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不忘斜過頭去望一眼身后的蕭婉瑩,見她昏了過去心中怒意更盛,而回過頭來再看,左嘉宜臉上笑容更深,他只感覺腦中充血仿佛要炸開。
?兩人皆已按捺不住胸中的火氣,黑衣人先動了,他貼著地面飛速向前奔去,迎面而來的長鞭也無法洞悉他下一次的落腳處,凌厲地兩鞭都落在了空處。
?眼看對方又要欺近自己,左嘉宜長鞭一揮,非但沒有護(hù)在身前,反而向?qū)Ψ缴砗蟪槿?,這失誤簡直如同趕牛之人揮鞭抽打牛蹄邊的野草。
?此刻黑衣人心中也是竊喜,對方到底是經(jīng)驗(yàn)不足,此刻面對強(qiáng)敵已開始手忙腳亂,死在自己手上怕是早晚的事。
?就在他即將出掌之時,他忽然明白過來,原來那長鞭根本就不是沖著自己來的,而是身后倒在地上無法反抗的蕭婉瑩。
?對方是在賭,賭自己一定會回去救她,而若是如此,便會失去這絕佳的時機(jī),要想再近他身則是難上加難。
?偏偏對方賭對了,自己怎能不回救?
?黑衣人前沖之勢驟然停止,身體向后一躍騰在空中,欲將那長鞭攝入手中。
?然而左嘉宜的手腕又是一抖,那長鞭像是長了眼睛,猛地一轉(zhuǎn)反抽在那黑衣人的臉上。
?這一擊足將他抽得倒退了四、五步方才停住,他臉上的遮面布已被抽得粉碎,他一把扯下黑布,臉上的血也跟著甩了出去。
?這時左嘉宜才看到他的真面目,只不過他并不認(rèn)識眼前這個人。
?于是問道:“你不是凌云?”
?蕭寧瞇著眼睛厲聲道:“我是來取你人頭的人?!?p> ?“好大的口氣!”左嘉宜冷笑道,突然他手一抖再次將鞭子甩出,但卻怎么也無法再抽打在蕭寧的身上。
?蕭寧不敢再大意,他一邊躲閃一邊將蕭婉瑩的衣服扯了下來,接著抓住她的手腕,原地一滾,蕭婉瑩便被他背在了身后,那衣服也被擰成一條將蕭婉瑩緊緊地系在了他的腰間。
?這樣雖可保證蕭婉瑩再不受傷,但他自己卻也因此變得異常遲鈍,本來可以閃躲過去的鞭子,都毫不留情地抽打在他的身上。
?每向前一步都是一處傷口,每抬起一次腿都是一種折磨。
?“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多久!”左嘉宜冷聲道,他并不急著殺了蕭寧,反而想要慢慢地玩弄他。
?鞭子不再攻向他的要害,力道也減了許多,長鞭也像是在與其玩耍一樣,他的腳步越重,長鞭就越是打在他的腿上。
?直到他的汗已成珠,不斷滴落在地面上,直到他的雙腿已再找不到一處完好的皮膚,他一直藏在身后的雙手終于將自己的衣服也解了下來。
?就在長鞭揮來之際,蕭寧也將手中的衣服甩了出去,兩股力道在空中死死纏住,衣服與長鞭打成了結(jié)。
?蕭寧用力一扯,左嘉宜來不及反應(yīng)便已被他扯到了身前,他一把掐住了左嘉宜的脖子,還帶著鮮血的臉好像一個剛從地下爬出的厲鬼。
?左嘉宜跪倒在地上,此時他說話都已說不清楚,帶著哭腔祈求道:“求你放過我吧,我保證給你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銀子,今后也不再找你麻煩……”
?蕭寧假裝思考了一下,隨后朝他笑道:“似乎我對你的這條命更感興趣?!?p> ?“不要,不要,你若殺了我父親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就等著……”左嘉宜拼命地?fù)u著頭,此刻他乞求的低賤模樣與方才那種氣勢凌人的樣子形成一種鮮明的對比,仿佛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喉嚨就已被人掐斷,直到死他的眼睛都還在望著窗外,但此刻的左府卻是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位少爺。
?……
?“是什么人干的?”一個聲音低沉地問道。
?四周一片安靜,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也沒有人敢去回答他。
?“說!”這人又大聲喝道。
?這時左家那兩個老者走了出來,他們平時一直守在老宅不離寸步,今日卻站在這男人面前等著問話。
?“前些日子有一蒙面人趁夜闖了進(jìn)來,那人追著少爺一路到老宅,被我二人聯(lián)手擊退,但卻沒能將其留下,或許這事與那蒙面人有關(guān)?!崩险哒f道。
?“左冷前輩,你夫妻二人可曾認(rèn)出那蒙面人是何種功夫,功夫如何?”這人道。
?左冷:“那人功夫不弱,雖不是我二人對手,但仍被他給逃了,至于是何種功夫我倒是沒認(rèn)出來,此人怕是師承并非中原。”
?“哦?難不成他是遼人?”那老爺自言自語道。
?“老爺,前一陣子少爺帶回來一個遼人姑娘,剛剛他們兩人還在屋中……”周侯在旁小聲道。
?“混賬!”
