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人不理會琨的出言不遜,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雖然還略有遺憾,但眼前這頭幼狼也著實有趣。
看著洛家村的方向,他勾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心里有種莫名的期待。
總有一天那小娃娃會成長起來的,還真是期待呢!
“走!”
劍臨一揮衣袖,連帶著琨化作一陣黑霧,漸漸消失。
從今往后,形同陌路…
無雙,再見了!
洛家村這片歷來安靜祥和之地最近不甚太平。
妖魔光顧,修士來臨,這讓村民們有些惶惶不安。
這一日,海邊又來了一群人,他們從天而降,仿若踏云而來,他們大多穿著淡青色抑或是灰色的道袍,有的手執(zhí)拂塵,有的腰配寶劍,各個神采奕奕,精神抖擻。
這可是嚇壞了還在海邊勞作的漁民,這陣子出于對妖魔的恐懼,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敢出海了,現(xiàn)在妖魔已除,他們自然還得好好過日子。
眾人竊竊私語,各自心中皆有猜測,只是心中也知道,這大概也是仙人,可不是自己這些凡俗之人能編排的。
其中一位中年漢子上去交涉,引著那一行人進了村子,眾人雖然好奇,也不敢妄議。
來人正是玄云觀的幾位弟子,此次阡洲出了這么大的事,清然直接帶著人來收拾殘局。
看著走在前面,面色冷靜的師尊,眾弟子心中都不免打顫,小師叔出了事情,這可真是要人命??!
唉,師尊氣成這樣,也不知道回去又是怎樣一番腥風(fēng)血雨!
清然腳步可不像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平靜,想著三天前自己看到鷂蘿的傳信,當時差點沒嚇死。
不管是出于道衍師兄的交代,還是宗門對無雙的重視,她都出不得半點意外,更何況,這幾年,那姑娘的性子著實讓他不得不多疼愛幾分,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她出事!
走到他們住的那處小院,守著火爐的鷂蘿看到疾步而來的師尊,急忙起身行禮,淚水漣漣。
“師尊,弟子知罪,請師尊快些救救小師叔?!?p> 這個總是活力四射的女子跪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一遍遍的哀求著。
“她在哪兒?”清然的聲音有些顫抖。
“在這兒,在這兒,師尊快跟我來!”
鷂蘿急忙帶路,領(lǐng)著清然進了安置無雙的房間。
床上躺著的少女一下子就撞進了清然心里,她神態(tài)安靜,就像是平日睡熟了的樣子,恬淡的讓人不想移開眼睛,衣著臉面都很整潔,美好的不似真人。
好像,瘦了些呢!
清然腦海里冒出諸多奇奇怪怪的念頭,卻總是沒有上前查看的勇氣。
三日前,接到鷂蘿的信箋,她傷的很重,情況很不好……
不好,不好是個什么意思?
這是他養(yǎng)大的孩子?。∪f一有個什么事……
他不敢再想下去。
清然閉上眼睛,壓下心里胡思亂想的念頭。
一定,不能,有事。
腳步極輕,像是怕驚擾了熟睡的女孩兒,伸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那是他描摹了無數(shù)次的眉眼,趁著她熟睡的時候。
他曾想過,再過十幾年她會長成多么驚才絕艷的女子,她會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闖蕩出一片天地……
她會找到怎樣的夫婿,那樣他就能牽著她,放心的交到別人手里了……
可是,她現(xiàn)在怎么會重傷!
顫抖著終于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仔細探看她的傷情。
剛分出一縷神識,就被她體內(nèi)亂七八糟的狀態(tài)給嚇了一跳。
經(jīng)脈盡毀,丹田皆空。
有的爆炸,有的撕裂,有的掙斷……
這得經(jīng)受多大的痛苦??!
修士的身體一般比常人堅硬,強韌,但也是他們一點點修煉出來的,還沒筑基的小弟子哪來的鋼筋鐵骨?
這般程度的破損,還能修復(fù)嗎?
清然忍住心中的怒氣,神識繼續(xù)探查。
咦,這是?
無雙身體現(xiàn)在處于一種很奇怪的狀態(tài),按理說應(yīng)該是瀕臨崩潰的狀態(tài),卻偏偏還有了另一處意外。
她丹田處的種子,長大了!
那顆木心藤的種子剛開始和無雙合體的時候,清然是一萬個不同意,生怕會給無雙的身體帶來什么不好的變故。
可現(xiàn)在,那顆碧綠的種子在她的丹田里慢慢旋轉(zhuǎn),周身縈繞著一層淡綠色的微光。
清然的神識繼續(xù)又往前探了探,甚至還去碰了碰那顆綠色的種子,種子高傲的不搭理他,但是他能從中感受到一股強大的生命力!
這還真是,幸運呢!
有了這東西,無雙就有救了!
清然心里的大石頭終于放下了,松開握著無雙的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現(xiàn)在事情就沒有那么棘手了。
“跟我出去說話!”
站起身來,清然復(fù)又恢復(fù)了那副淡漠無塵的樣子,也不管鷂蘿擔(dān)心的情緒,自顧自走了出去。
鷂蘿心中忐忑不安,也不知道師尊有沒有治好無雙的法子,至于這些天發(fā)生的一切,還真是找不到頭緒和師尊交代!
唉,麻煩事一樁接一樁,哪有那么簡單?。?p> 鷂蘿嘆了口氣,幫無雙掖了掖被子,順帶著關(guān)上了門。
院子里的男人長身玉立,不知道吸引了華陵男男女女的目光,可在鷂蘿看來,這可不是什么好說話的角色,他也不像平日里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溫和。
鷂蘿直接跪在他身前,“師尊,弟子辦事不利,害得小師叔受傷,還請師尊降罪?!?p> 態(tài)度極其謙卑,頭也埋得極低。
“魔修,這里的魔修是誰?”
清然的語氣有些玩味,“還有,無雙是誰傷的?”
鷂蘿不敢隱瞞,把后山枯樹林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當然還不忘從玄木那里得知的一切。
“尸香魔芋……死了還真可惜?!?p> “師尊可知道那魔修是誰?”鷂蘿試探著詢問。
“這事不是你該管的,好好照顧無雙?!?p> 清然不再言語,鷂蘿看她沒有再開口的想法,自己悄悄地退下了。
清然修長的手指捏著一張信紙,一個簡單術(shù)法,燃起的火舌將信紙吞噬,化為飛灰。
堂堂魔尊,竟然連自己的下屬都不能約束,跑出來為禍人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過,倒是解決了一個小麻煩,那個叫琨的少年,留在這里終究是個麻煩??!
唉,還是得想辦法盡快修復(fù)無雙的身體才好,傷的那樣重,要不要回宗門求助?
還是算了吧,那邊最近也是亂七八糟的,還是不要去摻和好了……
還是先去守著無雙好了,出來這么久也沒個信兒穿回去,一上來就傷成這樣,真是不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