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線擔心的事終于發(fā)生了,她看清楚那是無量法王率五、六十個武士在圍攻她娘和大姨。原來無量法王逃走后,所走的路離阿姣阿姹所在處不遠,在法王頭上方飛翔的兩個飛鳥使,因為飛的高看的遠,所以能很快發(fā)現(xiàn)遠處有人,并馬上把看見兩人的事告訴了無量法王。
此時的無量法王被紅線三人打敗后,正憋著一股火呢,聽說發(fā)現(xiàn)了城外不遠處有兩個人,他腦瓜一轉(zhuǎn),認定那兩人肯定是紅線一伙的。
正在守護金銀珠寶的阿姣和阿姹,忽然發(fā)現(xiàn)夜色中有幾十個人直奔她倆人而來,兩人感到那伙人來者不善,便先后拔出寶劍來嚴陣以待。
離兩人還有五、六丈遠時,無量法王先下手為強,他一甩手,只見他右手上的金輪呼嘯著朝阿姣阿姹兩人飛來。兩人都深知無量金輪的厲害,當然不敢用兵器去擋,就在金輪離兩人還有幾尺遠時,兩人閃電般地躲過金輪,那只金輪從兩人的中間飛了過去。
那只金輪所挾帶來的一股強大的氣流,讓兩人感到不寒而栗,若不是剛才躲的快,他們就會被那只金輪擦碰著,雖不至于要了兩人的性命,但至少也得骨斷筋裂。
就在姐妹二人還驚魂未定之時,又一只金輪帶著呼嘯聲朝兩人飛來,她們只好再一次急速地躲避開那個致命的武器。
但對方的金輪卻能去而復(fù)返,不斷地襲擊她們兩人。更可怕的是:兩人發(fā)現(xiàn)就在躲避金輪襲擊的短暫工夫,她們己被幾十個武士團團包圍,那些武士正不聲不響地朝她們逼進……。
兩人既要防那不斷飛來飛去的金輪,還要防備逼到身邊的那些武士的襲擊,有幾個武士己經(jīng)手執(zhí)刀劍朝兩人攻擊了。
“姐姐小心?!卑㈡l(fā)現(xiàn)一只金輪又朝她們飛來,她連忙提醒阿姐。此時的阿姹,注意力全在身邊的幾個武士身上,當她聽到阿妹的提醒想躲避飛來的金輪時,己經(jīng)來不及了。
“刷”的一聲,阿姹的右肩臂被八鋒輪寶上的尖刃劃開了一個大口子,她的身體也受到了巨大的沖擊,右手所持的寶劍也掉落在地上,她的身體搖晃了幾下才勉強站住。
圍攻的那些武士見她受傷,而且手中沒有了寶劍,便蜂擁而上,將手中的刀劍瘋狂地砍在阿姹的身上。阿姣眼見阿姐被瘋狂砍殺,她大喊一聲,不顧一切地去救阿姹。
無量法王見阿姣己把后背對著自己,玩命兒似地與那些武士廝殺,對自己完全不再防備。他冷笑了一聲,右手托起了金輪,準備給阿姣致命一擊。
就在這時,無量發(fā)現(xiàn)半空中有一個黑影朝這邊飛來,他心里一驚,連忙停手,手托金輪死死地盯著黑影。
黑影越來越近,眨眼間,離他只有五丈多遠,“啊,又是那個死丫頭?!彼睦锇蛋到械?,先下手為強,后出手遭殃,他將內(nèi)力貫注到右手上,并用大力將金輪推送出去。
他不聲不響地將金輪推送出去,企圖一舉擊中紅線。但紅線早己料定是無量法王他們,豈能不防他的金輪。
金輪挾帶著凄厲的呼嘯聲朝紅線撞擊過來,她知道這大家伙勢大力沉,不敢用寶劍將它撥開,只能閃身躲過。
剛剛躲開那大家伙,又一個金輪帶著風聲朝她飛來,她又輕松躲過。頭一只金輪己飛回到無量法王手中,見兩只金輪全沒打中紅線,他又準備將金輪推送出去。
紅線早看在眼里,她哪能再給對方機會,于是她駕御風術(shù)挺劍直奔無量法王而來,打算將他除掉,以免留下后患。
無量法王見紅線飛過來,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紅線,但又不能坐以待斃,所以他決心與對方拼死一搏,興許能擋住她。
不容他再多想,對方那七星寶劍的寒光已直射他的雙眼,千鈞一發(fā)之時,無量法王忙用手中的金輪將寶劍擋住。
“當朗”一聲,寶劍和金輪撞擊在一起的一瞬間,巨大的沖擊力讓無量法王不由自主地連退了好幾步,啊,他心里暗暗吃了一驚:他驚訝那丫頭竟有如此大的神力,她這神力已超過那武林十大至尊,當今天下恐怕再無人能抵擋住這丫頭的三招兩式。
