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南柯一夢
到藥師處，看到秋汀正給金田喂藥，藍月：“金田，好些了嗎？”
金田：“感覺還好，不怎么疼了，就是睜不開眼?！?p> 藍月：“藥師呢？”
秋汀：“他去給鎮(zhèn)上的人看病。這南柯寨好生奇怪，聽藥師說這里的人每天都要花好多時間睡覺。”
藍月：“我也覺得，按理說太陽早該當頭，現(xiàn)在才出來。”說完環(huán)顧下藥師屋內(nèi)陳設，許多藥罐放在木架上。上面還有個樓閣，想來是藥師的書房。
金田：“你們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做的一個游戲嗎？盲獵人！那時總是王云蒙眼當獵人，我們綁住雙腿躲進草叢里，等他到處胡亂找我們?！?p> 秋汀：“記得，有一次他還掉進河里呢！是藍月把他拉回來的?！?p> 藍月：“他膽子真大，蒙住眼都敢跑那么快，像風一樣翻過山坡沖進河里！”
金田苦笑道：“可能以后是我當盲獵人了......”
藍月：“不會的，我們會輪流當?shù)?。?p> 秋?。骸澳菚r我們經(jīng)常逃訓練出去玩，多好呀！真想回去......”
門被打開，藥師進來：“藍月，你來啦！”
藍月：“嗯。金田的傷多久才能好？”
王一貼：“等一個月看下，你身上還有點臟，我舀些水給你，你去洗洗。”
王一貼進廚房里舀水，藍月好奇的問：“王藥師，南柯寨夜短晝長是怎么一回事？”
王一貼：“額，這可要從很久以前說起了。相傳傳說時代，羽族有兩棵圣樹，一棵就是積羽樹，比積羽樹還要大得多的圣樹就在南屏山脈之中。據(jù)說此圣樹高聳入云，直插九霄......其靈氣散入南陸各地，庇佑我們羽族，使我們羽族本為人數(shù)不多的神之后裔成為能影響完美大陸發(fā)展的重要力量。不過如此強大的靈氣也會招致禍患，在神逝日后，完美大陸并未穩(wěn)定下來，異界生靈不斷侵入完美大陸，而此樹自然成為上古惡魔們修煉的理想之地，它們吸收圣樹天地之靈氣，殘害完美大陸的生靈。為不使圣樹落入上古惡魔的魔爪，我們羽族先祖?zhèn)冊诖说嘏c上古惡魔、巨獸們展開戰(zhàn)斗，不知多少羽族戰(zhàn)士奉獻了自己的一切，長眠于此。然而羽族一直處于下風，最終圣樹不愿自己被惡魔們占有，就自毀全身，靈氣散去遮蔽天日，以至于這里的太陽出沒時日變少。所以南屏山一帶晝短夜長，本地居民一天之中大部分時間都在睡夢中度過，而圣樹自毀后，只剩些殘枝埋于山中，因此南柯一名便出！”
藥師打開水缸見水不多，坐下道：“先休息會兒，我等會兒去挑點水。要論這傳說，現(xiàn)在的年輕人估計都不知道咯，我也是多年前從一本古書上看到的?！?p> 藍月：“我去挑水，順便看看南柯寨的風景?！?p> 藥師：“也好，挑水地在寨外的一個瀑布旁?！边@時有人敲門，一個羽族戰(zhàn)士進來：“王藥師，我是來找藍月的，他在這里嗎？”
王一貼指著坐在一旁的藍月道：“曾隊長，他就是藍月！”
藍月問：“曾隊長找我有什么事？”
曾隊長：“來告知你一下，我們?nèi)ゼ昶俨急泵?，尋到了那妖精和被魅惑的羽?.....”
