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踏上了西去的大道,常世雄眺望著熟悉的山水、村鎮(zhèn)。他的思緒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個凄慘和危險的夜晚。他想到義兄李將軍,不知能否找回他的尸骨;他想到了阿姣夫人,她是否還活著。他心里猜想著:如果阿姣見到女兒紅線己長大成人會是什么模樣,他悄悄地笑了。他回頭看看紅線和妙玄,兩人正在悠然地欣賞周圍的風(fēng)景。
經(jīng)過幾天的行程,三人趕到了節(jié)度使所在的金鎖關(guān)。王大人看過郭元帥的書信,抬頭端祥了她們?nèi)艘环?,讓她們先好好歇息一下,以解旅途的勞累。有一校尉將她們安頓在一處館驛住下。
常世雄好奇地問校尉:“這位軍官,請問為何城樓上高掛免戰(zhàn)牌?”
聽了這話,那個校尉苦笑著說:“吐蕃和南詔的聯(lián)軍非常厲害,他們以南詔的望苴蠻勇士為前鋒,這些人騎術(shù)精熟、武藝高超,為首的大將叫叱咤鬼王,手使兩把鋸齒刀,那刀背上是一排鋸齒,什么樣的鎧甲,也擋不住鋸齒刀來砍。那鬼王一出戰(zhàn),必跟著一輛三匹馬拉的馬車,馬車安放著一尊毗沙門天王的神像。那神像高有三丈多,面目猙獰、金盔金甲。聽說南詔人相信毗沙門天王就是他們的軍神,有天王庇佑,每戰(zhàn)必勝。自從與他們開戰(zhàn)以來,我們就常吃敗仗,無奈之下,節(jié)度使王大人只好掛出免戰(zhàn)牌,等待朝廷派兵增援,可直到現(xiàn)在援兵也沒有來?!?p> 聽了那校尉的話,常世雄沒有再問下去。
第二天,那個校尉來到館驛請三位去見節(jié)度使王大人。校尉把三人帶到城摟上,王大人一身緋色官袍,正在觀察敵情。見紅線三人來到,忙指給她們看。
離城一箭之地,有兩千南詔騎兵排列成不規(guī)則的陣形,果然陣中有一馬車,車上有一尊神像,正像校尉描述的模樣。陣前一員將,騎黑馬手執(zhí)雙刀,在陣前往來馳騁,高聲叫戰(zhàn)。
“他就是叱咤鬼王,此人的雙刀十分厲害。他已連傷我十幾員大將,本帥手下己無將可派。所以才掛起免戰(zhàn)牌,實屬無奈之舉?!蓖醮笕讼蛉苏f起苦衷。
常世雄心中豪氣頓起,他轉(zhuǎn)身向王大人請戰(zhàn)?!巴醮笕?,常某不才,愿斬了這鬼王,以振我大唐軍威!”王大人聽了他的話,苦笑地看著常世雄,又看看他身邊的紅線與妙玄。
原來郭元帥給他的書信中,只說紅線和妙玄二位女俠如何厲害,并未提及常世雄。臨上陣時,他一再提醒常世雄說:“常將軍務(wù)必小心!那鬼王的雙刀十分了得,萬萬不要輕敵!對方還有兩個戴面具的更厲害,尤其是那個戴紅面具的,已經(jīng)殺了我?guī)讍T大將?!背J佬鄄粣勐犕醮笕肆_嗦,便大步徑自下了城樓。
打開城門,城上摘下免戰(zhàn)牌、擂起戰(zhàn)鼓。常世雄率兵出城,來到陣前。節(jié)度使王大人率兩千軍馬壓住陣腳,紅線和師父也來為常世雄助戰(zhàn)。
