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峰回路轉(zhuǎn)讓劉光柱大喜,再也不敢耍什么花活,趕忙撂底:“那小子明面上的底細,我們已經(jīng)查清了,是一個外鄉(xiāng)來的窮小子,但一身武藝不同一般,現(xiàn)在在舊百貨商場旁邊一家名叫王家菜館的小飯館當服務(wù)員,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名字叫羅小鑒。因為幾次多管閑事,壞了我們侯氏集團的生意,侯董這才動了除掉他的念頭。結(jié)果……”
“十七八歲?”張老頭瞳孔一縮,有些意外。
自家調(diào)教的幾個徒弟本事如何,他再清楚不過,想要將他們擊殺,只要外勁境就夠了,可想要只把他們打成植物人,可就不是普通外勁高手所能做到的了。在他預(yù)想中,出手之人,至少也應(yīng)該三十甚至四十開外。羅小鑒的年齡,實在是讓他有些出乎意料了。
“他師承何處知道了么?”張老頭沉聲道。
江湖道上眾所周知,在這個真正武者都快絕跡的時代,能夠修成勁境的,幾乎不可能沒有師承。
“這個,我們雖然也想查,可實在是能耐有限,還沒有查到?!眲⒐庵行M愧的道。
“嗯?!睆埨项^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的不滿。他很清楚,以侯氏集團的那點能量,的確還遠不足以滲透到江湖道,打聽不到才是正常。
“嗯,羅小鑒,王家菜館,我記下了,你去吧,我就不送你。”張老頭淡道。
“是?!眲⒐庵c頭,不敢多問的連忙離開。
等出了青云小區(qū),劉光柱才取出手機,用一張白卡撥出了一個號碼:“大少……”
王家菜館忙碌了一天的勞動人民,全都進入了夢想。羅小鑒在自己的臥室仍舊是默默的練功,《神魔不動經(jīng)》靜靜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
很快,羅小鑒物我兩忘。
一道人影,悄然飄上了王家菜館的墻頭,隨手推出一掌,無聲無息。
然而,羅小鑒卻是瞬息驚醒,不及多想,身形一晃就出了臥室,望向那墻頭之上的黑影。這是一各五十多歲的道袍武者,須發(fā)皆白,很有幾分仙風(fēng)道骨。
兩人對望,道袍武者陡然一縱身形,如一只大鳥,飄然而去。羅小鑒身形一晃,飛縱了出去。
“哎喲我去,大半夜擾人清夢,真是討厭?!蓖跫也损^后院,傳來一聲弱弱的抱怨聲,似是瘦子。
“嗡……”
烏潭市只是一座二線城市,午夜一片死寂。
兩道身影竄低蹦高,來去如風(fēng),身形之靈活,比之猿猴,都勝過三分。若是有誰錄下這段視頻放到網(wǎng)上,恐怕十之八九是要被人誤認為是吊著威亞炒作的蛇精病網(wǎng)紅。實際上二人的輕功,比之電視熒幕上的那些武俠劇俠客,都要高出不知多少,身法輕盈迅疾,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一前一后疾行了十多分鐘,很快,在那道袍老者的引領(lǐng)下,二人踏入了棚戶區(qū)的中心地帶。
“閣下是何方人士?深更半夜到王家菜館把我引出來,有何要事?”羅小鑒提防道。
“你就是羅小鑒?師承何門何派?”道袍老者不答反問。
“哦?你知道我?在下野人嶺羅小鑒,敢問閣下是……”羅小鑒自報家門。
“野人嶺?”道袍老者皺眉。
以他的見識閱歷,竟是沒有聽過這個地方。但一想到神州大地名山大川不計其數(shù),許多江湖高手隱居其間,便也淡然了幾分。
“北岳盟張開?!钡琅劾险叩?。
“北岳盟?”羅小鑒也是皺眉。
北岳盟可不是一個江湖宗門,而是一個江湖道地域性的聯(lián)合體,其中囊括的大大小小武道世家就不知有多少,更有一些江湖門派。細算下來,恐怕其中的江湖勢力不下百個。這樣的自報名號,根本就令羅小鑒無從猜測其門派。
不過,羅小鑒的內(nèi)心卻是一萬匹得了羊癲瘋的羊駝撒歡奔騰。他說他叫啥?哈哈,張開!好名字,就沖這名字,老爺子就是個有故事的人,他要去參加神州好聲音,還用唱歌?直接一句我叫張開,四位導(dǎo)師果斷一起轉(zhuǎn)身:“你的名字讓我覺得你父親肯定是個有故事的人,來,說出你父親的故事。”
當然,這只是羅小鑒的內(nèi)心活動,并沒有表露出分毫。
外勁高手可不是好惹的!