藍月忙問：“他們怎么樣？”
曾隊長：“都死了！”他把包里的物品取出，接著道：“這是那羽人的劍，這是那妖精的護魂符，這些都是你的戰(zhàn)利品，拿著吧！”遞給藍月后，曾隊長就離去。
藍月提起木桶出門。寨里的人忙忙碌碌地經(jīng)過藍月身旁，有說有笑，沒有察覺到這個有些失意的少年，也不知他因何而失落。
出寨以后，人也少許多，棕櫚樹多起來，它們平地拔起，只有頂端長出蕉葉在汲取陽光，湊成一片傘林。與周圍大多數(shù)枯黃色的植物不一樣，這些樹葉成了鮮有的綠色生命。
天色漸暗，天空一處黑一處灰，如同不均勻的棉絮鋪蓋在大地之上。挑水處的人們紛紛回寨休息，好美夢一番。只有藍月一人還站在高高的山崖邊看著飛涌而下的瀑布。
藍月放下手中的桶，看囊中的護魂符，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殺死和自己一樣有笑容、有情感的女子，更眼睜睜地看到一個族人死在自己面前。盡管那人是叛者，可也是自己的族人。冷血的羽人也會有一絲猶豫，那是不應該有的......
背后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打斷藍月的思索，轉(zhuǎn)頭一看是個年輕的小姑娘。藍月沒多想，開始打水準備往回走，提起兩個水桶時有些沉重，呵氣一聲，鼓勁接著走。
那小姑娘聽到有人喘息，側(cè)耳細聽，又面朝藍月方向高興地輕聲問：“是哥哥嗎？”
藍月立住剎那，看著姑娘，發(fā)現(xiàn)她沒有睜開眼睛，藍月疑惑地回答：“不是的，姑娘?！?p> 姑娘臉色又變得憂傷，小聲回句：“打擾了?！北悴戎〔嚼^續(xù)走。
藍月：“你是來打水的？我?guī)湍惆伞！彼{月看她的背影，修長的紅發(fā)有些凌亂，額間一雙白羽也許久未整理。
她搖頭淡淡苦笑道：“謝謝，我不是來打水的，我是來這里等我哥哥的?！?p> 藍月：“你哥哥？”
她：“對呀，我的哥哥，我最敬愛的哥哥。雖然我雙眼失明，但只要他在，我就能看到光明！”
藍月：“姑娘，發(fā)生何事？”
她：“我叫翔蕓，我哥哥叫翔空。我倆自幼失去雙親，多年相依為命。我幼時疾病纏身以致雙眼失明，是哥哥這些年來一直照顧我。沒有哥哥，或許我早就不在人世了.......兩個月前，哥哥忽然不辭而別，不知去何地，到現(xiàn)在也沒回來。他從未這樣過......”
藍月：“你哥哥經(jīng)常去些什么地方？”
翔蕓：“他常去拜訪寨中藥師王一貼為我治病，也有時外出幾日狩獵，但最多十日便還，但兩月未歸的情況從沒出現(xiàn)過。我知道他想找到治愈我雙眼的方法，可這么些年過去，我早已沒有那個奢望，只求一生和哥哥平平安安活下去?！?p> 藍月：“這么久，會不會......”
翔蕓一聽扭過頭，一副厭惡的表情，大吼：“不會的，不會的，我哥哥武藝高強！不會那么輕易就......他說過他還有很多事要做......”翔蕓發(fā)現(xiàn)自己情緒有些失控，可能冒犯了身旁年輕的羽人，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剛才有些失態(tài)......”她平緩下心情，“你叫什么名字呀？”
藍月：“我叫藍月。剛才是我冒昧了，我不該......”
翔蕓不想再談這事道：“不提啦。對了，你看天上的月亮！”
藍月才發(fā)覺月已升空，碩大無比，在家鄉(xiāng)時少有見月，且也從未見過如此大的月亮，似乎伸手可觸。藍月望著月亮，驚嘆不已問：“你怎么知道月亮已在夜空里？”
翔蕓得意的笑：“我雖然看不見，但我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風起，她張開雙手隨風舒展，問：“我跳支舞給你看，算是表達歉意，好嗎？”
藍月忙解釋說：“其實剛才......”
翔蕓在月光下舞起來，纖細的雙手在夜空中揮動、交叉，猶如遠方月下離群單飛的哀雁，是那么的孤獨。除水聲，周圍寂寥無聲，卻演繹了一場生死離別的吶喊......
舞畢，翔蕓嘴角有些抽動，她：“藍月，你先回去吧！我再等一會兒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