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門淪陷人情冷
情玉等人一路南行,沿途風(fēng)光抱覽無余,心情也日漸舒散起來,暫時忘卻了許多煩惱,隨著冬日的到來,氣候一天天的轉(zhuǎn)冷,但六人南行之下卻越來越熱,頗感新奇,因為六人各自生長在宋地的最南端和最北端,對于中間的一段仍是相當(dāng)?shù)哪吧?,每走一地總有許多新奇的發(fā)現(xiàn),帶著一種探求知曉的心態(tài),一路走去興趣不減,心情愉快,待到路見不平伸手相助,將所認(rèn)為的歹人惡徒打翻在地,看著他們哭喊求饒狼狽逃竄之時,那種自信與喜悅已經(jīng)不能用語言來表達(dá)。
自五臺山一會,天下武人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和教訓(xùn),安分了許多,武林呈現(xiàn)出一片祥和穩(wěn)定的氣象,見義勇為、除暴安良之士日漸增多,施暴之徒不斷減少。情玉和狂濤大戰(zhàn)盟主臺,又合三人之力戰(zhàn)敗孟太華之事仍是武林中人津津樂道的話題,一路走來不絕于耳,三個女子聽到眾人對自己旁邊三個男子的稱贊大感自豪,料得天下再不會有哪個女子能像她們這般有福氣有面子了。
先前之時,狂濤和銀濤還常常向四人講起南海的風(fēng)光人文及自己小時候所發(fā)生的趣事,以助抑興,但越接近南海二人越是消沉和不安。小欣再讓他們講時便絕口不提,只淡淡地說道:“到南海時你自己看便是了。”
小欣大為生氣,但想到二人為師父之事所煩,心情不好,也是情理中事,應(yīng)該體諒才對,于是強(qiáng)壓心中氣憤,反而要上前開導(dǎo)二人。情玉不讓他們盡快趕回南海,就是為了使他們在旅途中放松心情,能將范無爭之事想開些,豈知二人做的全是表面文章,心中的壓力是一點也沒減輕,接近南海已經(jīng)忍不住暴露了出來.
踏入南海不久六人便遭到了暗襲,只因偷襲之人武功平平?jīng)]有得呈,六人也不當(dāng)回事,豈知再向前走暗算他們的人不斷增加,武功也強(qiáng)了許多,六人已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妙。
這天在一路邊小攤喝酒之時,情玉見那賣酒的人雖然在忙些什么,眼睛卻時常不經(jīng)意地抬起望他們一眼又自低下,憑著經(jīng)驗已料定此人有害人之心,欲對六人不利,起身一把將賣酒之人抓將過按在桌上,提起酒壇朝他頭上砸下。那賣酒之人臉如土色,驚聲叫道:“師兄救命呀!”
情玉內(nèi)力一吐酒壇在他鼻尖處爆了開去,喝道:“誰是你們的師兄?”
話音剛落小攤外立時涌到三四十人來,說話:“是我們,快些將他放了?!?p> 情玉道:“好呀!”將他提起擲出攤外,兩個大漢上前來接,豈知賣酒之人身如巨石,沉重不可言語,二人立時被壓在身下,骨格咔咔作響,七竅出血而亡。
當(dāng)先一持劍的黑臉漢子叫道:“在我們的地盤上還敢撒野,當(dāng)真是活膩了,你們怕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喝了毒酒吧?哈哈,快快束手就擒,老子還可給你解藥饒你不死?!?p> 情玉笑問道:“你說的是這個嗎?”伸手在嘴上一按,一股酒水受他掌力吸引自口中射出,結(jié)成了一支小冰劍隨手甩出,噌的一聲射入攤外一棵樹中,又化成了酒水。那幫人轉(zhuǎn)頭望去,那樹桿上出現(xiàn)一個穿透了的洞孔,輕叫一聲向后退開,嚇出一身冷汗。銀濤、狂濤、肖珂和靜雯一張口,四股酒水一齊沖口而出,小欣叫道:“糟了,我吐不出來,我要死了?!毕蚝缶偷?。
肖珂將她扶住,狂濤叫道:“我來幫你。”伸出一掌要將她體內(nèi)酒酒逼出。
靜雯笑道:“干麻這么緊張,小丫頭的話你也相信?”
