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專門撥過來的仆從也紛紛撲通撲通的下跪,子修一陣目瞪口呆。連忙擺手道,“我只是念起家中爹娘,不免沉痛,并無責怪之意,倒是你這小妮子,做什么這般委屈,看把人家嚇得!”邊說還邊扶起眼前的顧福年,見她膝蓋臟了還順手給她拍了拍??吹妙櫢D暌汇兑汇兜?。
不知情的顧安年等人只道公子好生體貼!好生溫柔,再配上這傾城的容顏,真叫人欣賞!幸好是顧福年,公子如此關愛,定是有什么隱情!公子是好公子,也未見他對其他女子親昵,想來不是不曉得男女授受不親之理,只是中意眼前的女子??!顧福年真是好福氣,瞬間顧福年成了眾人眼中福氣滿滿的未來女主人。就連杜伯內(nèi)心也暗自贊許,主子實在體貼,實在是個好人,是自己錯了。
眾人一臉了然的模樣教子修哭笑不得,這都是什么意思?子修倒也沒有把這事放心上。只是招呼眾人好吃好喝不必顧忌,其樂融融的模樣惹得侍女一陣羨慕,從來不知道主仆同桌原是這么和諧美好的事情!雖是不合禮教,但是看上去真的好生幸福,這公子長得也實在是好看,人又這么好,要是自己的主子也是這樣的人,想來必是很好的。
這邊說要離開卻又回頭的顧某人,待在自己的雅間里,就是想等她吃完飯,想看看她吃的好不好?,F(xiàn)下卻是要如何與她結識才好?又該如何伸出援手,雖然在那個小孩子盡力為家姐爭取利益的時候他算是放了水,絲毫沒有攔截,因為那時候心底的憐惜,因為那時候想起那個女子辦起男裝時候的堅強,在弟弟面前溫婉卻坦蕩的笑容,在父親命令下達的時候的隱忍,在離別時候的安靜還有那一抹了如指掌的淡定。顧涼都知道,她為什么一定得嫁給那個算不得男人的人,顧涼從來不把那家人放在心上,不過一息尚存的螻蟻,答應迎親一部分因為林家世子當年的救命之恩,還有,迎娶的人,是她,于安歌。
被記掛著的子修,正被眾人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安慰著。南方的人,總不會像家鄉(xiāng)人一樣,拍著胸脯保證,從今以后這就是你的家,我們就是你的家人,安慰起人來總也文縐縐的,帶著一股書卷氣,“既來之則安之,一如家人般相處,慣了便好了?!?p> 子修邊聽邊點頭,安然受教的模樣又給自己加了不少印象分。
“公子,您生得好,又還這般好教養(yǎng),不知是為何到這南方來?”大阪的妻子是一個很直爽的女子,卻也沒有壞心眼,倒是跟大阪謹小慎微的性格很互補。這話一處口,眾人只能表示,這么深奧的問題,還真是沒有想過,出手闊綽的公子,為什么要到這江南地方來?一口完美的京片子,是京城人士沒有錯,在帝都有這么好的家世,不應該到這南方來啊,還有長住的意思。
這邊子修就有點兒,尷尬了,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好,眼珠一轉(zhuǎn),“父母之命,不可違?!边@話通過侍女傳到掛念著子修的顧涼的耳里的時候,他笑了,璨若星辰的眼眸仿佛能看見她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的一本正經(jīng),也許還夾雜著一絲遺憾。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怎么解釋。
眾人一陣唏噓,感慨富貴人家獨特的教養(yǎng)方式,怪不得公子這般好氣度等贊美之詞洶涌而來,子修汗顏,倒是為父親掙了個好名聲。話題很快被轉(zhuǎn)移,時間很快過去,買單的時候侍女一句“顧老大說了他請客”愣是讓子修眼珠大了一圈,嘴巴張了合合了又張,不知道要說什么,雖然很快反應過來,禮貌點點頭,沒有表明承是不承這情,領著一眾人前往住店的地方。之后打發(fā)了顧福年回到顧涼齋,遞了銀票,說,謝過顧當家的心意,安歌雅間已是最好的招待,不敢奢求。此后若有需要相助的地方,定不辭。
顧涼笑笑,是她的作風。委婉卻不容抗拒。所以于家在她手里被打理的很好,所以于子銘也被她教導的很好,跟子銘交接的時候,他說的話跟她的,如出一轍,溫溫柔柔卻沒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只是于子銘還有些生澀和猶疑,也許是被保護得太好,也許是因為談判桌上的是自己的姐姐。
銀票被小心鎖進一個紫檀木的梳妝盒,于安歌,當做你給我的第一份,嫁妝,可好?彼時年少,談判桌上你的笑容禮貌而疏遠。
那時不顧埋藏的情緒,只知佳人一笑能傾國,能傾吾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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