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答應江川有一部分是出于私心,因為突然想平靜地過日子,暫時不想回到以前,也累了。上帝,就讓我暫時享受這本不屬于我的幸福吧。
回到崇壢蘇辛受到前所未有的歡迎,應該說是擎念受到前所未有的歡迎,江爸江媽還有自己的爸爸媽媽全部圍著江擎打轉(zhuǎn),完全不顧江川還有蘇辛。江允被江媽拉出來,這才想起她的哥哥還有大嫂。
蘇辛根本也沒時間顧他們,正埋首于飯桌努力奮戰(zhàn),這幾個月哪有好好吃飯。
江川笑瞇瞇地看著蘇辛狼吞虎咽。
“大哥,眼珠子快掉到碗里了!”江允猛得拍了江川一下。
江川嚇了一跳,“江允你做什么!”
“我說眼珠子快掉碗里了,你看了大嫂快三十分鐘了,眼睛不累嗎?”江允調(diào)侃道。
“多嘴!”江川偷偷看了看蘇辛,還好她沒聽到。
“擎念真是又可愛又帥,一想到以后會有一個小帥哥在我屁股后面叫我小姑小姑,我就很興奮。感覺太好了,真想把他據(jù)為己有?!苯室荒樀奶兆?。
“想都別想,江擎念是我兒子,你沒希望了?!?p> “小氣!”
“有時間自己生一個?!?p> “江川你找死!”江允瞪大眼睛。
“不說了,吃飯!”
“大哥,你和蘇辛怎么打算?”江允認真地問道。
“好好過日子,大家都累了。小允,有些事你知道就好不要說出來,我,爸媽還有蘇辛還有蘇辛的爸媽都不好過,我們好好的。”
“蘇辛是我認定的大嫂,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放心!”江允拍拍胸脯。
“吃飯吧。”
蘇辛一抬頭就看到江川和江允特神秘地笑,“你們干嘛笑得那么不懷好意?”
“沒事!”兩兄妹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沒有才怪!”蘇辛挑挑眉。
江允和江川相視一笑。
蘇辛又扒了幾口飯,江擎念看樣子是要哭了,他一哭飯鐵定吃不成。蘇辛剛放下筷子江擎念就咧開嘴哭起來,蘇辛認命地嘆口氣,比鬧鐘都要準,他餓了!
哄完江擎念是晚上十二點,蘇辛卻半點睡意也沒有。發(fā)生那么多事睡得著才真奇怪,蘇辛需要時間來理清頭緒,需要時間來決定以后做什么。離開上海的時候袁哲久還是嬉皮笑臉的說如果有時間就去找他玩,誰也不會知道前幾天他的表情有多正式,那根本是判若兩人。人真得是很奇怪,明明不是那樣卻要裝作那樣。更也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不得以為之。
有一個詞 “天生”,一直以來認為很神圣,它講得都是不可改變的事。所以,不管你想做什么,不管想改變什么,如果你天生擁有一輩子都不會改變。平靜下來的蘇辛忘記這一點,她以為自己可以好好的過日子了,因為累了,因為想這樣了??墒?,天生的孤單是不會有人改變的。一個注定孤單的人是不會平靜地過完他的一生,他注定漂泊。念北淵是膽小自私的,他看到蘇辛的孤單,卻沒有勇氣去面對。蘇辛只以為孤單的人是念北淵,從來沒有想過她自己。
蘇辛重新回到以前教書的高中,面對著新一匹學生稚嫩的面孔,蘇辛的心前所未有的安靜。孩子們睜著好奇的眼睛打量這個新來的老師,希望找到和其他老師不同的地方。蘇辛喜歡這樣,因為很穩(wěn)定。不像以前開著車四處旅行,有很多事?lián)摹?p> 還是開著那輛改裝車上路,江允曾經(jīng)說過小心有一天被崇壢的交警逮到。
冬天來臨前蘇辛見到了夏俊和陶淘,聽江允說他們兩個人還沒有和好,都已經(jīng)過了半年的時間。夏俊看陶淘的臉依舊是冷冰冰的,陶淘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蘇辛有些好笑這兩個人,個性還真是相像。曾經(jīng)想過勸勸他們,轉(zhuǎn)眼一想有可能會越勸越僵。順其自然,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方法。
每個人都是自私的,這是一個事實,不要否認。蘇辛是自私的,她享受著偷來的幸福。而有很多人不就是這樣?所以,看到夏俊和陶淘蘇辛有著更多的理解,這樣的兩個人也許就是幸福的。
蘇辛的左手不再痛,右手也奇跡般的好了。左手可以很靈活的畫畫,可以畫出以前不曾畫去的東西。也不會想起念北淵,他已經(jīng)在心里了。
晚上睡不著覺的時候蘇辛會開著車去賽車的地方看比賽,車場多了陌生的面孔,很年輕,不可一世,叫囂著要和老車手比賽。會在車場看到夏俊,他不再賽車,領(lǐng)著一群年輕人。蘇辛滿足地看著他們,不管他們怎么鬧他們年輕,這是一個很殘忍的現(xiàn)實,蘇辛不得不面對的。蘇辛,這個女人,已經(jīng)三十一歲了。
江擎念這小子長得很快,有一天蘇辛突然發(fā)現(xiàn)他可以一個人走路。歪歪扭扭地朝蘇辛跑過來,張著手要蘇辛抱。蘇辛推著他上街,這個小子年紀不大卻很會泡妞。一到商場就會有很多姐姐級,媽媽級,奶奶級的同志圍上來。
經(jīng)過書店,一幅巨大的海報吸引住蘇辛的目光。一個有著明亮眼神的女孩,全身被黑色包裹,手里握著一團火,妖艷卻給人一種距之千里的感覺。旁邊一行字,新生代畫家單音新作全面上市。
蘇辛笑笑,影,看到了嗎?你離開以后這個圈子根本沒有寂寞,他們永遠都有新鮮的面孔。影,曾經(jīng)的你很寂寞,對不對?念北淵,曾經(jīng)你做得也很累,對不對?
擎,我想你了。