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聽雪落下的聲音
仿佛是你貼著我叫卿卿
——雪落下的聲音
繼第一場雪后,京城的溫度一降再降,有好幾天都是挾雨伴雪的糟糕天氣。
復(fù)蘇那幾天除了上班以外,其他時間都不愿意出門了,何況自來水那么冰,容易凍得手指通紅,她晚飯也不想做了,只好點外賣吃,換換口味。
傍晚,饑腸轆轆的林懷瑾趕來公寓,想著吃口熱飯熱菜,可她竟然在瀏覽外賣菜單,而廚房里什么都沒有!
“我不要吃外賣,我要吃你的菜!”他往沙發(fā)一坐,兩手環(huán)胸,十分傲嬌。
復(fù)蘇趕緊看了看他外套上有沒有水,“脫了掛那邊!”她拿起遙控器,把暖氣調(diào)高。
室內(nèi)的溫暖如春和外面的刺骨寒冷形成了鮮明對比,林懷瑾把外套掛在衣帽架,可回過頭,他發(fā)現(xiàn)她仍然在瀏覽菜單,他哼了一聲,再次強調(diào):“我不吃外賣!”
“那你回家吃吧,我這沒菜?!彼^也沒抬一下。
“那我開車帶你去超市買菜。”
“不去,那么冷,凍手。”
她顯然是鐵了心不想做飯的,林懷瑾卻又很想吃點熱辣辣的食物驅(qū)寒,他心血來潮:“不如我們吃火鍋吧?我打電話叫人送過來?!?p> 復(fù)蘇冷不丁地抬頭。“我不想洗菜,要吃你自己洗?!?p> “不用洗的,火鍋店有一盒一盒洗好切好的菜,鍋也可以送過來?!彼难劾锿钢笄械墓饷ⅰ?p> 她欣然接受,點了點頭說:“那好吧,吃完你洗碗。”
林懷瑾笑著露出一口白牙,調(diào)皮地把他進門還沒捂熱的冰手伸向她脖子,她一個哆嗦,穿著厚厚襪子的腳丫立即朝他踢去。
“你想凍死我?”她兩腳齊上。
他也是現(xiàn)在才知道她那么怕冷,于是把手放到嘴邊呼了呼,捂熱了又去捏她的小臉。
火鍋店在一個小時后送來了材料,還有一個電熱爐和一口鴛鴦鍋,外送小哥一樣一樣地把盒裝菜品擺上桌,做好鍋底、調(diào)好蘸料了才離開,服務(wù)非常周到。
復(fù)蘇聽林懷瑾說,這是他朋友開一家的火鍋店,這種火鍋外賣是一種新興的經(jīng)營模式,只是價格有些貴,叫的人比較少,正在宣傳推廣,他也是第一次叫。
“鍋都送來了,能不貴嗎?”
“要還的,吃完了還要叫人來收。”
她看了看那口鍋覺得還挺漂亮,脫口而出說:“我就不還。”
他“噗”的一聲笑了,“大姐,你別那么霸道!”
“不管,反正是你朋友,你就說你不還了。”
“好吧好吧,留來下次自己用。”
兩人拌嘴間,火鍋已經(jīng)“咕嚕咕?!钡匕l(fā)出聲響,鍋底一半是麻辣的牛油湯,另一半是清淡的菌菇湯。
復(fù)蘇的方形餐桌不大不小,鍋子兩邊的菜品碼得整整齊齊的,他們兩個人面對面吃得十分痛快,早已不知屋外是什么天氣。
火鍋店還送來了飲料和啤酒,林懷瑾為了保護喉嚨,平時是滴酒不沾的,但今天難得,他打開一瓶易拉罐啤酒,一口氣喝了一大半,還仰頭感嘆:“爽!”
人生得意須盡歡,有肉有酒有姑娘,太爽了!
