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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古梅依舊沉靜在氣憤之中,木然的望著夕陽射進(jìn)屋子的霞光。霞光在門檻前慢慢傾斜退去。這真是今年最冷的一天。她獨坐在堂前,空虛而無助,害怕而憤怒。為什么?她想,自從自己為了追求自己的愛情,逃避父親的婚配,嫁到趙家以后,什么事都不順心,霉運連連。難道自己真的是錯了。
暮色陰沉下來,屋子里開始灰蒙蒙的一片。古梅起身打開了電燈,關(guān)緊了木門。廚房因為沒有燈,只從大堂照進(jìn)來些許光線,依舊暗淡。意識到還沒有煮飯,她點了一只蠟燭放在餐桌上,點燃了燈芯。撲朔的燭光將她孤獨的身影照映在墻壁上,她沉默地彎著腰,淘米做飯。
四周一片寂寥,古梅生起了爐子里的火。爐火幾次都熄滅了,想著想著,她忽然抑制不住心中苦澀,捂住雙眼,小聲哭泣起來。
“媽媽。”
她的一角被輕輕拽了幾下,她吸了一口氣,抬眼看著一臉稚氣的小梅,可愛的小妹已經(jīng)懂事,他默默地站在母親的大腿邊。“孩子,長大了要學(xué)會自己走路了,以后媽媽還指望你攙扶一把呢?!惫琶繁鸷⒆樱∶窞槟赣H拭去臉頰上的淚花。她坐在母親的大腿上,看著火焰在爐子里熊熊燃燒。
古梅偶爾彎腰用鐵鉗加一塊木頭放進(jìn)去。爐邊暖哄哄的。
夜晚降臨,林子里的貓頭鷹又咕咕叫響。吹滅了蠟燭,但如何才能卸載一天的包袱,安然入睡呢,不到最后一次永眠好像永遠(yuǎn)也無法釋然安逸。難眠中的孤寂,清醒后的迷惘,煎熬與孤寂,但又不希望迷惘。睡還是不睡,煎熬到身心疲憊。她躺在床上,眼前一片漆黑,不清楚自己有沒有睜開眼睛。面前卻浮現(xiàn)出大海的身影,異鄉(xiāng)雇主家的一件茅屋里,昏暗的燈光下,他徹夜彎著脊背刨木頭,做家具。長滿老繭的手上忽然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她縮回手,SHUN吸著流血的食指。古梅驚醒,睜開了眼睛。
咯吱。。。。。。隔著一道房門,正堂傳來的大門被推開一聲詭秘響動。緩慢而低沉。是風(fēng)吧?古梅疑惑地從床上坐起身子。她記得就寢之前把門鎖好了,還檢查了一遍。怎么會被風(fēng)吹開呢?古梅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果然,大堂里傳出幾聲輕微的腳步聲。有人證躡手躡腳地朝臥室走來。古梅一下子緊張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啪------有人踢到了腳盆。
噓。。。。。。有人長長地噓了一聲。
不止一個人,古梅心中愈發(fā)心慌,不知如何是好,腳步聲慢慢靠近,正在這千鈞一發(fā)之時,她急中生智,抓起衣物咬在牙里,抱起孩子,裹緊棉被滾進(jìn)漆黑,骯臟,滿是灰塵泥土的床底下。往漆黑的墻角挪動著。隨著臥室的房門打開,腳步聲慢慢逼近,她發(fā)慌的心砰砰地加快了節(jié)奏。一丁點的聲音也許就會暴露,自己將處于險境。
“媽的,算她聰明,知道得罪了人,一定是逃回娘家去了。”一個粗狂的聲音輕聲說道。
“便宜她了,不過也好,大哥,咱們正好趁著這幾機(jī)會,放手大干一場,找點值錢的回去?!币粋€略帶沙啞的聲音接著說。
“是是,這下咱們大膽放心地干吧,要是找到了什么金銀首飾還能發(fā)一筆小財呢。大哥咱們分頭找吧?!绷硪粋€略顯得年輕的聲音激動地說到,
“大姐的這一巴掌以后再還,他娘的,否則叫她做不成人?!闭f話的就是王痞子,露出拿兇悍的刀疤臉,他打開了手電筒往四周照了一通?!鞍阉麄兎佩X的地給找出來。干!”
古梅聽著心中膽寒,但如今已是叫天天不應(yīng),喚地地不靈了,她屏住了呼氣,捂住了小妹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