不好,自己不能再與這丫頭糾纏下去,否則他就會步師弟崆峒法王的后塵,結(jié)伴到那西方極樂世界去了。
就在他尋找脫身的機會時,他想逃走的意圖,卻已讓紅線看破,只見那紅線施展出天遁劍法,綿綿不絕的劍光將無量法王完全罩住,讓他難以脫身。
也算是他命大,就在他難以脫身之時,兩個飛鳥使從天而降;紅線此時還得分神防備頭上方的兩個飛鳥使,那兩個飛鳥使十分狡猾,他們早知紅線那天遁劍光的厲害,所以只在她頭頂上方兩丈多高處上下飛騰,做出隨時準備攻擊的架式。
無量法王見有人救他,便不顧一切地沖出紅線的天遁劍光陣,盡管遭受無數(shù)道劍光橫掃他的身體,如同刀割一般,但他也顧不得疼痛了,他也知道:憑他的金剛之體,那天遁劍光,卻難以真正傷害到他。
趁紅線在應(yīng)付兩個飛鳥使之機,無量法王駕輕功飛離戰(zhàn)場,他也顧不得手下武士們的性命,只想自已離那丫頭越遠越好。
見無量法王己逃進夜幕中,紅線只好把氣撒在那兩個飛鳥使身上,她駕御風術(shù)飛起在半空中,那兩個飛鳥使見紅線飛到自己身邊,不禁大驚失色,想趁這夜色逃走,但紅線豈能放過他們兩個,只見她“刷刷”幾劍,那兩人的身體便分成幾段掉落在地上。
此時的阿姣正大力砍殺剛才那幾個襲擊阿姐的武士,騰出手來的紅線也飛過來幫忙,三下五除二,娘倆兒轉(zhuǎn)眼間便將殘余的武士全都殺光。
停止廝殺的阿姣連忙來到阿姐身邊,看見她身上傷口有十幾處,最致命的是脖頸和胸口兩處。紅線也隨后來看大姨,見她傷口這么多,傷勢非常嚴重,紅線不禁暗暗吃驚。
她當即點了大姨的幾處穴道,傷口的流血馬上止住了。
見阿姣來到,阿姹勉強睜開了眼睛看著她說:“小妹……我,我怕是……不行了。”
“不會的,我去找?guī)煾?,他那里會有藥的,你要堅持住,我馬上回來。”阿姣說完轉(zhuǎn)身要走,卻被紅線攔?。骸澳?,還是你來照顧大姨,我快去快回?!?p> 阿姣點點頭,紅線立刻駕御風術(shù),飛去找閣陂大師。見到大師和眾人后,紅線把發(fā)生的事簡略說了,又向大師要藥,閣陂說創(chuàng)傷藥早己用完。
聽了這話,紅線急得快要哭了,嘴里念叨著:“這可怎么辦?這可怎么辦?”
“嘿,急什么?再到那一堆死尸里找找,我不信他們身上沒有?”惡風提醒大伙兒。
“那我們?nèi)讉€人找找?!奔t線說完,惡風和閣陂兩人便跟她一塊去找。
他們?nèi)税€兒在死尸身上翻找,還真找到了幾包創(chuàng)傷藥,三人飛速來到阿姹身邊,紅線和娘馬上給阿姹服藥抹藥,都做完后,他們幾人都靜靜地等待著阿姹醒過來。
幾個人都希望有奇跡發(fā)生,但阿姹卻再沒有醒過來,阿姣摸著阿姐漸漸涼下來的身體,她怎么也不相信這眼前的事實。
“難道這創(chuàng)傷藥有假?”阿姣懷疑地拿著包藥粉的那張紙片說。
“藥是真的,只是這藥粉只管一般皮肉上的刀傷箭傷,卻管不了內(nèi)臟所受的傷。我剛才看了一下她的傷口,有幾處己傷及內(nèi)臟,所以這藥力難以到達。”閣陂對三個人解釋到。
阿姣抱著阿姐冰冷的身體,她怎么也不愿相信:阿姐己離她而去,她不禁失聲痛哭起來。
紅線也為大姨惋惜,本來他們一伙人己闖過道道難關(guān),這次過了嘉峪關(guān)就進入大唐地界,然后她也會隨娘和大姨一塊回南詔去,沒想到大姨卻命來在這里。
閣陂見徒弟阿姣哭個沒完,便過來相勸,阿姣這才放低了自己的痛哭聲。閣陂也深知她們二人姐妹情深,而且阿姣自小是由姐姐阿姹照看長大的,現(xiàn)在只剩下她孤單一人,阿姣怎能不傷心欲絕。
此時站立在娘身旁的紅線心里也有些內(nèi)疚,她埋怨自己沒早一點來看她娘和大姨,如果當時無量法王知道她也在這里,說什么無量也不敢過來襲擊她娘和大姨。
閣陂這時過來對阿姣說:“徒兒,人死不能復(fù)生,我們還是想法找地方安置阿姹公主吧?”
