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莊主,別來無恙啊。”
?還沒到門前就聽到了對方的寒暄,一聽聲音白翊侯就知道原來是絕情劍派的孟飛云來了。
?“孟掌門親自拜訪,有失遠(yuǎn)迎?!眱扇讼嗷タ蜌饬艘环汩_始互相打量起來。
?孟飛云身材壯碩,氣宇不凡,一對劍眉配上那犀利的眼神讓人感覺似乎被看上一眼都會被他傷到一樣。
?他手中提著一柄赤鞘長劍,衣服背后印有一個暗紅色的絕字,即使沒見過他的人也能認(rèn)得出這是絕情劍派的掌門絕劍飛云。
?“的確有事要勞煩白老弟,鄙門下一弟子將本派傳派劍法偷了去,適才愚兄帶人追到這里就不見了人影,想必他是躲進(jìn)了你這無塵山莊吧。”孟飛云道。
?白翊侯笑著走上前去說道:“孟兄一定是在和小弟開玩笑,我一直坐在莊里,從未見過有人跑進(jìn)來?!?p> ?“可人的確是追到這里才不見的,可否請白老弟幫個忙,讓我?guī)诉M(jìn)去搜一搜?”孟飛云道。
?白翊侯眉頭一皺說道:“孟兄難道還不信我不成?你若是來我無塵山莊做客,我一定歡迎,若是你有別的事,那就請回吧?!?p> ?孟飛云聽后無奈一笑,他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就欲離去,就在其將行卻未行之時,孟飛云突然回手拍出一掌,白翊侯猜到他會有此一招,連忙運功以掌相對。
?兩人手掌擊在一處,看似再沒什么動作,實則以手掌為中心相互調(diào)運內(nèi)力比拼,內(nèi)功的深厚才是硬道理。
?剛開始孟飛云占據(jù)優(yōu)勢,絕情劍派本就以內(nèi)力蠻橫、劍法絕情而著稱,與之比拼內(nèi)力自然是討不到什么便宜。
?但不知道白翊侯用了什么招術(shù),只見孟飛云似乎有些乏力,額頭上逐漸滲出汗珠,手臂也開始輕微地顫抖。
?這時恰好一名絕情劍派的弟子跑來稟報:“掌門,我們在后邊的小路上撿到了傳派劍法?!?p> ?一聽到這話孟飛云立刻收手陪笑道:“白老弟果然內(nèi)力深后,不瞞你說,我這次來一是想追回劍譜,二就是想和老弟你切磋幾手,既然這兩件事都已辦成,那我就先走一步,改日再來拜會?!?p> ?白翊侯也沒有打算再動手,雖然他略施手段以內(nèi)力壓了孟飛云一頭,不過這并不代表他一定就能從其手下討到便宜,就算整個江湖上恐怕也沒有幾人愿意面對那柄絕情劍,而其背后的絕情劍派也絕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無塵山莊能夠招惹得起的。
?白翊候收回手掌背于身后,隨后賠笑道:“既然孟兄要走那我就不留你了,改日再來一定提前通知小弟,我讓人備好酒席與孟兄一醉方休?!?p> ?“那好,一言為定,孟某告辭!”孟飛云一揮手帶著眾人匆匆離去,轉(zhuǎn)眼間就沒了影子。
?“好了云兒,你先出去,我有些話想問問他。”白翊侯回到密室后立刻坐在了一把椅子上,似乎剛才的比拼使他有些虛弱,他一手按住額頭,閉著眼睛對凌云說道。
?“好?!绷柙拼饝?yīng)了一聲就走了出去,他就站在外面守著,也沒有一點心思想聽一聽。
?“你叫什么名字?”白翊侯不斷地打量著眼前這人。
?那人同時也在注視著白翊候,他仔細(xì)瞧了瞧后者,之后笑著答道:“賈業(yè)?!?p> ?“你為何發(fā)笑?”白翊候冷冷問道,他那笑聲實在惹人討厭。
?賈業(yè)一臉微笑地答道:“我笑我終于遇到了一個聰明人,而且很有膽識?!?p> ?“哦?何以見得?”
