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羅上任后,七組每一次行動,都要朝醫(yī)院送一個人。還好,方凌什么事都沒有,等藥效過去就能醒過來。不過因為攤上了案件,蘇誠想休息,那也是不可能了。
緝毒處是警局各部門中最為森嚴(yán)的地方,辦公走廊位置都有特警站崗。在一樓走廊的尾部,有兩名武裝特警看守在一個房間的門口,左羅告訴蘇誠,那里面是倉庫,全部是毒品和常年數(shù)千萬的贓款,里面一層還有四名特警。每一件案件結(jié)束之前,所有的毒品和贓款會暫時留在緝毒處。因為方凌之前臥底的案件,涉及十幾個省市的毒販,緝毒處是相當(dāng)繁忙。
一個戴手銬的人沖出審訊室,眼淚鼻涕一大把,人處于瘋狂狀態(tài),嚎叫的撲向最近的蘇誠。蘇誠很鎮(zhèn)定的朝后退了一步,左羅一把捏住嫌疑人脖子,嫌疑人努力的用流著口水的嘴去咬左羅的手。隨后兩名特警從審訊室出來,將其摁在地上,拖回去,用鐵鐐將其和椅子固定在一起。
左羅看審訊室門關(guān)上道:“這人沒救了,沒毒品他活不下來。緝毒處正在利用這點榨干他所有知道的東西。”左羅知道緝毒處的殺手锏,就是拿一點毒品出來,等毒販毒癮犯了之后,他連親娘都會出賣。
蘇誠跟隨左羅上二樓,道:“國外一些特別是南美金三角他們對自己的親信有一個要求,不能吸毒。吸毒的手下都是炮灰?!?p> “是的,這邊也一樣,不過這類人知道的東西肯定很有限。”
到二樓,一位便衣和左羅握手,道:“四間審訊室,你們自便。”幫忙打了擦邊球,他就不管了。
左羅打開攜帶的文件夾,看上面四名嫌疑人的照片,問:“哪個?”
三男一女,很多人會選擇女性,認(rèn)為女性比較柔弱,更容易突破。而蘇誠認(rèn)為相反,女性更難以讓她們招供。大菠蘿告訴蘇誠,和警察面對面時候,女性招供的機(jī)率只有男性的一半,不排除因為案件細(xì)節(jié)可能這個數(shù)據(jù)有偏差,但是大菠蘿建議如果將來有可能,選擇男性審訊比女性審訊要容易一些。
接著是塊頭選擇,強(qiáng)壯和瘦弱,不是一竿子打死,研究表明強(qiáng)壯的人更容易服從強(qiáng)者。
最后兩名強(qiáng)壯男性中,一人佩戴了粗大的金鏈,蘇誠一點他的照片。炫耀的同時也是自卑的升華,一種屬于我只有錢,沒有別的,只能炫耀錢。一種屬于我很窮,但是我還要炫耀錢。炫富代表著其某種精神的缺失。
左羅和蘇誠討論一會后,走到四號審訊室,門口特警開門,一名嫌疑人就坐在位置上,身后有一名特警站立。
“站起來?!弊罅_走到嫌疑人身邊道。
嫌疑人看看左羅,慢吞吞站起來。
“坐下?!?p> 嫌疑人正準(zhǔn)備慢吞吞坐下,左羅一摁其肩膀:“坐下?!敝苯訉⑾右扇宿糇谝巫由?。這是表明在力量上,左羅占據(jù)絕對上風(fēng)。
左羅坐到對面,蘇誠則在窗戶邊摸著窗簾,不時的看看嫌疑人,這是分散嫌疑人注意力。嫌疑人被審訊時候,會反過來揣摩審訊者的底細(xì),掌握了多少資料,知道多少東西。審訊中很重要一條,不要給被審訊者太多的思考空間。
“要律師嗎?”左羅問。
“要?!?p> “沒有,這里是緝毒處?!?p> “緝毒處?”嫌疑人愣了半晌,他是被戴頭戴送到這里的。
左羅問:“姓名?!?p> “孫嘉全?!边@點他沒否認(rèn),他有前科,指紋已經(jīng)被采集。
左羅問:“孫家誰在運毒?”
這問題問的嫌疑人一愣,想了好一會回答:“我不認(rèn)識誰在運毒?!?p> 蘇誠心中有數(shù),這嫌疑人知道有人運毒,但是不是一個系統(tǒng)的。根據(jù)推斷,他不應(yīng)該知道黑山老妖供貨者的身份,只知道有這么個人在走私硬毒品。
左羅道:“有孫家人從海外購買硬毒品,然后在夜晚,通過海路運輸?shù)胶谏剑瑢⒑谏疆?dāng)成批發(fā)點,你做為孫家人,一點都不知道嗎?”
孫嘉全搖頭:“不知道?!?p> 蘇誠走到孫嘉全側(cè)面,對左羅點下頭,左羅從文件夾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推到孫嘉全面前,孫嘉全看見是一份檢察官簽署的豁免文件,左羅道:“上面沒名字,文件只有一份。誰能回答我兩個問題中的一個,這份文件就歸他。你的另外三名同伙也正被審訊,誰先讓我滿意,文件就是誰的。”
蘇誠道:“走私奢侈品罪名其實并不算大,我不認(rèn)識值得去出賣別人。”
孫嘉全轉(zhuǎn)頭看蘇誠,對,我就這意思。走私物品罪最最高只有無期,走私物品不包括黃金,白銀,武器等物品。
“但是武裝拒緝,殺害警員,就是死罪。”蘇誠走到桌子邊,放下一張照片,是方凌剛進(jìn)入醫(yī)院,送到急救室時的照片。蘇誠道:“同謀共罪?!?p> 孫嘉全知道自己人襲擊了一個女人,但是老大再三交代,不要弄出人命。很簡單邏輯,拒捕弄死一個警察,他們同謀罪成立,全部死刑,幾乎不帶任何折扣的。如果沒人死,那就是普通的走私物品罪,有可能沒收全部物品,有可能補(bǔ)上關(guān)稅就可以,判的一般都不重,從犯五年就頂天了,首犯在沒有暴力反抗情況下,最多也只是十年。
孫嘉全一看照片立刻緊張起來,問道:“她死了?”
“她沒死。”蘇誠回答,道:“但是很可能會成為植物人,醫(yī)生說麻醉劑的效果太強(qiáng),很可能醒不過來?!碧K誠在說謊嗎?不能說謊,這邊有監(jiān)控錄像,說謊上庭警察會很被動,蘇誠說的是實話,醫(yī)生告訴蘇誠,麻醉劑可能會導(dǎo)致方凌醒不過來。
這時候需要給孫嘉全思考的空間,因為他不會再去思考警方的底牌,而是會去衡量自己的得失。蘇誠如果說方凌死了,孫嘉全未必信,但是蘇誠否認(rèn)了最糟糕的局面,孫嘉全反而是相信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四分鐘后,孫嘉全問:“你們想知道什么?”
“第一個問題,孫家誰在運毒?”黑山老妖只是批發(fā)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