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 一記耳光
她思緒恍然間有些翻飛,眼神飄忽起看向東南的方向,一時喉頭像是被什么噎住,堵得人發(fā)不出聲音來。
他們要去往的地方……
那即將要踏上的土地,并不是她想象中那般陌生……
相反,那里承載著她過去五年里所有的夢想與熱血時光,她來自異世,卻在那里出現(xiàn),然后也是在那里,讓她從一個來路不明的市井小人物成了萬民推崇為保護(hù)神的千乘將軍。
她在那里從一無所有,到觸及到她以前從未想象過的一切功績與地位。
這一切,不是他人的贈予,而是她出生入死,用性命去搏來的,就連當(dāng)今東越皇帝的座上龍椅。
在那片土地上,她得到了一切的榮光與輝煌,但也是在那里,她一敗涂地,以一死去嘲諷她當(dāng)初的錯路。
不過,任她心里最那片土地又無關(guān)他人,她對盛培景的恨,并不影響她對東越的眷戀。
那里有愛戴她的百姓,有經(jīng)她改革過的制度,有她游閱過的無數(shù)大好精致,她在任何時候,都可以理直氣壯地說,那里的空氣比其他任何地方還要純粹,那里的民風(fēng)比任何一處都要樸實友好……
她在囚車?yán)?,慢慢收回自己驚愕的視線,雙眸劃歸平靜,她在當(dāng)中盤腿而坐,閉目調(diào)息。
既然知道前方是東越,她的顧慮便瞬間減輕了許多,即便她在這里拼得魚死網(wǎng)破,但一旦她有機會踏上東越的土地,她便有辦法讓性命無憂。
但是,她算過了,即便她使出渾身解數(shù),也不可能保證她能有足夠的時間在七日風(fēng)發(fā)作之前到達(dá)西夏邊境。
他們每天都是走走停停,按他們?nèi)缃竦倪M(jìn)程,要向順利到達(dá)西夏與東越的交界,至少需要兩個月,而兩個月之后,她的尸身恐怕已經(jīng)開始腐爛了。
所以,她不可能等待隊伍到達(dá)邊境再行動,只有可能盡快。
如今,她并不是悲觀,而是此時周圍都是看不到人跡的荒嶺,雖說沒有軍隊駐扎,但他們離下一個城池還有幾天的路程。
她就如此靜靜地為未來的幾日做打算,腦海中已經(jīng)構(gòu)想出了數(shù)種可能。
恰在此時,原本安安靜靜趕路的隊伍忽然間停了下來,她微微蹙了蹙眉,睜開了平靜的眼睛。
只見不遠(yuǎn)處已經(jīng)圍滿了不少奴隸,好像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軍爺,李五他怕是不行了,您就行行好,給他口水喝吧?!币晃簧聿穆詾閴汛T,膚色黝黑,但是同在奴隸之列的年輕男子,早已被路途磨光了棱角,低聲下氣地對上前來查看的情況的官兵說道。
只見那一身日常軍服的官兵,眼里滿是飽足后的兇光,見狀,渾身多于的力氣都仿佛沒處使,這一變故成了他發(fā)泄的出口。
那身旁的奴隸男子天生屬于身材高大型的,即便是餓了幾天佝僂著雙肩也那高處了一個頭,但接下來的一聲利響,卻讓整個氣氛都陷入了死寂。
那個起先說話的奴隸男子臉上挨了狠狠一記耳光,整個人直接被扇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