?賈業(yè)伸手拉過一把椅子,毫不在意地坐了上去,一點兒也沒有作為一個逃命人該有的自知之明,他坐在白翊候?qū)γ?,慢慢解釋道:“我逃去過許多名門大派,他們都沒有白莊主這樣的膽識,不是將我拒之門外,就是門戶大開任由孟飛云搜捕我,絕情劍派的實力你我都清楚,你這小小的無塵山莊不惜冒著與其交惡的風(fēng)險也要保住我,這份膽識在下十分佩服。”
?白翊候此刻以恢復(fù)了許多,臉色逐漸正常,他沒有去看這個年輕人,而是端起一只茶杯細(xì)細(xì)品味:“那為何要說我聰明?”
?賈業(yè)笑了笑接著說道:“當(dāng)然,你的膽識只是建立在你的聰明之上,能讓孟飛云放下掌門之尊親自帶人追殺的劍譜一定不簡單,而一個普通弟子若是真的去偷這本劍譜那他一定是蠢到家了,除非他根本就不是沖著劍譜去的。”
?“你總算說了些有用話,不然我真的有些不耐煩了。”白翊候點頭道。
?賈業(yè)也不在乎,而是接著侃侃而談:“我偷那本劍譜不過就是想把孟飛云引去各大門派,看看究竟哪個人值得我施展才華,只可惜那些家伙個個都是有頭無腦的蠢貨,即使有那么一兩個猜出些端倪也不敢得罪絕情劍派。”
?又飲了一口茶后,白翊候終于放下茶杯正視他道:“那你說說你究竟有什么能耐?我又怎么才能相信你呢?我猜孟飛云此刻一定還沒走遠(yuǎn),若是你的回答不能令我滿意,我一樣會把你丟出去?!?p> ?“哈哈哈哈!”賈業(yè)聽后一陣狂笑。
?“身在江湖,哪個沒有野心,想要稱霸武林光有頭腦和實力可不夠,還要有足夠多的人手,有人手就需要銀子,大把大把的銀子,不然你以為絕情劍派為何能在短短幾年之中一躍成為武林一流勢力?”
?他說完這句話后忽然又仰天長嘆:“哎,只可惜他孟飛云不識貨,雖然野心勃勃,腦子卻不太靈光,不但處處限制我,還時刻提防著我,與他在一起走不了太遠(yuǎn)……”
?“說大話也要有個限度,難道你會那仙人法術(shù),會點石成金不成?”白翊候道。
?“只要你按我說的去做,銀子自然是不用發(fā)愁,你興武,我興財,不出十年,無塵山莊必定成為武林第一大派,到時候你做你的武林盟主,而我只要銀子就好?!?p> ?白翊候輕輕一笑,像是聽到了什么滑稽笑話:“我憑什么相信你的鬼話?”
?這時賈業(yè)突然雙臂支撐在桌子上,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卷破舊的秘籍,他將臉湊近白翊候然后陰測測地說道:“我也沒有辦法讓你相信,不過就看你敢不敢跟我賭這一把,我在絕情劍派偷劍譜的時候找到了這個,想必你一定聽說過,只可惜我不是習(xí)武的材料,只要你答應(yīng)了我的條件,它就是你的了?!?p> 20兩個人越打越是疑惑,發(fā)現(xiàn)對方的武功路數(shù)好像和自己的一樣,而且都是以腿功為主,像是在和鏡子里的自己對招一樣。
?打著打著凌云就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他年紀(jì)尚小,體力和精力都難以支撐太久,而那少年顯然是常與人交手,不僅身上還留有余力,甚至連粗氣都沒喘過幾次。
?凌云正在原地喘息時,那少年看準(zhǔn)時機(jī)從側(cè)面一躍竄到了凌云身旁,凌云大驚之下一掌拍出,誰知那少年竟是虛晃一招,在沖到他身邊前停了下來。
?凌云一掌拍空,前沖之勢已停不下來,那少年趁機(jī)伸腿一掃,將凌云掃翻在地上,后者用力一挺卻又摔倒在地上。
?“還能站起來么?”少年走到凌云身邊蹲了下來,看著他笑道。
?“不用你管!”凌云生氣道。
?那少年哈哈一笑,沒有譏諷他反而友好地伸手道:“我叫李思崖,你叫什么名字?”
