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的人發(fā)愣,不知這小姑娘無緣無故生的那路子怨氣。隨即想了起來,在武山客棧的時候,應(yīng)蕓對她說了不少風(fēng)涼話。
還以為她不與應(yīng)蕓計較,原來記在心里,這會兒親自來報仇了。
大堂里的人幾乎都是從武山客棧下來的,因為見過這小姑娘和權(quán)貴大小姐爭斗,此時便沒人敢插手并說話,不管她身份高還是低,她可是有一個連兩個靈君都不看在眼里的仆人呢。
應(yīng)蕓見到是丁念兒,慫了半截子,到了嘴邊的怒氣也吞了下去,但心底里的怨氣,無處釋放,一時眼睛里噴出恨意,仇恨的種子就此埋下。
丁念兒沒將這仇恨的種子放在眼里,仍舊臉色陰沉,“以后見了我,最好繞道走。否則,見一次揍一次。”
說完,丁念兒轉(zhuǎn)身去了后院。
待她走遠,應(yīng)蕓眼里冒火,低咒道,“仗勢欺人,算什么東西?!?p> 之前與她爭天才之名的少女聽到,面露譏嘲,“你也沒啥好的,欺軟怕硬。你不是說你火木雙修的大天才,有本事現(xiàn)在就抵抗一下呀?”
“等我將來成為丹師,一定要她好看!”應(yīng)蕓將這少女的譏嘲,也記恨在了丁念兒頭上。
古達進來,看到了這整個過程。他的隊友,因為這是小孩子們的仇怨打鬧,并沒有插手。
但古達看向后院,心底有些疑惑。以他的眼光,丁念兒人雖小,卻很精明有見地,不像是會因應(yīng)蕓幾句風(fēng)涼話就如此憤怒之人。
那么,她為什么突然憤怒?
仔細回想了一下整個過程,古達瞳孔突然緊縮,‘會不會,和五瓣緋桃印有關(guān)?’
……
夜里,啟孩打扮一新來到了客棧,他五官清秀,膚色健康,一雙專注而又澄清的眸子,充滿期待地注視著丁念兒,極力壓抑著喜色,“師傅,我來了。”
丁念兒已將火山噴發(fā)一般的憤怒壓制下去,對啟孩道,“有外人在時,叫我念兒就好?!?p> “是,師傅!”
丁念兒將他帶到客房,對舒長煙道,“娘,我又找了一個幫手,之后跟著我們了?!?p> 舒長煙張著眼睛看著啟孩,不知道該說什么,“這…”
她看向丁念兒,眼里充滿了疑問和不解,心中詫異,‘自己的女兒怎么回事?一個走了又來一個,怎么總能找來幫手?她家什么時候人脈這么廣博了?’
丁念兒笑道,“這一次,不是仆人,是徒弟。”
她拍拍啟孩拘謹?shù)募绨?,“來,叫師婆!?p> 啟孩當(dāng)即規(guī)規(guī)矩矩鞠了個躬,叫了一聲,“師婆好?!?p> 弄得舒長煙局促不已。
待啟孩離開去跟客棧老板打招呼,舒長煙把丁念兒拉到一旁,“念兒,老實和娘說,到底怎么回事?”
關(guān)于原身的事情,丁念兒沒打算現(xiàn)在告訴她。至少也要等到尋著父親,舒長煙有了依靠。
丁念兒道,“娘,我會離開秋云鎮(zhèn)的那幾天,遇到了機緣,但不能告訴你具體。”
舒長煙想了想,點頭,“好吧。娘不問就是。只要你平安,娘親隨你?!?p> 壓住了娘親的疑問,丁念兒將用瓷器罐子保存的火種帶去啟孩的房間。
啟孩看著這滾燙的瓷器罐子,不知該如何著手。
丁念兒道,“平靜下來,調(diào)整好氣脈,運行火靈于全身,充斥整個脈絡(luò),以指尖觸碰外來火種,聽我的秘訣……”
融合寄生火焰的過程持續(xù)了半夜,這比丁念兒想像得要快,這說明,啟孩的修為雖不算高,但對火術(shù)的控制力非常出色,日后若施展起爆炸術(shù),只會游刃有余。
丁念兒面露喜色。
大致講過之后提升寄生火焰實力的修煉之法,啟孩默默背誦了片刻,隨即安靜了下來,感受著指尖火焰的溫度,嘴角揚起,眼里卻流出滾燙的淚水,苦笑交加的模樣,令丁念兒動容。
他十年無望的堅持,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也絕不是普通人能夠體會。
如今的突破,對于他的意義,絕不是一個包子救了饑寒交迫的人那么簡單。
啟孩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鄭重又鄭重地對丁念兒叫了一聲,師傅。
啟孩的眼里,始終沒有輕視過丁念兒,哪怕丁念兒,如今只是一個小孩子。
丁念兒感覺到那一聲師傅中,包含著極大的重量。
但是,這一聲師傅,丁念兒接受的理所應(yīng)當(dāng)。
她能夠傳授給他的,絕不止于這些。
……
十日后,丁念兒一行人到達夏琉地區(qū)。
大雪還沒有消融,又細細落落降了下來。冒著大風(fēng)雪跑進傭兵工會,得來的消息依舊失望。
大海撈針般無望,無力的感覺充斥心間,丁念兒恨恨地踢了一下墻角,隨即抱著腳跳。原來踢墻這么疼。
舒長煙抬頭看著雪花飛落,眼里已經(jīng)沒有生氣。
一路上默默無語,回到客棧,舒長煙呆坐了一下午,突然對丁念兒道,“念兒,去閉關(guān)修煉吧。開春,就去學(xué)院報到。接下來娘自己一個人找。能不能找到,只能聽天由命了,這件事,不能讓你陪著一起耽擱。修煉這種事,要抓緊,不進則退。”
“娘~,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p> 丁念兒看著娘親這樣,很心疼。
可恨就可恨在,哥哥的始終,一點兒線索也沒有。但凡有點線索,丁念兒也能順藤摸瓜去找呀。
舒長煙點點頭,“不怕。你父親離開十年沒有音訊,娘親不也這么過來了。娘沒事,你盡管去修煉。只要念兒強大起來,以后,才能保護我們?!?p> 丁念兒點頭,“我知道,開春我便入學(xué),從學(xué)院那里,多認識些人,也能多條途徑。”
在夏琉地區(qū)找了個長租的民宿,半閉關(guān)修煉了一個月。
舒長煙則日日外出,隔兩天就去一趟傭兵工會。
開春,舒長煙將哥哥的畫像掛在胸前,在人群中行走,一輛迎頭而來的馬車,突然被叫停。
一個打扮精致的少女掀開車簾探出頭來,眼神又復(fù)雜又矛盾,指著舒長煙胸前的畫像,“阿姨,你胸前這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