?這人聽后大發(fā)雷霆:“這小子風(fēng)流成性,早晚會吃大虧,只是沒有想到竟因此丟了性命,都怪我平日里太過寵溺他了?!?p> ?“如此一來便說得通了,老爺出關(guān)之前有一遼人來過,他自稱是蕭天宇,還說與老爺有舊交,來此尋人的,只是我二人并不知此事,便把他給打發(fā)了?!弊罄涞?。
?“蕭天宇?的確與我有故,但無論何人,在我左正豪眼皮底下殺我愛子,我一定要討回這筆賬!”
?左正豪一揮手道:“那人與嘉宜纏斗之時受傷不淺,一定走不了多遠(yuǎn),你二人留下,其余弟子隨我搜人?!?p> ?這一行人隨著左正豪蜂擁而出,舉著燈火,提著燈籠,將夜晚照得通亮,就算是官府捉拿賊寇怕是也沒有這般大張旗鼓。
?無論是誰只怕見到這一幕也會生懼,尤其是與之有過節(jié)的人,他們一定會后悔惹上江湖三大家族之一的左家。
?遠(yuǎn)處一土地廟內(nèi),本來已落滿了塵土,就連香爐也是空的,門也不知被誰拆了去,不過此刻里面卻亮起了火光。
?蕭寧正盤坐在火堆旁擦拭著傷口,褪下衣服便可看到他的滿身傷痕,原本光滑的皮膚上已沒有幾處完好的皮肉。
?躺在他身后的蕭婉瑩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醒了,她揉了揉頭正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旁還坐著一個人。
?“是你救了我?”她輕輕問道。
?“沒錯。”蕭寧已將身上的血擦干凈,正望著火光出神。
?“你還是忘不了我對不對?”她忽然變得急切。
?“是的?!彼詻]有回頭,依舊在望著火光,此刻自己心愛的人就在眼前,他卻變得笨拙起來,不知該怎樣表達(dá)自己心中的情感。
?忽然她從背后抱住了他,抽泣道:“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不好?”
?蕭寧聽后這才明白,原來她一直將自己當(dāng)做是那個宋人,此刻不禁勃然大怒:“我才不是那個混蛋!”
?這時蕭婉瑩也清醒了些,她立刻松開手退回到墻邊,一臉驚訝道:“是你?”
?“除了我還能有誰去救你!靠那個廢物嗎?”蕭寧大吼道。
?蕭婉瑩看了看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又看到蕭寧赤著半身,一時間驚恐萬分:“你怎么會在這里,你對我做了什么?”
?蕭寧看到她這副樣子,氣得已開始顫抖起來,心想自己為了救她受盡了苦頭,渾身是傷不說,險些還要丟掉性命,可沒想到她一醒來卻是念著別人。
?非但沒有對自己心生好感,反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于是氣道:“該做的我都已經(jīng)做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