?凌云看了看他,沒想到這人沒有嘲笑自己,反而還伸手將自己拉起來,因此對他的態(tài)度也好了許多,自己技不如人以后多加練習(xí)就是。
?“我叫凌云。”
?“白翊候是你什么人?”李思崖想了想,突然這樣問道。
?“是我義父。”凌云如實答道。
?哈哈,李思崖不知為何又是一笑,接著向隨從們一擺手道:“你們先回去吧,我要和這位小兄弟喝幾杯?!?p> ?這些隨從很聽話,收到命令后馬上就轉(zhuǎn)身離開了,反觀凌云有些不知所措,心想這人剛才還故意找麻煩,怎么轉(zhuǎn)眼間又要與自己喝酒了?
?他心里拿不定主意便看向一旁的阿福,阿福朝他一笑道:“少爺去就是,買藥的事交給我去辦,到時你自己回山莊就可,不必等我?!?p> ?“好?!绷柙拼饝?yīng)了一聲就跟著大搖大擺的李思崖離開了,雖然猜不透后者到底想干嘛,不過卻相信他不會害自己。
?兩人沿著街一直走,一路上路過了好幾家酒館,李思崖只是站在門前向里面看了看便轉(zhuǎn)身繼續(xù)向前面走去。
?“你到底要干什么?”凌云總覺得這個人不太正常,他一個從未涉世的傻小子哪能想到那么道道。
?“這些家酒館太破舊,帶你吃飯怎么能去這種地方,哎,前面那家不錯?!闭f著話李思崖就拉著凌云進(jìn)了一家酒館。
?一進(jìn)屋李思崖便喊來了小二,先是要了兩壺酒,接著又點了十幾道菜,看他那副熟絡(luò)的樣子一定是經(jīng)常到這種地方來。
?兩人一邊吃著菜一邊閑談著,但多數(shù)都是李思崖一個人在侃侃而談,講了些自己的家世,遇到過什么稀奇古怪的趣事之類的。
?而凌云卻是盯著滿桌子的佳肴暗自皺眉,他擔(dān)心自己拿不出錢來付賬,而且這許多菜肴他們兩個孩子根本就吃不完,有些太浪費了,直到他聽到李思崖說起家里是做大生意的時候,凌云才放下心來。
?最后兩人聊到了練功上,李思崖說起自己練功時,師父是怎樣教他、責(zé)備他,這遭遇和凌云相差無幾,好像找到了另一個知己一樣,凌云忽然感覺自己好像與眼前這位素不相識的年輕人親近了許多。
?酒足飯飽以后,李思崖不顧凌云的阻攔,又讓人添了兩壇酒和幾道菜,讓凌云對他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李思崖起身對凌云說道:“小兄弟,等我去趟茅房,回來以后我再給你講講我那傻兄弟的故事,保證你笑得肚子疼?!?p> ?凌云笑著點了點頭,隨后握起酒杯仔細(xì)地觀察著,他漸漸理解了別離花的話,在你傷心的時候,酒是斷腸毒藥,在你快樂的時候,酒是天上瓊漿。
?再睜開眼睛時已經(jīng)是下午了,凌云托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努力回想著之前發(fā)生的事。
?“小二!”凌云大叫一聲。
?“呦!這位客官,您睡醒了?”店小二看到凌云清醒過來立刻跑了過來。
?“我旁邊這位客人到哪里去了?我睡了多久?”凌云問道。
?“這酒菜還沒上來您就已經(jīng)睡著了,旁邊這位客官早就走了,他還說這帳您非要搶著付,他不好意思就先走了一步,他還給您留了一張字條。”店小二回答道,并將那張字條給了凌云。
?看完字條凌云幾乎要破口大罵,若是換成其他脾氣暴躁的人,或許要把酒樓的桌子都給掀起來。
?字條上寫著:感謝你的盛情款待,不必太過想念我,我們很快還會再見面的——李思崖
?還好今天身上帶了一些銀子,否則凌云連店門都走不出去,將那字條揉了個稀巴爛后,凌云才低著頭一個人返回?zé)o塵山莊。
?“你怎么才回來?說,你跑去哪里玩了?”
