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王銘宇倉皇轉(zhuǎn)身,黃毛男突然齜牙咧嘴地抓起花瓶撲了過來。
“禁錮咒!”
一道紅色光符困住了突然發(fā)狂的黃毛男,任超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身邊,取走了他手中的花瓶,又如持至寶般地放到了自己的電腦桌上。
“嚇?biāo)牢伊?,要是打碎了可不得?..”
“為什么,”王銘宇瞥了一眼花瓶——就是個普通的陶瓷花瓶,瓶身上也只不過是幾筆潦草的山水畫:“有10級的妖怪被封印在里面嗎?”
“不是...就是個賣得比較貴的花瓶而已...”
“你們這些妖怪!”黃毛男扯著嗓子歇斯底里地嘶吼著:“要殺要剮,給爺爺個痛快!爺爺做妖怪也不會放過你們!”
“首先...”王銘宇走到黃毛男跟前:“只有我是妖怪,他和你一樣都是人。其次做妖怪不是你想得那么簡單的事情,具體我們可以在你死以后再討論,不過現(xiàn)在請先好好活著吧...”
“遺忘咒...”
任超將手掌靠近黃毛男的腦袋,在距離黃毛還有十公分左右距離的地方輕撫著。黃毛男頭發(fā)直接產(chǎn)生類似霧氣的絲狀物體,慢慢流到任超的手心消失了。隨著任超手抽離開來,黃毛男迷上眼睛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怎么那么麻煩啊,”王銘宇仔細(xì)端詳著黃毛男的臉:“忘得夠干凈嗎,我記得諸葛亮只需要一招就能讓一群人全忘記,而且招式名稱也不叫遺忘咒...”
“你說些屁話,”任超不耐煩地打開一瓶紅牛,坐回到電腦椅上:“諸葛亮的傳送術(shù)還能帶著一群人瞬間往返兩界呢,你行么?”
“好吧,”王銘宇心事重重地點了點頭,并沒有打算馬上離開:“讓那個女的知道我是妖怪了,怎么辦,會不會影響仕途???”
“安心吧,”任超全神貫注地注視著顯示屏:“你這不是第一起也絕對不是最后一起,陽界那些人沒那么容易相信妖怪的存在的,事情鬧大的話冥界也會出手的?!?p> “我就是有些不安...”王銘宇在并不大的臥室來回踱著步:“那個女學(xué)生的弟弟好像我們在外灘打祭魂師的時候也在,而且似乎看到了我們?!?p> “別擔(dān)心了,”任超將椅子轉(zhuǎn)到正對王銘宇:“如果沒有視頻證據(jù),頂多會被當(dāng)成兩個中邪的小孩。就算是有證據(jù)也沒關(guān)系的,你可以翻墻去YouTube看看,國內(nèi)外關(guān)于發(fā)現(xiàn)妖怪的視頻有多少,誰信嘛?!?p> “真是這樣就好了...”王銘宇似乎覺得有些心力交瘁——當(dāng)妖怪真不是一個輕松活。要不是有皮皮的加持,自己還真可能不是那個張星的對手,而張星的戰(zhàn)斗力在薛凌面前都顯得那么不值一提。然而在她之上還有岳云和姜維這樣的上古戰(zhàn)神,而他在他們之上...
王銘宇自覺地走到任超身邊拿走了一瓶能量飲料,一口氣灌了一半下去。
“對了!”任超突然轉(zhuǎn)身,手指著王銘宇,但是表情略顯糾結(jié):“我記得有個什么事要給你說的,媽的加班影響健康啊,我想不起來了...”
“糟了...”王銘宇心中暗自打鼓——答應(yīng)給任超買的賭博戒指,被自己忘得一干二凈了。
“那你慢慢想,我還有事情,”王銘宇冷汗直流地上前拍了拍苦思冥想中的任超:“你認(rèn)真工作,但是身體更重要哦,我先撤了,拜拜!”