狂濤一怔隨之明白了怎么回事,氣道:“這時候還玩,真不懂事。”
小欣站起身笑道:“這可叫投石問路,說個小謊看誰笨呀。”
肖珂推一下她笑道:“是看誰最關(guān)心你吧,快說,你的酒喝到哪去了?”
小欣道:“在這里?!币惶嵋滦洌焓忠慌?,酒水滴滴下落,她比誰都鬼精靈,早看出了不對。
情玉拿起一個酒杯,輕輕一捏,喀喀作響,酒杯立時變成了粉沫散落地上,拍手道:“說吧,是誰指使你們來暗算我們的?”
眾人眼現(xiàn)驚色,盡皆不語,黑臉漢子舉刀喊道:“怕什么,雙拳難抵四手,好漢抵不過人多,我們這么多人還怕砍不死他們?上?!卑l(fā)一聲喊,眾人一齊持刀砍來。
銀濤和狂濤心含怒氣,一躍而出,不等眾人撲入小攤,閃入人群拳打腳踢,轉(zhuǎn)眼之間將三四十人盡皆打翻在地,叫喊連天,沒有一個能爬得起來。
狂濤走到那黑臉漢子面前,腳踩其胸,呵道:“說,為什么要害我們?”
黑臉漢子頗為硬朗,別過頭卻不矛理采,狂濤怒氣更盛,抬起一腳踩落,喀的一聲那人的左臂立時斷為兩節(jié)。黑臉漢子慘叫一聲咬緊牙關(guān)仍是不說,臉上冷汗?jié)L滾下落??駶械溃骸拔易屇阕煊病!庇忠荒_踩落,那人左腿應(yīng)聲而斷,慘叫了一聲仍是閉口不語。
銀濤佩服他是條漢子,勸狂濤道:“算了,放了他吧,我們再問別人?!?p> 這人越是硬氣狂濤越是惱怒,大叫道:“不,我今天一定要他開口說話,他若不說,我便踩碎他身上的每一根骨頭?!碧_又將他右臂骨胳踩碎。那黑臉漢子,象似痛得麻木了,沒有再叫出聲,但也沒有昏死過去,臉和頭發(fā)都被冷汗浸濕,像被大雨淋過一般。
眾人再也看不下去了,叫道:“住手,不要再踩了,他會死的。老大你就說吧,兄弟們是不會怪你的,你永遠(yuǎn)都是我們的好老大,好大哥,求你了老大,你說吧?!庇泻脦讉€都哭了出來。
銀濤問道:“他為什么死都不肯說?”
眾人回道:“老大是為了我們這幫兄弟,是不想讓我們死呀?!?p> 一人爬上前來叫道:“你們要知道什么盡管問我好了,我說,我全都告訴你們。”
黑臉漢子怒道:“黑魚,你想讓大家都死嗎?不許說。”
被叫黑魚的漢子說道:“:要死大家便跟老大一齊死,誰也不會茍活?!鄙砗蟊娙她R聲稱是,顯得極為悲壯。
黑魚抬頭說道:“只是我們害你們的乃是南海一派的弟子,他們的師父不知從什么地方找到了三把非??膳碌膭?,請了南海大大小小的幫派去觀賞,結(jié)果忽然發(fā)難,當(dāng)場殺死了好幾十人,并逼迫其他幫派聽從南海一派的調(diào)遣,誰若不從定斬不饒。我們被迫當(dāng)場立誓,忠于南海一派,隨之便被派出圍殺你們。他們的師父不許我們說出他是幕后主使之人,否則便將我門派全部殺光。”
身后眾人齊皆點頭大喊:“一點也沒錯,我們是被逼的?!敝链艘呀?jīng)很明白,要殺他們的就是范無爭,他們的師父,南海一派的掌門人。
狂濤難以接受,一腳將黑魚踢飛,大喊道:“你說謊,我不相信,師父是不會害我們的。”但是心里明白,要殺他們的正是自己的師父范無爭,大叫著向前狂奔而去。銀濤心里也難受,但仍能克制自己的情緒,怕狂濤激動之下做出什么不良舉動,急忙追去。
情玉走上前對眾人說道:“因為你們說了實話,所以不會有事,南海一派不敢為難你們的?!比〕鲆涣稀氨萄ぁ苯o黑臉漢子服下,以防他傷重而死,隨后帶了三人去追二人。
狂濤奔了一氣被一條河流擋住了去路,站在岸邊大喊大叫不住發(fā)拳擊打水面。銀濤上前將他攔住,兄弟二人坐在地上抱頭痛哭。情玉等人站在二人身后并不上前勸慰,直到他們心情平靜下來才提意潛伏前行。六人叫渡船過了河,稍作偽裝掩人耳目,小心前行,如此一來果然躲過了不少麻煩。