?還沒走進(jìn)山莊,凌云就聽到一聲嬌喝,他抬頭一看果然是白靈萱。
?“哪里去玩了,我是替義父買藥去了?!绷柙妻q解道。
?“我才不信,那為什么你手上什么都沒有?”白靈萱掐著腰道。
?“我,我真的是去買藥的,不信,不信你可以去問阿福,藥都在他那里。”凌云說道。
?白靈萱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接著說道:“好吧,那我暫且信你一次,可你為什么不叫上我?你不知道我在家里無聊透了嗎?”
?凌云不會撒謊,只好把事情的原委全告訴了她。
?“云大哥?”白靈萱聽后突然將臉湊到他的耳邊,嬌滴滴地叫了他一聲。
?凌云一驚,就算他再笨也知道后面沒什么好事,“你想干嘛?”
?“下次再出去帶上我好不好?”白靈萱一邊用撒嬌的口氣乞求一邊搖著凌云的胳膊,恐怕無論是誰也不會忍心拒絕這樣一個姑娘。
?“好吧,下次再出去的話我會告訴你?!绷柙茻o奈地回答道。
?聽到他終于答應(yīng)自己,白靈萱開心一笑,在他的頭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這還差不多。”
?和白靈萱一起說說笑笑走了回去,凌云把白日里被人捉弄的事早已忘在了腦后,直到睡覺時才想起那人留下的話,他說還會再見面的。
?第二天一早凌云就起來練功了,一想到那個李思崖他就又能集中精力了,他一邊練功心中一邊想著,若是日后真的碰到了那家伙一定要讓他嘗嘗苦頭。
?這時一個人從遠(yuǎn)處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回頭向后看,似是有什么怪物正在后面追趕一樣。
?凌云好奇地蹲在假山后面想瞧個究竟,果然沒過多久后面又出現(xiàn)了一群人,還穿著一樣整齊的衣服,前面那人見狀立刻跳進(jìn)了無塵山莊來,躲進(jìn)了一間屋子里。
?凌云看在眼里卻沒有聲張,而是先跑去找他的義父白翊侯。
?“你說什么?有人躲進(jìn)我們山莊了?”白翊侯托著下巴問道。
?凌云見那人狼狽不堪,想自己當(dāng)初從驚云派逃出來的時候也是如此,如果能救下這人也算做了一件善事,這才特意來請示白翊侯。
?“莊主,外面有一群自稱是絕情劍派的人要見您。”這時一個弟子跑進(jìn)來稟報。
?白翊侯瞇著眼睛想了想道:“云兒,你把那人帶到這里,扳動墻上那幅畫后面的機(jī)關(guān)會出現(xiàn)一間密室,你把他帶到那里等我。”
?說罷兩人便分頭走了出去,白翊侯還沒有見到外面的人就已經(jīng)想到了什么,他微微一笑帶著人迎了過去。
?“若是賭上一賭你這輩子還有那么一點兒機(jī)會,若是連賭都不敢,那就一點兒機(jī)會也沒有了。”
?白翊候聽后起身負(fù)手望向窗外:“我這人一向不怎么喜歡賭,但若是要賭,就一定要賭次大的,就算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天狼吹雪
這一章字多,改了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