妙玄知道師弟的武功,如果不敵那叱咤鬼王,她和紅線就要及時出手救援,以免他受傷或丟掉性命。因為要給紅線的爹娘報仇,全靠師弟常世雄,因為只有師弟認(rèn)識那三個仇人。
叱咤鬼王見唐軍有人出戰(zhàn),忙驅(qū)馬上前,高聲喝道:“來將快快通名,本王刀下不斬?zé)o名之輩!”常世雄見這鬼王兩臂筋肉凸起,臉上涂著油彩、身穿牛皮胸甲、頭戴銅盔、手執(zhí)一對鋸齒刀。看上去,仿佛一個小號的毗沙門天王。
常世雄不認(rèn)識叱咤鬼王,不知道他是阿姹的夫君,也就是阿姣夫人的姐夫。既然不認(rèn)識,那兩軍陣前管他是誰,先拿這兇神祭刀,振振大唐的士氣。
“蠻王休要猖狂!看你家常爺爺來取你的狗頭!”他大叫著,驅(qū)動坐下馬,舞動雪花鑌鐵刀,直奔鬼王而來。
那鬼王見對方旋風(fēng)般殺來,心里吃了一驚。暗想到:城里的人馬早己被他殺得失魂落魄,不敢出戰(zhàn),這個不怕死的家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常世雄與鬼王戰(zhàn)在一處,兩匹馬左盤右旋,三把刀叮叮當(dāng)當(dāng)撞擊著。常世雄使出自家拿手的旋風(fēng)刀法,對方勉強招架。但使雙刀的叱咤鬼王也不是等閑之人,他雖無師門傳授,但他自幼生長在南詔的崇山峻嶺之中,與虎狼為伍、與猿熊為伴,練就一身怪異刀法。他翻山越嶺如走平地,徒步能追奔馬。
兩人戰(zhàn)有五十多個回合,常世雄有些招架不住。原來這鬼王的馬上功夫十分嫻熟,再加上刀法怪異。時間一長,叱咤鬼王占了上風(fēng)。雙刀使出來如風(fēng)車一般,此時的常世雄己被殺得汗流浹背,刀法有些散亂。
在一旁觀戰(zhàn)的妙玄和紅線都看出來,常世雄難敵那叱咤鬼王。妙玄想到要將師弟換下,免得他敗陣出丑。她驅(qū)馬向前,離兩人還有五、六丈遠(yuǎn)時,妙玄從馬背上騰空而起,飛身直奔鬼王而來。
就在這時,常世雄見對方有破綻,一刀砍去。鬼王用刀背架住,他的雪花鑌鐵刀未來得及抽回,鬼王的右手刀朝他頭上砍來。常世雄大叫:“不好!”手中刀脫手,他躲閃己來不及。耳邊只聽“當(dāng)啷”一聲,是刀劍撞擊的聲音。
等他緩過神來,見師姐與鬼王戰(zhàn)在一處。他心里明白:剛才是師姐救了他。他羞愧地退回到陣中,紅線忙過來安慰干爹。
鬼王見架住自已刀的是個道姑,心中惱怒她壞了自己的好事,眼看到手的功勞沒了。他見道姑是步戰(zhàn),也飛身下馬。他那一對鋸齒刀狂風(fēng)般朝道姑砍去,狠不得一刀殺了這道姑。
而妙玄是藝高者不忙,她用青蟬劍將對方的招式一一化解。叱咤鬼王占不到半點便宜,更加氣惱,雙刀施展開來,急如暴風(fēng)驟雨,刀光將道姑團團罩住。
南詔望苴蠻勇士只看見一團刀光,不見道姑,興奮地齊聲為鬼王吶喊助威。此時的叱咤鬼王以為勝券在握,攻勢更加凌厲。妙玄見對方的刀光罩住自己,鬼王正在得意,顯然是輕視自己,她要教訓(xùn)一下面前這個鬼王。