阿姣擦干淚水后對閣陂說:“師父,我想找個地方先將尸體暫存,等回到南詔后,讓閣王派車馬將阿姐的尸體拉回南詔安葬?!?p> “為師同意你的辦法,可是這地方哪有存放尸體的地方?”閣陂有些懷疑地回答。
“我去打聽一下這里的住戶,看看他們有什么辦法沒有?”阿姣說完這話兒,便和紅線飛回城關(guān)里,這時兩人發(fā)現(xiàn)周圍的房子里出來幾個膽大的人,他們站立在暗處觀察著。
“老鄉(xiāng),你們不要怕,先前那伙歹人已被我們消滅了,再沒人傷害你們了?!卑㈡舐曊泻糁菐讉€人,聽到是女人的喊聲,其它的房子里又鉆出來幾個人,但他們?nèi)匀皇沁h遠地站著,并不敢朝前多走幾步。
“我過去跟他們說說,也許處理這滿地的死尸,他們也能幫上忙?!卑㈡f完這話便一個人朝那幾個人走去,紅線怕她娘有什么危險,便緊跟在她娘的后邊朝那幾個人走去。
也許看清走過來的人是兩個女的,那幾個人并沒顯出驚慌失措的樣子,而且站在原地等候。
阿姣和紅線來到那幾個人的面前,并把要他們幫忙處理這大量死尸和保管阿姹尸體的事,大概地對那幾個人講了一遍。
也許是久居在這邊界荒漠之地,那幾個人對這樣的事司空見慣,所以就爽快地應(yīng)允下來,只是末了跟阿姣和紅線談到了干活的工錢問題。
阿姣和紅線回到自己人這邊,兩人把工錢的事跟大伙兒說了。
“哈哈,這算什么事兒,銀子咱們有的是,要多少就給他們多少?!币慌缘膼猴L爽快地說。
“是啊,那就這么辦了,紅線,娘的心情不好,我想守在你大姨身邊。找人處理尸體的事你和惡風大俠去辦吧,等事處理完了,再跟那些人商量保管你大姨尸體的事?!卑㈡谕昙t線,便駕輕功飛出城外去了。
紅線又把這事兒告訴了曇云師太,師太說:“我們殺了這么多人,是該把這戰(zhàn)場打掃干凈,我看這滿城里的死尸沒有二百也有一百多具,還真得多找人手來處理這些死尸。這里也沒什么事,有惠一大師和隱娘在這兒照顧就夠了,我也跟你去找人。”
兩人和惡風一塊去找人干活,先前說好的那幾個人,見紅線回來,忙迎上前,此時他們的身后又多了幾個人。
“怎么樣?幾位大俠,咱們什么時候干活?”領(lǐng)頭的一人有點等不及了。
“找來人就開始干,每人給你們十兩銀子,找二三十個有力氣的就行。”紅線告訴那個領(lǐng)頭人,聽說每人十兩銀子,那幾個人的兩眼都瞪得溜圓,張著大嘴說不話來。
不一會兒那個人就找來四十多人,紅線和曇云見來了這么多人,忙叫來那個領(lǐng)頭的。
“怎么來這么多人?哪有這么多銀子給你們?!睍以曝焸淠莻€領(lǐng)頭人。
那領(lǐng)頭的見曇云生氣了,忙陪著笑臉解釋到:“是小的不對,小的一說每人十兩銀子,他們都爭搶著來干活,這些人也都是窮怕了,都想來掙點辛苦錢,要不,大人就少給他們一點?!?p> “師父,就讓他們先干活吧?”曇云見此情景只好點頭同意。那個領(lǐng)頭人見事定下來,便回頭給那四十多人分配活,那些人回到家里取來工具后,就開始處理那些死尸。
他們做成簡易擔架,然后把尸體抬到離城關(guān)外半里地遠的一處亂墳崗,再扔到沙坑里,連埋也不埋。
領(lǐng)頭的對曇云和紅線解釋到:“對這些無人認領(lǐng)的尸體,我們都這樣處理,這有點像吐蕃人的‘天葬’,到時候野狗和禿鷲就會來吃掉這些尸體。如果吃不光,那大漠的熱風也會把尸體風干,到最后什么也剩不下?!眱扇寺犃擞悬c毛骨悚然。
那些人足足干了兩個時辰,才把那些尸體處理完。這時天己經(jīng)大亮,惡風也到阿姣那里把銀子背了回來,交給了那個領(lǐng)頭的。
紅線又問那個領(lǐng)頭的,怎樣能保存好尸體,不讓它腐爛。那人告訴紅線:只需裝在簡易的棺材里,然后放在通風的房子里就行。他又說:因為這大漠地方,氣候干燥,所以尸體能保存完好,只是時間長了,尸體會因脫水變得干癟一些。