“哎!我想起來了,你答應(yīng)我的戒指呢?”——王銘宇雖然第一天掌握傳送術(shù),但這絕對已經(jīng)算是較長距離傳送中最快的一次了。普通級別的傳送術(shù),距離越遠(yuǎn)啟動越慢——當(dāng)然王銘宇這樣的新手就更慢了,所以在和張星的交戰(zhàn)中可以迅速移動數(shù)米的距離,但若要從王銘宇家到任超家這樣的距離,就必須有準(zhǔn)備的時間。不過以上的原則不是絕對的,需要逃命或者躲任超的時候,王銘宇就能超常發(fā)揮。
“喲,”一轉(zhuǎn)眼,王銘宇已經(jīng)回到了家里:然而薛凌的對面還站著一個年過半百的小老頭:“哪里來的...”不對,王銘宇心中一咯噔,將“野男人”三個字咽了回去。
“大帥哥...”
男人穿著手肘處打著補(bǔ)丁的深棕色西服,雙手背在身后,一臉不食人間煙火地轉(zhuǎn)過身來,上下打量了下王銘宇。雖然王銘宇知道改變時間是極為高端的妖術(shù),而且被列為禁術(shù),但此刻王銘宇仍然覺得被這男人盯著的十幾秒鐘,時間仿佛凝固。自己的口水都哽在喉嚨咽不下去的樣子。
“你就是...”男人癟著嘴,明明已經(jīng)正對王銘宇,非要做出一臉斜視的表情:“掌管這里的妖冥評級師?”
“王銘宇,”王銘宇趁著這并不存在的時間之鎖打開,連忙咽下了口水,上前一步握住了男人的手:“在冥界叫王銘,才上任沒多久,還望多多...”
“客套話...就免啦...”男人將手抽離,背著手看了看周圍:“為什么不按照規(guī)定迎接審計人員?”
“我...”王銘宇一臉苦笑地看著對著自己癟嘴的薛凌:“有點私事所以在路上耽誤了,沒事咱們待會兒出去喝幾杯,我給你好好賠賠罪?!?p> “喝酒嘛...就免啦...”男人擺了擺手:“審計人員在審計完成之前就接受被審計人員的請客,這是不對的。”
“我...”馳騁職場的王銘宇此時此刻居然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他已經(jīng)沒有或者的記憶,但曾經(jīng)在國企工作的時候,見識過審計的恐怖。號稱“不查出問題就是問題”,會揪著雞毛蒜皮的事情不放手,直到他們認(rèn)為滿意為止。
“還沒問先生尊姓大名...”王銘宇被眼前這名妖怪特殊的氣場弄得冷汗直流——自己畢竟在冥界的職場上還是個徹底的新人,沒有后臺也沒有多大的能耐,萬一這是一個萬萬惹不起的人,仕途就會遭遇危機(jī)。
“在下是...”
這是背三字經(jīng)把腦袋背來擰著了嗎?說話不先說三個字,就無法表達(dá)。王銘宇心中暗暗叫苦。
“張松張子喬...”
“咦?”王銘宇暗忖這名字很耳熟啊,如果不是重名,那就是三國那個給劉備獻(xiàn)上蜀中地圖的人了。自己這段時間是命犯三國還是怎么了?
“是三國那個...”
王銘宇覺得自己應(yīng)該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不管他是不是,都應(yīng)該會覺得被冒犯。
“哼。”
“果然!”
王銘宇心想,這張松鼻子里喘氣,白了自己一眼——再加上沒有親自來迎接,估計第一印象被審計打了個零分吧。
“不是我還能有誰?”張松背著手徑直朝著門口走去:“行了,今天都累了,我先去酒店了,你也好好休息,明天早上開始正式的審計?!彪S后打開了門,慢慢走了出去。
“這人怎么不用傳送術(shù)?”王銘宇被整得渾身難受,仍不忘求助一下一旁的薛凌。
“很多老派的妖怪非常注意維持在陽界的形象...他們在陽界基本上就和人沒有區(qū)別,你能從眼鏡里看出來這實際上是個9級的妖怪嗎?”
“什么?”
“你先休息吧,”薛凌也是一臉的難受:“看著樣子明天開始有夠折騰的。”
“啊...”王銘宇無力地走到床前,仿佛骨頭被抽走一般在床上攤著不動:“為了明天開始的內(nèi)部審計,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要齊心一致,所以先從一起睡覺做起吧?”
“拜拜。”薛凌根本沒有理會難受并淫蕩著的王銘宇,召喚出了傳送陣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