正在鬼王得意之時,妙玄抓住空隙跳出刀光外,回手一劍將鬼王左胳臂砍開一個大口子,頓時血流如注。王大人一見妙玄得勝,忙下令手下將士追殺南詔騎兵。
幾十個望苴蠻勇士拼命將叱咤鬼王搶回去,其余騎兵一邊抵擋,一邊掩護(hù)鬼王慢慢撤退??匆娔显t將士訓(xùn)練有素,隊形不亂,王大人怕中了對方的埋伏,只好下令收兵。
見三人剛來就立此大功,節(jié)度使王大人十分高興,他吩咐手下大擺酒宴,為三位俠士慶功。節(jié)度使府里、軍營、館驛都大擺酒宴慶賀。紅線她們也受到全城將士和百姓的敬重,把她們?nèi)水?dāng)成了救苦救難的菩薩。
過了幾天,金鎖關(guān)周圍來了無數(shù)兵馬,將金鎖關(guān)團團包圍。王大人在城樓觀望,見吐蕃和南詔都增加了兵馬。隨同王大人在城摟上觀察敵情的是紅線她們,見王大人面露怯意,妙玄和紅線忙勸慰他。
前來挑戰(zhàn)的仍是叱咤鬼王率南詔的兩千望苴蠻勇士,后面壓陣的還有幾萬吐蕃鐵騎。只不過這回他的身邊多了兩個人,奇怪的是那兩個人都戴著面具。鬼王的胳膊用白布包扎著,看來他傷得不輕。
吐蕃大軍列陣在左右兩翼,看陣容能有五、六萬人馬。
叱咤鬼王上前叫陣,左右是那兩個面具人。因為看到叱咤鬼王己受傷,王大人手下的將軍們都爭著討戰(zhàn)。見到這場面,節(jié)度使王大人心里感到很寬慰。他下令整頓兵馬,出城迎敵。
王大人率眾將出城,紅線、妙玄、常世雄三人也跟隨在王大人馬后。
南詔陣前,叱咤鬼王大叫:“唐軍聽著,立刻把昨天那個臭道婆快快交出來受死!不交出人來,本大王就率大軍將你這金鎖關(guān)踏平,快快報給你們王節(jié)度使聽!”他單手執(zhí)刀騎著那匹黑馬在陣前叫喊著。
聽到叱咤鬼王罵她“臭道婆”,妙玄不由得大怒,催馬就要出陣,紅線忙拉住師父。妙玄剛要發(fā)火,紅線用手指了指陣前。妙玄這才發(fā)現(xiàn),唐軍中一員將騎馬手執(zhí)鐵槍直奔鬼王而去,她這才作罷,看那員將如何與鬼王廝殺。
那員將欺鬼王單手單刀,沖到鬼王近前,便“刷刷刷!”一連刺了十幾槍。那鬼王舞動單刀將對方招式一一化解,那員將見勝不了鬼王,心有不甘,手中槍狂風(fēng)暴雨般朝鬼王刺來。
叱咤鬼王見那員將有些輕敵,便露出破綻,引他上當(dāng)。果然那員將沒看出門道,再加上立功心切,便狠命一槍朝鬼王刺來。
那鬼王一扭狼腰,躲過那一槍后,回手一刀砍掉了那員將的腦袋。頓時,南詔陣中傳來一片歡呼聲,“咚咚咚”陣陣戰(zhàn)鼓聲也響起來。
唐軍陣中,王大人朝左右看看,眾將一片沉默。見此情景,紅線催馬要出陣,妙玄忙將徒兒拉住,她告訴紅線:師父要教訓(xùn)這個罵她的鬼王。說完,妙玄拍馬沖出陣去。
妙玄直奔叱咤鬼王而去,鬼王見昨天那個道姑又尋他而來,忙策馬隱入陣中。妙玄尋他不見,這時有一員將出陣,直奔妙玄而來。妙玄見這人戴著黑花臉面具,手持一把怪異兵器,似刀非刀、似劍非劍。妙玄不知道這怪異兵器,就是南詔三大神兵器之中的‘郁刃’。