周末,林懷瑾沒有檔期,他特意帶復(fù)蘇去了一趟滑雪場,起先她還不愿意,他考慮她的感受,哄說道:“那里都是雪,白茫茫的一片,穿上滑雪服,個個都一樣,誰認得你,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p> 可這一招還真管用,她之前和他冷戰(zhàn),不就是怕被人撞見、傳出戀情嗎?而他現(xiàn)在只要低調(diào)一些,對她說一句“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她就安心了。
滑雪場很大,確實如他所說,白茫茫的一望無際。復(fù)蘇沒滑過雪,她本來只想來這里看一看,漲漲見識,可林懷瑾非要讓她換上滑雪服、戴上手套、頭盔和太陽鏡,腳上穿的是特制的滑雪靴,再安裝到滑雪板上,杵著兩根滑雪仗,她根本無法動彈。
“我不玩,好丑!”她嫌身上笨拙。
“來,我教你滑!”林懷瑾滑得很好,好像平地走路般自如。
復(fù)蘇被他推著挪了兩步,閉著眼睛大叫:“不要,我害怕!”
他當然不允許她在這里嬌氣,扶著她的手開始教育:“膽子那么??!都說我教你了,勇敢點兒!先把腳形成一個內(nèi)八,內(nèi)八是什么樣的知道嗎?然后慢慢打開雙腳,你就會動了,如果你想停,那就又變回內(nèi)八……”
她哆哆嗦嗦地杵著兩根棍子,慢慢打開雙腳,身體卻不受控制地一直往下坡滑去,她驚得尖叫連連。
“救命??!林懷瑾……”
“你剎??!快剎……”
跟在她后面的林懷瑾眼睜睜看她“咚”的往前撲了一跤,連忙滑下去扶她。
身上穿的那么厚,疼倒是不疼,只是復(fù)蘇的側(cè)臉直接朝地,頭發(fā)都沾了上了雪,她惱怒地扔掉滑雪仗,“不玩了!”
“就這點兒出息???”林懷瑾拉她起來,撿起全部滑雪仗握在左手,用右手牽住她的左手,極有魄力地來了一句:“我拉著你,不會摔的!”
復(fù)蘇不情不愿,可有他慢慢教她怎么剎,怎么往前,幾分鐘后,她也掌握了技巧,只要不是太快都還能自己控制。
“你經(jīng)?;﹩幔俊彼o緊拽著他的手套。
“偶爾,冬天戶外運動,不過國內(nèi)的滑雪場沒什么挑戰(zhàn)性,我喜歡去國外滑山?!?p> “那太危險了吧?你喜歡極限運動?”
他轉(zhuǎn)頭給她一個“對啊,你怎么知道”的眼神,“沖浪、潛水、跳傘我都可以,要不下次帶你去迪拜跳傘?六千米高空。”
“不要!”她脫口而出,眼見前面有許多人,她指了指另一個方向,“我們?nèi)ツ沁?!?p> 那邊可是個下坡,林懷瑾剎停,將她腳上的滑雪板取下來,一個使力將她橫抱起來,“哎呀,真重!”他直直向下坡滑去。
復(fù)蘇牢牢抱住他脖子,閉著眼睛不敢看,嘴里不斷嚷嚷:“你慢一點兒!你別摔死我……”
可是有運動高手林懷瑾在,又豈能讓她輕易摔倒呢?
偏偏他得意大笑的時候,她懷里的滑雪仗掉了一支,他停下去撿,但抱著她太吃勁兒了,根本停不住,他腳下一個使力,直接將自己絆倒在地!
而他身體往前傾倒,手里的復(fù)蘇也順勢滑下來,被他壓住,隔著這么厚的衣服根本是摔不疼的,他不擔心,也不著急起來,反倒是定定地看著她。
復(fù)蘇驚訝的時候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珠子又黑又亮,十分清晰地映著他的模樣。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可下一秒,一抹溫熱將她的嘴封住。
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盡管零下攝氏度,卻也敵不過林懷瑾心中的熱情似火、愛意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