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心里噌噌燃起的希望的小火苗被春青三言兩語一盆冷水澆滅。
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的看向宋徽,嬌喘連連,淚如雨下,“世子爺?!币粚φ谢赆︻澭筋?。
宋徽瞧著春青憤恨的小眼神,傲嬌的小背影,頓時心花怒放,怎么想都覺得春青可愛,誰說春青心里沒他呢,誰說打死誰。
還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能讓宋徽有如此的感情波動呢。連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春青小小的身影已經(jīng)住進(jìn)了他溫暖的心。
春青離開,宋徽也跟著起身,走到映雪身邊,不急不緩的給了映雪致命一擊,“既然大奶奶如是說了,那就一切按照大奶奶的意思辦吧。”說罷,朝他的心中女神追去。
他才不想把田氏送來的人抬做姨娘呢。
花廳里的騷動瞬間變成躁動。
宋徽的話仿若一顆平地驚雷,炸的映雪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春青怒氣沖沖的回到內(nèi)室,發(fā)現(xiàn)桌上放著一個張記鹵豬腳,抬腳沖過去,一把將鹵豬腳送到嘴邊,氣咻咻的坐在太師椅上大快朵頤。
白芍默默地給春青斟了一杯熱茶,心里琢磨著要說些什么。
王嬤嬤則垂手站在春青身后,世子爺吩咐過,她的任務(wù)就是保護(hù)大奶奶安全?,F(xiàn)在大奶奶很安全,她不用做什么。
宋徽因?yàn)橐痪洹按蚬芬惨粗魅恕碧映鲦?zhèn)國公府,百無聊賴,閑的無事,決定給春青買點(diǎn)什么小禮物回去哄她一下。
再怎么說,田氏吃癟,大權(quán)旁落,春青也是貢獻(xiàn)了很大力量的,給宋徽出了一口憋了好幾年的老惡氣,總該送點(diǎn)東西表揚(yáng)表揚(yáng)她。
思來想去,宋徽才發(fā)現(xiàn),他對自己的妻子一無所知。
雖然和春青的親事早就定下了,可是因?yàn)榇呵嗍翘锸线x的人,宋徽心里一直排斥春青,從未主動打聽過她的任何事。
直到成婚那日,真正見到春青,宋徽心中對春青的偏見才消散去一部分。
短短兩天不到的相處,宋徽卻發(fā)現(xiàn)每每自己想起春青,嘴角總是掛著笑意。她總是能給他那么多意外,總能讓他心中不禁拍手稱快。
琢磨片刻,宋徽干脆抬腳去找周衍,春青的大哥。
周衍見到宋徽的時候大吃一驚,他以為宋徽是來退貨的,拔腿就走。
宋徽好說歹說,周衍才聽個明白。
宋徽是想要給春青買禮物,向自己求救來了。
既然是要買禮物,那就是不退貨了!
周衍這才跟著宋徽去八珍閣酒樓。
宋徽要了四層臨窗的翰墨軒,八珍閣最好的雅間,單雅間費(fèi)就要十兩銀子。
三杯酒下肚,被宋徽連哄帶騙,周衍就把自己的妹妹賣了,恨不得把春青出生時用什么顏色的包布都告訴宋徽。
于是,半個時辰之后,宋徽就大概明白了春青的喜好,簡單總結(jié)一個字,那就是吃。
所以,春青一進(jìn)屋子,就吃上了張記鹵豬手,她的大愛。
半個豬手吃完,春青心中的怨氣也消去一半,伸了個懶腰,決定好好泡個澡。
昨天拜堂成親,整整被折磨了一天,晚上宋徽又做了半夜的半獸人,今兒天還不亮就起床,又是敬茶又是見下人的,春青覺得自己一把小骨頭都要散架了。
明志堂的澡盆出奇的大,足夠躺下三個春青,那感覺就跟泡溫泉似得。
坐在漂著玫瑰花瓣的熱氣氤氳的澡盆里,背后白芍力道恰當(dāng)?shù)慕o她捏著肩,手邊還放著一杯王嬤嬤端進(jìn)來的蜂蜜石榴汁,春青愛死了這萬惡的舊社會。
不知不覺,就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春青感覺到似乎有只手正在靠近她,女人的第六感就是這樣精準(zhǔn)。
一個激靈,春青抬腳朝前方踢去,同時猛地睜開眼,就看見同樣赤裸的宋徽正坐在她的對面,齜牙咧嘴,面目猙獰。
條件反射,春青彎回手臂將胸護(hù)住,怒氣沖沖的瞪著宋徽,“你要干嘛!”
春青迷迷糊糊一腳,不偏不倚,正中紅心。宋徽疼的冒出一身虛汗,咬牙切齒道:“你是要謀殺親夫嗎?”
春青這才后知后覺,方才一腳踢出去,腳心似乎是當(dāng)真踢到了要害的不能再要害的地方。
頓時兩朵紅云爬上春青的臉頰。
不禁心虛,瞧著宋徽面目扭曲的樣子,春青擔(dān)心,難道她成親第二天就把自己的相公給廢了?這可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
心里一陣后怕。
賭氣歸賭氣,她可不想真的大歸啊。
“你…還好吧?”春青向前挪了挪身子,去安慰宋徽。
熱氣繚繞,此刻靠近了,春青才看見宋徽的眼睛直直的盯在自己胸前某處,賊亮賊亮的。
春青低頭一看,“無恥!”春青登時惱羞,恨恨的伸手朝宋徽打去,真是半獸人,還虧我擔(dān)心你。
宋徽抬手將春青的小手凌空抓住,一把將春青拽到懷里,“竟然敢謀害親夫,看我怎么收拾你。”
白芍和王嬤嬤就面紅耳赤的站在門外,聽著里面各種少兒不宜的聲音。
王嬤嬤是過來人,倒還罷了,白芍恨不得戳聾自己的雙耳以保心中片刻安寧。
春青這里鴛鴦戲水,鎮(zhèn)國公府二房那里就不怎么太平了。
宋二老爺翻了田氏個大白眼,干脆把眼睛閉上,不想再看這個蠢婦。
田氏看著宋二老爺?shù)哪樱瑲獾暮薏坏么藭r沖到明志堂去撓春青兩把來解心頭之恨。
若不是她,自己怎么會大權(quán)旁落,讓蘇氏那個賤人撿便宜。
田嬤嬤在田氏身后,悄悄推了她兩把。
田氏會意,心底嘆息一聲,放低身段,對宋二老爺說道:“老爺給我的那包東西,我已經(jīng)讓人放到明志堂了?!?p> 聽田氏如是說,宋二老爺才幽幽睜開眼,用鼻子哼了一聲,“叫映雪把他死死絆住,內(nèi)宅不和,他在外面名聲自然也就不好?!?p> 田氏點(diǎn)頭,“我知道。”
宋二老爺看了一眼面色發(fā)黃的妻子,心下軟了幾分,聲音也就沒有那么不耐煩,“你早點(diǎn)歇著吧,我去喬姨娘那看看,昨兒聽著她咳嗽。”
宋二老爺抬腳離開,田氏氣的心尖打顫,揚(yáng)手將桌上的粉彩茶盅摔個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