妙玄一拍坐騎,騰空而起,飛身挺劍直奔戴黑面具的那人而去。‘面具人’見對方輕功了得,便也從馬背上飛起,用郁刃架住對方的寶劍。
兩人的坐騎呆立不遠(yuǎn)處,看著主人在廝殺。妙玄與對方過有五十余招,便知對方武功功底深厚,但武功卻不是中原武功。
在唐軍中觀陣的常世雄,望著正在廝殺的‘黑面具人’若有所思。他看那人的武功好像阿姣夫人的武功,但阿姣夫人用的是‘浪川劍’,而這人的兵器是‘郁刃’。
忽然間,他想起一件事:十年前,義兄李將軍曾跟他談起南詔的三大神兵器,即鐸鞘、浪川劍、郁刃。鐸鞘有一對,都在南詔王閣羅鳳手中;浪川劍賜給了阿姣公主;郁刃則賜給了閣王的義妹阿姹公主。
雖然時光過去十年了,但常世雄記得阿姣的姐姐阿姹的兵器就是郁刃。難道這個‘黑面具人’會是阿姹,她為什么要戴上面具呢?阿姣夫人又會在哪里呢?
這時兩人過有一百多招,那‘黑面具’有些落了下風(fēng)。妙玄此時精神抖擻,手中的青蟬劍藍(lán)光閃閃,攻勢凌厲?!诿婢摺m有神兵器,但無奈武功不濟。而妙玄的青蟬劍同樣是削鐵如泥的寶劍,足以對付那‘郁刃’,而不至于被它砍斷。畢竟是武林泰斗沖虛真人的徒弟,武功高于那‘黑面具’,那‘黑面具’一邊招架一邊朝自己陣中退去。
南詔陣中那個‘紅面具’從馬背上騰空而起,朝妙玄飛來。妙玄暗叫:“不好!”忙撇下‘黑面具’,來接招‘紅面具’。
見那‘紅面具’所執(zhí)兵器正是‘浪川劍’,一直在陣前觀察的常世雄的心急速地跳著,他瞪大了眼睛望著那‘紅面具’。那窈窕的身材、那熟悉的武功、那熟悉的浪川劍,他心里叫道:阿姣夫人,終于找到你了。
妙玄一接招對方的兵器,就知道來者不一般,因此加了小心。兩人各自施展所學(xué)之武功,都不敢輕視對方。但妙玄并不熟悉南詔的武功,南詔武功乃國師閣陂吸取中原武功和天竺武功的精華揉合而成,剛?cè)嵯酀?、變幻莫測。
妙玄如何知道,眼前這‘紅面具’就是閣陂和尚的女徒弟阿姣公主,閣陂把這獨特的武功傳授給她了。在南詔,論武功除了閣陂和尚,無人能敵阿姣公主。
兩人過有一百多招,妙玄漸漸跟不上對方的招式,有些時候簡直就是胡亂招架。常世雄有點替師姐擔(dān)心,他扭頭輕聲對身旁的紅線說:“快去將你師父救下來!但萬萬不能傷害戴‘紅面具’那個人一根汗毛,詳情以后再跟你說。”
紅線眨眨眼睛看著干爹,她好像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就在這時,常世雄發(fā)現(xiàn)那‘紅面具’伸手向懷中摸去。他心里叫道:“不好!”連忙告訴紅線:“那人要用暗器,快去救你師父!”聽到干爹的話,紅線從馬背上騰空而起,直奔截‘紅面具’那人飛去。
飛行中,她掏出一枚‘飛火流星’,原來她把十二枚‘飛火流星’帶在身上,以防萬一。突然間,‘紅面具’手腕一抖,一個‘東西’朝妙玄飛來。那‘東西’疾如閃電,待妙玄發(fā)現(xiàn)時,己來不及躲閃。
就在那‘東西’離妙玄還有二尺遠(yuǎn)時,只聽“當(dāng)”的一聲,紅線甩出的‘飛火流星’和那個‘東西’碰擊落地。此時,紅線己用七星寶劍將‘紅面具’的浪川劍架住。