二十六日到達(dá)海邊,銀濤和狂濤不顧各人反對,堅持要回去一探師門。到了南海一派,早有弟子查覺其行蹤,進(jìn)內(nèi)通報,一時間人聲躁動,二人尚未踏入大門已被眾師兄弟團(tuán)團(tuán)包圍。二人拱手見禮,要見師父范無爭,卻被眾人罵作師門叛徒,無恥小人,不給二人分辨的機(jī)會,立時出劍圍殺,二人不愿同門相殘,處處忍讓,反被眾人當(dāng)作心中有鬼,攻得更緊。銀濤知不可與其多作糾纏,拉了銀濤跳出人群,向里間奔去,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找范開爭出來說話,豈知范無爭早有防備躲了起來,二人無奈之下,只好退出,會合了情玉等人又躲了起來,心情大壞,難過了一整天。
六人夜宿海邊,第二十七日的太陽從海面上升起,赤紅如火,照射得人眼睛生痛,但情玉等四人仍自很高興,他們自小生在北方,從未見過大海,這還是第一次在海邊觀看日出,既新奇又愜意,靜雯靠在情玉的懷中,前面不遠(yuǎn)肖珂伏在銀濤的腿上,讓初起的晨光盡情地潑灑在身上,越發(fā)顯得柔情蜜意,極具情調(diào)??駶齾s是坐得遠(yuǎn)遠(yuǎn)的,低頭想著自己的心事,小欣暗自撇嘴,嘆惜自己命苦,不過她可不愿讓自己難過,讓狂濤這小子破壞了自己第一次看日出的好心情,面對大海又喊又跳,狂歡不已。
草草地吃了幾條烤魚,六人便起身找船出海,結(jié)果二三十里長的一條海岸,沒有一條船停泊,所有的船似乎一夜之間消失不見。六人一猜便知是范無爭搞的鬼,目的是阻其出海。
狂濤怒道:“我就不信他們能把船給吃了。”到漁民家里去找,結(jié)果船影也沒見到,逼問之后才知道,已在兩三天前被南海一派逼著將船沉掉了,后的生活也沒了保障。
六人聽之齊皆大怒,銀濤說道:“看只有到師門找一條船了?!碑?dāng)先帶路。
六人來到一處小海灣,只見此處停泊著上百艘大大小小的船只,南海一派的弟子持刀把守。情玉對三個少女說道:“此去兇險,你們?nèi)齻€水性不大好,還是留在這里吧?!?p> 靜雯知道不能讓情玉擔(dān)心點了點頭,肖珂對銀濤說道:“我等你回來?!?p> 銀濤將她抱住,說道;“我一定會回來的?!?p> 小欣大叫道:“我要去,我要看那海浮島,還有傳說中的魔炎。”
狂濤一伸指封了她的穴道,靠上前來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聽話,留下吧,只要我能活著回來就娶你,明年的今日帶你看日出,出??瓷衩貚u?!?p> 小欣的臉頓時紅了,低下頭小聲說道:“你答應(yīng)的,不許反悔,我留在這里,等你回來?!?p> 狂濤點了點頭,說道:“我們走吧?!比龡l人影一齊竄出。
南海一派眾弟子見三人突然出現(xiàn),大驚之下紛紛撥劍圍堵過來,三人并不動手,縱出人群落在船上,縱了幾縱上了靠邊停放的一般小船,砍斷纜繩向前劃出,南海一派眾弟子見相距甚遠(yuǎn)追之不上,圍在岸邊不住地打出暗器。情玉雙手一探,自身邊一條船上抓過兩柄船漿,空中揮舞將暗器盡數(shù)擊落,三人揮漿一齊劃出,船如離弦之箭沖出三十多丈,銀濤見風(fēng)勢正好,便揚起帆來,小船載著三人向遠(yuǎn)海飛快地駛?cè)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