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趣的是。老夫人竟把這個秘密換成公眾懸賞,并宣稱:誰如果破解了,將得到基德一半的財產(chǎn)。”大胡子意味深長地說道。
話畢,酒吧里頓時鴉雀無聲。若能聆聽,是一顆顆躁動的心發(fā)出“砰,砰,砰”的聲音。只見,那個灰發(fā)男人收起了紙條,將它對折,收進了口袋。他拿出兩枚金幣,彈指之間在桌上轉(zhuǎn)動。最后,停留在流浪歌手的面前。
金幣正面是一個年輕婉約的女性頭像,背面是一艘蓋倫型三桅帆船。
“我的客人,你給多了!”流浪歌手如此說道。
他沒有說話,目視燭光,眼神在釋放燃燒...
是錯覺嗎?蠟燭沒有變短,火焰反而更加細長。它映照著每個人的臉目,似乎都在等待下一秒的對白。
“也罷,就讓我為你們高歌一曲吧!”
流浪歌手試著撥動琴弦,悠長的韻律隨之而起。他清了一清喉嚨里的痰,演奏開始。
歌詞大意:
當我在海上馳騁時
大家都呼我做船長基德
當我在海上馳騁時
壞事做盡并違背上帝的法則
當我在海上馳騁時
四處游蕩找尋獵物燒殺掠奪
當我在海上馳騁時
離岸不遠處我殺了威廉·摩爾
看著他的血流成河
別了行酒作樂的老少水手我得走了來尋覓我的藏寶吧!
別了魯儂鎮(zhèn)美麗的姑娘我得走了沒人愿意寬恕我
別了我得走了去遭受無窮無盡的苦難去被埋葬……
“啪——啪———”有人帶頭鼓掌,隨后是雷鳴般的掌聲與吹哨聲,繼而是海盜們酒杯碰撞的聲音。他們狂歡,他們宣泄,灑出來的酒沫與污穢的言語充斥著整個屋子,快將整座房頂掀開。
“燒殺掠奪,無惡不作。這才是海盜!這才是真正的海盜?。。?!”大胡子縱情的說道。
“怎么搞的,這家店又臭又臟,而且連招牌都沒有?居然...還坐滿了?!”門口一個男人闖了進來,他的帽檐上是一只大王烏賊,小樹干般粗壯的手臂是他橫行的門面。
“這家伙,該不會是來砸場的吧?!”小個子竊竊私語道。
“我看不像。”大胡子捋了捋胡子,瞥了一眼說?!案幌袷莵砗染频?!”
“美人,原來你躲在這啊!”他心有所屬,就這么坐在長發(fā)女人的身旁。他脫下帽子,又戴上帽子,拳頭一樣大的陷坑令人不寒而栗?!懊廊税?!”他拉起她的手。“不瞞你說,自從昨天遇見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確定你是我要找的人?!?p> “抱歉,我可不認識你。”她有著杏仁形的眼睛,回眸之間,令人有一種想征服她的欲望。
“請原諒我的愚蠢,原諒我的冒失。美人!”
“愚蠢是男人的天性?!彼p描淡寫地說,并輕輕搖晃著高腳杯,酒的顏色正如她櫻紅的唇色一般,令人心神蕩漾。
“慢著!”他粗魯?shù)負屵^杯柄?!耙粋€人喝酒,這是多么的空虛與寂寞??!喂!給我來一杯這里最好的酒!”他沖著門口大喊道。
“遵命!”女人不敢怠慢,在托盤上勻出空余的位置來。
“……不是有這么多人陪著我嗎?!”她說。
“你瞧瞧這里,滿屋子的惡臭味...”他捏著鼻子?!斑@...廉價的朗姆酒...嘖!嘖!嘖!再加上周圍都是如狼似虎的海盜...天??!這個地方你怎么能呆得下去?!”
她想搶回酒杯,手卻被他一把摁住。她自知力氣上的較量毫無意義,索性,她直勾勾的看著他,怒火兼并著欲火。
“美人,看到我頭上戴的什么嗎?”他問。
“不知道?!?p> “知道上面的觸角意味著什么嗎?!”他繼續(xù)追問。
“抱歉,我可不喜歡拐彎抹角的男人。”
“真是有個性的女人啊...”他感嘆道?!奥犞?!我叫戴斯·瓊斯!我會把我的八只觸角觸及到世界的各個角落,很快,我的名號將會傳遍整個大海,成為令人聞風喪膽的大海盜!”
“戴斯·瓊斯?!”她聽聞對方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口氣頗為疑惑。
“瞧見你手中的玻璃杯了嗎?”她問。
他看著自己的面容在杯壁上,有些不明所以。但看著她撩人的眼睛,希望得到一個滿意的回答。
“是因為你長得像大王烏賊,所以才取這個名字的嗎?”
話音剛落,全場捧腹大笑。寂靜的屋內(nèi)又恢復了喧囂,他的怒目圓睜,似乎只是換來更加肆意的狂笑。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我可是戴斯·瓊斯啊!”他憤怒地拍向桌子,歪了一角。
“喂!不是我說你啊!女人可不吃這一套!”他面紅耳赤的說道。
他,看起來又肥又笨,滿口褐色爛牙。他已經(jīng)喝得醉醺醺的,拿起酒杯,搭在對方的肩上,表示自己“先干為敬”的慰問。未曾想,他滿嘴的爛牙,在一瞬之間被對方一個拐肘揍飛出兩顆牙齒,恰好落在她的高腳杯里。
“?。 迸梭@慌失措的大叫。
“你,還有你們,誰再敢嘲笑我,下場可不止是這樣!”
笑聲戛然而止,大多數(shù)人識趣地埋頭喝酒。
他捂著流血的嘴,一下子酒醒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他的帽檐,看來大王烏賊的真實模樣使他永生難忘。
縱觀全場,門口的女人熱汗直流,她一絲不茍的調(diào)制酒水,直到聞起來帶有焦味的濃烈芳香,才露出僵硬的微笑;流浪歌手正在涂擦他的豎琴,他找來一塊抹布,抹上琴油,使琴身木質(zhì)部分保持光亮潔凈;灰發(fā)男子從頭到尾滴酒不沾,一個人靜默的坐在他的位子上,看著蠟燭一點一點的變短,火光卻依舊明亮;大胡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大腹便便,摸著肚臍上的棕毛,陷入了沉思;身旁的小個子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回憶中走出來,他看起來有些害怕,雙手抱著黑夾克,借著空杯壯膽。
“喂!做我船上的女人吧!”戴斯·瓊斯呵斥道。
“這就是你追求女人的方式嗎?!”她眨了眨眼。
“我可是誠摯的邀請你呢!”
“讓我考慮一下?!?p> “??!你最好想清楚,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