‘紅面具’本來以為勝券在握,未料想,憑空飛來一個姑娘,壞了她的好事。
“哪里來的野丫頭?小小年紀(jì)也敢上陣,你敢來阻攔你家姑奶奶,難道看我的寶劍不鋒利嗎?識相的快快退下,換個大人上來,小心你丟了性命?!薄t面具’怒聲責(zé)問。紅線聽出來那是個女人的聲音。
“哈哈,兩軍對陣,刀劍上見輸贏,分什么大人小孩的?!奔t線笑著說。
“既然你不知好歹,那休怪姑奶奶不客氣了?!?p> 她想要為叱咤鬼王報一劍之仇的打算落空,‘紅面具’心中惱怒,便把氣都撒在這飛來的姑娘身上。她手中的浪川劍刺向紅線,她不相信面前這丫頭武功有多高,所以也沒有用全力進(jìn)攻??墒菍Ψ揭唤诱?,她就深深感到對方這一劍的力量,要遠(yuǎn)超過她的力量。
這下‘紅面具’再也不敢小瞧‘野丫頭’,她施展自家的南詔劍術(shù),“刷刷刷”一連十幾劍刺向‘野丫頭’,但都被紅線一一化解。
‘紅面具’見自己十幾劍好像刺在虛空中,她更加惱怒,將浪川劍舞動起來頓時變成滿天梨花,將‘野丫頭’罩在這無數(shù)劍光中。
紅線見‘紅面具’攻勢凌厲、劍法奇特,便抖擻精神、小心應(yīng)付?!t面具’知道對方武功要高于那道姑的武功,所以招招式式一招狠似一招。
兩人過了五十多招后,仍不分勝負(fù)。此時紅線開始施展‘飄緲神功’和‘飄緲劍法’,轉(zhuǎn)眼間那‘紅面具’眼前出現(xiàn)了十幾個姑娘,無數(shù)道劍光將‘紅面具’罩在里面。
‘紅面具’有些發(fā)慌,她的‘滿天梨花’也己消散,她竟不知如何出劍,眼前的姑娘幻化成虛無飄緲的身影。但雖處于劣勢,她卻沒有受半點傷,‘紅面具’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其實那是因為紅線牢牢記住了干爹的話:不能傷‘紅面具’一根汗毛,詳情以后再說。
在旁邊觀戰(zhàn)的妙玄感到今天這事情有些蹊蹺,這個‘紅面具’也有些蹊蹺。紅線的武功明顯高于那‘紅面具’,她的劍術(shù)雖然變幻莫測、攻勢凌厲。但那七星寶劍每要觸及‘紅面具’的要害處時,便立即收劍,點到為止。
奇怪的是,那‘紅面具’有幾次處于不利境地時,按常理該使用暗器,但‘紅面具’卻沒有用。在遠(yuǎn)處觀戰(zhàn)的妙玄感到有些奇怪,旁邊的常世雄卻微笑著??粗矍捌婀值膱雒?,他真想驅(qū)馬上前詢問那‘紅面具’,但還不能冒失,畢竟雙方還是敵國。
天色己漸漸暗下來,當(dāng)兩人過有將近二百招時,紅線高叫:“?!保瑑扇送瑫r停下了手中的寶劍。‘紅面具’朝紅線望去,不知這‘野丫頭’什么用意。
“天色己晚,我們明日再戰(zhàn),可以嗎?”紅線向?qū)Ψ浇ㄗh道。
“好吧!就聽小姐的,明日再戰(zhàn)!”那‘紅面具’不但爽快地答應(yīng)了紅線,而且還改稱她為小姐,兩人回到各自的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