他固然是不怕,可如果外勁高手盯上了王家菜館,那他也都要不勝其擾了。畢竟,他不懂分身術(shù),不可能同時貼身保護王家菜館五人。
所以,在處理這件事的態(tài)度上,羅小鑒還是很謹慎的。
“侯三刀是你傷的?”張開沒有拐彎抹角,直奔主題。這張開,自然就是青云小區(qū)的張老頭了。
“哦?你是為侯三刀來找回場子的?”羅小鑒瞳孔一縮,終于弄明白了張開的來歷。
他萬萬沒想到,在侯三刀的背后,竟然還會牽涉到一位外勁高手。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即便是侯三刀手下有數(shù)名力境高手,他也沒有往這方面去想。畢竟,勁境乃是武道的分水嶺,被桎梏阻攔,不得其門而入的江湖人,實在是太多。以侯氏集團的地位,還是可以招攬到幾個的。
瞬息,羅小鑒起了殺心。
如果對方真是為侯三刀而來,那么,這種仇恨幾乎不可化解,畢竟,侯三刀的傷勢是很難再恢復(fù)的。如是,也只有將這廝留下了。而且,為侯三刀出頭的,能是什么好鳥?
“不是?!背龊跻饬系模瑥堥_搖了搖頭:“侯三刀昔日對我有恩,但也只是滴水之恩,這些年,他借我的勢,成立了侯氏集團,也聚斂了不少錢財,所以,早就兩清了??墒?,他手下的幾個打手,是我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算是我的半個徒弟。
徒弟武功被廢,做師父的,要是不出來討個公道,實在是說不過去啊?!?p> “哦?”羅小鑒聞言冷笑。
說來說去,還不是要打?“嗡!”張開隨手在腰上一按,居然抽出一柄軟劍,劍尖直指羅小鑒。
有道是三年練刀十年練劍,劍乃百兵之祖,想要練出火候,需要水磨工夫。軟劍更是劍器中最為難練的一種,想要練出火候,比尋常劍器還要難上百倍。張開明知自己是外勁高手,還敢用這一招來攻擊他,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張開對自己的劍術(shù)很有信心!
頓時,羅小鑒凝重?zé)o比。
誠然,他可隨手崩碎匕首利刃,但那只是世俗鋼鐵鍛造,且是在一些弱雞手中。同樣的破銅爛鐵,在一個絕頂高手手中,與在一個弱雞手中,是截然不同的,可爆發(fā)恐怖殺傷力。這就像武俠小說中,經(jīng)常有一些悶騷絕代的劍客隨手拿柳樹枝、木劍之類,便可把一些較弱的對手打得滿地找牙一樣。
況且,江湖道上的很多武者,所使用的兵器,根本就是特殊材料鍛造,哪怕是外勁精深之境的他,也都難以損傷。
“嗡……”張開手中的軟劍,搖頭晃腦,便如一頭伺機而動的毒蛇,陰毒狡詐,可外勁充盈其中,卻給人一種狂傲神圣的感觀。這柄軟劍的顫動,帶著兩種自相矛盾的韻律,無盡的兇險氣息在黑夜彌漫。
同為外勁高手,張開比那師雯雯,要強大不知多少。
“錚!”陡然,軟劍如靈蛇出動,化一道電光,狠狠的取向羅小鑒咽喉。
“咕!”羅小鑒面色凝重,一拳轟出。在這一拳中,似有蛤蟆叫。羅小鑒打出這一拳的四周空氣,都微微扭曲,似極不穩(wěn)定。此乃羅小鑒拳上凝了一團外勁,凝而不發(fā)之故。這團外勁,肉眼無法看見,但卻能被武者感知。
此一拳轟出,直奔劍尖。
而張開有所感知,可居然并不變招,而是直接迎上。
“蓬!”
“錚!”
拳劍相交,發(fā)出一聲如爆破般的悶響,無論是羅小鑒,還是張開,都是身形一晃。那軟劍劍尖更是倒卷而回,可張開手腕一抖,劍尖便猛然甩出,一個靈蛇搖頭,直取羅小鑒雙目。
“咕!”又一聲蛤蟆之音響起,羅小鑒面不改色,徐徐吐氣,一道外勁犀利的點在軟劍劍尖之上,再度將之擊退。
“倉啷!”軟劍驀然彈回,堅挺筆直,一斬而落,直指羅小鑒頭顱,與此,張開另一只手,握一個錘拳,猛砸而下,同時,其一條腿更是如鞭腿一般的狂抽而出,外勁洶涌中,擊在空氣上直接形成了氣爆。
誠然,張開這一劍一拳一腳很難全部打?qū)?,可只要有一招擊中,羅小鑒都要不死即傷。況且,張開還是外勁高手?
身為外勁高手,已然有隔山打牛之能,隔空一拳一腳,也都能憑勁風(fēng)傷人。
這只是第三招,可也是必殺的一招,張開這是要畢其功于一式,直接將羅小鑒秒殺!殺氣彌漫,羅小鑒不言不語,身形收縮,如一只巨大的蛤蟆一般,身上衣衫居然全都像氣球一樣充盈起來。
“咕!”下一刻,羅小鑒身形猛縱,一躍而起,撲向了張開。
“蓬!”此刻的羅小鑒,便如一頭兇悍的史前蟾蜍,惡狠狠的與張開拼斗,雙手如刀,斬封張開襲來的這一拳。而雙腳,也是展開,封住了張開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