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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的芒種時節(jié),夏天的氣息越來月濃重,這股氣息是一種汗液淋漓,夾雜著收割稻子時清香的草木混合氣味,再加上耳畔不斷傳來“知了”“知了”沉悶的蟬鳴聲。天氣也明顯的升到30度左右,這一段時節(jié)在長江中下游南部地區(qū),都在忙著收割麥子,忙著種有芒的稻子,農(nóng)忙季節(jié)已經(jīng)進(jìn)入gao潮。
插秧時候的田地,用牛犁松軟再加之以田渠引水灌溉后就像一片沼澤地,一腳踩下去,整只腳都陷進(jìn)了淤泥巴里,農(nóng)民們一只手拿著一束禾苗,一手輕輕梳理出一株伸進(jìn)一層水面,插進(jìn)肥沃的淤泥里。一直等到8月種植的谷物沉甸甸的掛滿了飽滿的谷粒,一株一株密密麻麻覆蓋了整片稻田,稻田的土壤被太陽照射布滿了裂痕,開裂了,田地里的土也凝聚成比較堅硬的土塊,飽滿的谷粒垂落下來,壓彎了稻稈,稻莖葉也已經(jīng)發(fā)黃。再過些時日,青田村的農(nóng)民們就要開始這一系列的農(nóng)事活動。緊接著又要在酷熱難耐,驕陽似火,一片知了聲中,再次拔腿插進(jìn)滾燙的淤泥稻田里,種上第二季,待到秋天收割以備度過冬季。
再過幾天,青天村的農(nóng)民們就要頭上裹著一塊浸透了汗的濕毛巾,戴上一頂草編的帽,彎腰頂著烈日,提防著吸血螞蟥的糾纏,將一株株嫩綠秧苗插進(jìn)細(xì)心施肥灌溉后的稻田里。這是青天村6到8月份的情景。如今正是六月第一季插秧的時候。
從青天村的一條嵌著碎石黃土地的主干道上緩緩駛進(jìn)一輛涂著警徽白色老式警車。車頂安裝一只紅綠警燈,但并未鳴響。一直在隨著蜿蜒的鄉(xiāng)間道路穿梭前進(jìn),最后停在過不留一處田邊,下來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兩個便服警員,沿著田埂,兩邊是耕過,已經(jīng)灌溉準(zhǔn)備插種水洼洼的淤田。上了一個陡坡,走過一片竹林,高個子警察看了看手里的一張草擬的地圖,指著幾個泥墻屋,回過頭對一個矮胖的警察點了點頭。兩人繼續(xù)大步往屋子里走去。
走近屋子看到一個端莊的女子正在清掃剝除的筍皮,他梳著一個發(fā)髻頭,長頭盤起,一件短袖絲衣,一條喇叭裙,下身穿著一雙繡花的黑布鞋。在臉上嘴角邊依稀的可以看到幾塊淤青,握著掃把的白皙雙手有被荊棘刺劃過的傷疤和被勒過的淤青??梢钥吹贸鰜恚禾m已經(jīng)有些好轉(zhuǎn),可以下床走動了,正在幫助料理一些家務(wù)她剝完筍,等著母親回來煮中飯。
胡春蘭低著頭清掃著門前的地,一堆筍皮被掃到了一起,門前擺著一把小凳子,凳子邊上放著一只竹籃,竹籃子里放了幾株剝完了皮干干凈凈的筍條。
“請問,是胡國泰的家嗎?”高個子警官走到胡春蘭身后,提著一只工作包問道。
胡春蘭微微有些吃驚,繼而轉(zhuǎn)過頭來,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臉上頓時顯出兩個小酒窩,但很快就又變得面無表情。
“是的,警察同志,你們來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回答道。
“你就是胡春蘭吧?”矮個子警察也走了上來,問道。
“我就是胡春蘭?!彼f著去廚房擺凳子。
“我們問一些話就走,做一下記錄,請你好好的回憶一下,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兩個警察說道。
這時手里挽著一只放著洗凈衣服木盆的何玉玲從池塘洗完衣服回來。她連忙放下木盆,快步走過來,幫忙搬出三把椅子,和警察對面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