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朋在外人面前,不愿落下倚老欺小的口實,對唐陽道:“這小子口出狂言,你上去教訓一下,讓他知道咱們唐門的厲害?!?p> “是。”唐陽走了出來,對江拾流一揖,道:“兄臺得罪了!”揚手射出三根奪命針,三針分取江拾流身上的三處大穴,分別是百會穴、膻中穴以及鳩尾穴,針上反射出藍瀅瀅的微光,顯然淬有劇毒。
唐陽先前見過江拾流一劍將唐朋的銀針全部打落,知道他的劍法實是非凡,因此一上來便下了重手,毫不留情。
“果然不講理么!”江拾流連劍帶鞘,將這三根奪命針全部擋住。
唐陽腳步微移,右手輕擺,如青魚擺尾,又送出三根奪命針,這是唐門一種發(fā)暗器的特殊手法,名喚“春風暗渡”。
只見三根奪命針同時射出,卻是一根接著一根,連成一條線,向江拾流腹部射到。
“這小子不錯,有點火候!”唐朋看得暗暗點頭。
“叮!”“叮!”兩聲脆響,江拾流又擊飛兩根奪命針,第三根奪命針卻突然一折,斜飛而上,射向江拾流的左眼,江拾流急忙后仰,這最后一根奪命針擦面飛過。
唐陽俯身,嗤地一聲破空響,后背射出一支勁弩,又迎面向江拾流射到。
江拾流不慌不忙,拔出龍牙劍,淡藍光芒一閃,勁弩立時從頭到尾被一削而過,分做兩半。
所有人皆是盯著江拾流手上的短劍,目光微熱,心想這一定就是龍牙劍了!
“該我了!”江拾流喝道,施展輕功向唐陽躍去。
唐陽施展出唐門中的絕頂輕功“千機鬼步”,如泥鰍般向旁邊滑過,同時雙手連揮,射出十幾顆鐵蒺藜,唐門中的第一要義,就是要時刻和敵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太近太遠,都不能發(fā)揮出暗器的威力!
江拾流腳步一點,也使出絕頂輕功,踏天步發(fā)動,一下子橫移到唐陽面前,一劍削下。
這千機鬼步也不愧是唐門中的不世絕學,唐陽雙腳連點,在間不容發(fā)之際,又向一旁滑開。
唐陽憑借千機鬼步,始終繞在江拾流兩丈外,不斷地射出暗器,有柳葉刀、鐵蒺藜、回旋鏢等不下十幾種,一波強過一波,紛繁錯亂,如海浪疊涌,令人目不暇接。
眾人驚訝于唐陽一雙如鬼似魅的雙手,更驚嘆于江拾流的劍法,快逾電閃,飄若輕煙,在周身舞得密不透風,唐陽的暗器再多,卻沒法越雷池一步!
唐朋暗道:“這小子劍法極高,不知師承哪位高手,卻來唬我無門無派?!彼睦锵氲玫剑傲鞯膭Ψㄊ菍W自葉無名,而葉無名無門無派,江拾流說他無門無派也并不錯。
歐陽鴻光思量道:“眼下形勢,我飛云劍派非得幫月神宮這一邊不可,這少年劍法如此了得,倒也是一大助力?!?p> “收!”唐陽不知何時在江拾流四周布下了四個圓球,左手射出四枚透骨釘,擊在這四個圓球上,四個圓球滴溜溜旋轉(zhuǎn),噴射出道道天蠶絲,結(jié)成一張大網(wǎng)向江拾流罩下。
天蠶絲堅韌無比,尋常刀劍砍之不斷,更何況這招“天羅地網(wǎng)”全部以天蠶絲織就,一旦被纏上,就會越纏越緊,沒法掙脫,是唐門中極為厲害的困人暗器,屢試不爽。
但奈何龍牙劍并非凡兵,江拾流右手一揮,天蠶絲網(wǎng)立即如破革敗履,化為飛灰。
見到好大一張?zhí)煨Q絲織成的網(wǎng)就這樣沒了,唐朋內(nèi)心不由得一縮,大感痛心。
江拾流劍鋒一轉(zhuǎn),已架在唐陽的脖子上,道:“你怎么不躲了?”
唐陽坦然道:“我的暗器已全部用光,是我輸了?!?p> 江拾流道:“我還以為你的暗器無窮無盡呢?!?p> 唐陽道:“像銀子一樣,花出去就沒了,暗器當然也會用完?!?p> 江拾流見唐陽頗為坦蕩,也生了些好感,把劍拿開,道:“我們本不必打的?!?p> 唐陽苦笑,小聲道:“師命難違,我本以為是出來游玩見識的,誰知還要搶劍殺人,這下好了,暗器已經(jīng)全部用光,我也不用再參與到這些事來了。”
江拾流心中一動,道:“你剛才并沒有盡全力,只是要把暗器全部打光,是不是?”
唐陽搖頭道:“你可高看我了,我是真的全部盡了全力,你很厲害,是我見過的同齡中最厲害的?!?p> 江拾流被唐陽這么一夸,也有些不好意思,撓頭笑道:“其實你也很厲害的?!?p> 唐陽道:“在下唐陽,不知兄臺高名?”
江拾流道:“江拾流。”
唐朋見兩人頗有興致地交談,皺眉道:“唐陽你還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輸了就算了,還白白浪費這么多的暗器,給我回來,別在那丟人現(xiàn)眼了!”
唐陽對江拾流道:“江兄保重,后會有期?!?p> 江拾流點了點頭,唐陽退回到唐門這邊,唐朋道:“呆會兒事情一了,你負責把所有人扔出去的暗器全部找回,一個也不能落下,否則有你好受的!”
“?。俊碧脐柍蠲伎嗄樀氐?,“不用了吧?!?p> “什么不用,”唐朋怒道,“制造這么多的暗器不用銀子?。 ?p> 唐陽只能連連稱是,唐朋看向紀青和樸沙兩人,道:“兩位賢侄現(xiàn)在怎么看?”
紀青道:“既然大家都是為了龍牙劍,不如先聯(lián)手把劍拿下,過后再各憑本領,定這把龍牙劍的歸屬,如何?”
樸沙瞇起眼睛,本來就小的眼睛,這下幾乎看不見,“我沒意見,最好先一致對外,后面就好辦多了?!?p> 唐朋道:“那就這么說定了?!?p> 局勢一觸既發(fā),緊張到了極點,飛云劍派的人更是個個拔出了劍,歐陽鴻光后面的一個中年人道:“大長老,現(xiàn)在怎么辦?”
歐陽鴻光道:“已經(jīng)沒有選擇,先保下龍牙劍再說。”
紀青拿出一支紫色短笛,放到唇邊,悠悠吹了起來,笛聲悠揚頓挫,忽轉(zhuǎn)亢奮,幾只大虎猛地站起,眼露兇光,盯著江拾流和白月盈。
與此同時,樸沙也拿出一個木塤,嗚嗚悲湊起來,群蛇昂起頭,咝咝地吐著蛇信,舞動柔軟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