聽了那人的解釋,紅線和曇云都認為這樣附合她們的要求,兩人告訴領(lǐng)頭那人,給他五十兩銀子,把阿姹的尸體保存一年,到時候有人會來將尸體取走。
領(lǐng)頭人聽說能得到五十兩,頓時喜出望外,他又叫來幾個雇工,找來一口簡易棺材。他們跟著紅線和曇云來到阿姣那里,此時阿姣還在那里哭泣,見幾個人抬著棺材來,她哭得更傷心了,閣陂只好上前勸解徒弟。
裝阿姹尸體的棺材存放一間舊房子,那房子通風很好。紅線和阿姣向那領(lǐng)頭人反復(fù)叮囑要保護好尸體,那人連連點頭答應(yīng)并向兩人保證后,紅線便去惡風手里要來五十兩銀子給了那個領(lǐng)頭人,那人千恩萬謝后便回去跟那幾個雇工分銀子去了。
就在幾個人忙著處理那些死尸之時,隱娘跑來告訴他們:妙玄、常世雄、云童他們?nèi)硕技禾K醒過來,幾個人聽了都很高興,只有阿姣高興不起來。見此情景,隱娘知趣兒不再說下去。
這工夫兒,中毒蘇醒過來的三個人在惠一大師的陪伴下來到紅線和曇云身旁。紅線迎上前去,見師父和師叔常世雄,還有師兄云童三人的身體己恢復(fù)過來,心是很高興,但又不敢過分表露出來,怕惹娘傷心再哭起來,到時候又得勸半天。
“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上路了,我己打聽明白,穿過嘉峪關(guān)后有兩條大道,一條通大唐;一條通往南詔和吐蕃,大伙兒說我們走哪一條路?”曇云征求眾人的意見。
“師父,我們先護送阿姣姨去南詔吧?”隱娘見眾人不吱聲,便搶先說出自己的想法。她與紅線情同姐妹,見阿姣姨很傷心,就想先送她回南詔。反正她和師父也不著急,師徒倆兒什么時候想回山,駕起輕功來不過用一天的工夫,再說隱娘也不想這么快就與紅線分手,她在外邊還沒玩夠呢。
曇云師太見徒兒如此懂事,她也感到很欣慰。其實她哪里知道,徒兒是舍不得與紅線分手,又不愿隨師父回山;在山里,整天不是習武就是練功,過著孤燥無聊的生活。
常世雄也贊成去南詔,其他人聽了也沒有異議,見師弟嚷著去南詔,妙玄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她的目光不由得在師弟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便又轉(zhuǎn)向了別處。
其他人都無所謂,對去南詔沒有異議。于是曇云和紅線便招呼眾人將把東西裝上,惡風和常世雄等幾個男人馬上動手,很快就把那些羊皮口袋放在馬背上。
臨上路時,阿姣又跑到存放尸體的屋子里去最后再看一眼阿姹,紅線緊隨她娘的后邊。當看到阿姹的尸體被安置的挺好時,阿姣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那間房子。
踏上了去南詔的大道,眾人的心情開始放松下來,危險、危機、陷井等各種遭遇都己過去,他們這幾天所遭遇的一切恐怕一輩子也難以碰到。
此去南詔的路上不會再有大的風險,夏侯天龍己死,毒龍幫也煙消云散;崆峒法王己死,剩下無量法王一人也元氣大傷,再無力與他們廝殺;靈鷲上人也逃回自己的老窩去了。
但是曇云和紅線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是啊,這幾天戰(zhàn)死了好幾個人:無極老祖、軒轅公、沖虛真人、靈虛子、魔障大師、丁老伯,現(xiàn)在又加上個阿姹公主。
馬隊沿著大道慢慢地走著,大伙兒的話都很少,難得有這么平靜的時候。也許因為那幾天不停地奔走,不停地廝殺,讓眾人的神經(jīng)有些麻木了,現(xiàn)在,突然間緊張的日子過去了,不用再提心吊膽地等待可能到來的各種危機和危險了,這反而讓他們有些不適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