是鄙夷之色。
“皇后娘娘此話差已，寧王妃只是性格怯懦，并不是天生的癡傻，怎的性格怯懦之人就不能有聰明的頭腦了？”一邊一直沉默寡言的陽貴妃開口回了一句，通過此話，便能看出，皇后和陽貴妃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是很好?；屎蟊灰艘痪?，當(dāng)著眾人的面，又不好故意發(fā)作，只得看著皇上。
“母妃說的對。本王的王妃樣貌雖奇丑無比，但本王與之朝夕相處，自是最能明白王妃的一切，所以，以后請皇后娘娘莫要再言語刺激了?！惫珜O九夜淡淡的看著皇后道，皇后迎上他那幽深的目光，只是一剎那，便收回視線。
對于公孫九夜對自己的維護，千子陌又開始有那種心猿意馬的感覺了。
“皇上，子陌可以教授宮人們制作的方法，但子陌有個條件?！被实垡宦?，瞬間收斂笑容，皺了皺眉，威脅！赤裸裸的威脅！看著皇帝不悅的臉色，離得近的大臣不由得自動退避三舍。
“什么條件？”皇帝冷冷的問。
“子陌請皇上敕封少成王公孫無憂為寧王府世子。”千子陌對皇帝行了王侯之禮。
沒想到她竟然提這樣的條件，別說皇帝愣了愣，就連皇后和太子都挑了挑眉，眾大臣更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公孫無憂和公孫盡也是詫異了一下下然后便轉(zhuǎn)頭看向公孫九夜，可公孫九夜除了眸子里最初震撼了一下下以外，幾乎沒什么表情。
自古以來，文官皆以才學(xué)資歷論品級，物官則是看軍功大小，那些封王拜相的幾乎無一不是有幾件大功在身的。而不管是皇家還是平民百姓，都是嫡長子子承父業(yè)，次子庶子另覓門道。按理來說，少成王公孫無憂乃為寧王長子，若敕封世子也是情理之中，可他是寧王的私生子，他娘連族譜都入不得，不敕封又在情理之外。
且這少成王，說是寧王的外生子，可卻沒人見過其母，更是從未聽寧王提起過。加上寧王在此之前幾乎都不與女子接觸，外面早有傳言，寧王有龍陽之好，而這公孫無憂其實是寧王的孌童。所以，很多人就算畏懼寧王府的權(quán)勢，看公孫無憂的眼神也是怪怪的。
只是眾人不明白，這寧王妃可不是少成王公孫無憂的生母，這請求敕封了世子，那以后她的兒子只能是次子，她這是為何？
“咳！”皇帝輕咳一聲，見千子陌依舊面色不改，他繼續(xù)道。
“為何？”千子陌從皇帝的這句問話里可以看出，皇帝其實很不喜歡公孫無憂。但有些事，她還是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